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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世

乌云黑沉沉压下来,雷鸣电闪,神在压抑地嘶吼。炸雷的响声,震得人耳朵发麻。这沉甸甸的黑暗,配合着时而的飒白的闪电,越发诡异起来。大雨倾盆如柱,雨柱犹如一排排利剑斜着射向地面。

“楚离央,前面是悬崖,你逃不掉了。”说话的是一身着黑衣的面具人,声音暗沉沙哑,他身后的人也个个身着黑衣,头戴厉鬼面具,手里拿着的是号称狙击之王X国巴雷特M82A1狙击枪。

“呵,一流杀手,一流装备,不过就想凭这些要我的命,还不、够、格。”冷色的音调,与雷电的声响构成了一篇华丽的乐章,异常地撩动人心。

楚离央肃然站立在绝峰崖上,大雨不断地侵蚀冲刷着这悬崖峭壁。一身暗黑色的长袍在她修长的身躯上,更显高贵与傲然。即使前方再无退路,她绝美淡漠的脸庞也绝没有一丝的胆怯。

她轻轻抽出藏于腰间的软剑,雪亮的宝剑映射出她幽暗的眼神中迸发的杀气,“给你们一个机会,三分钟。我会为你们召唤死亡之神。”楚离央向前走进一步,冷冽而狠辣的语言却仿佛是情人间亲昵的细语。

语毕,地上的人儿腾空跃起,右臂轻轻抬起,袖袍猎猎,本该无形的剑气幻形成影,幽白剑光带着劈天斩地的戾气朝着黑衣群人飞去,在沾血后发出低鸣。

“啊……”黑衣面具人看着一个接一个倒下的身影,面色由青转白,惊恐不已。

枪林弹雨中,上百个训练有序的杀手齐齐向她开枪,楚离央剑随人意,自如潇洒,剑风吹拂着她柔顺的墨发,眉目傲立绝然。

其剑招凝聚真气,转身,便是一击毙命。手中的软剑浸染鲜血后,荡起耀眼的光辉,周身横尸遍野,令人畏惧。

就在这时,暗沉的天际发出淡淡的金光,楚离央立刻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撕扯她,将她的灵魂与肉体强迫剥离。

意识在混沌中游荡,眼前的这些杀手的身影渐渐模糊,她往后退步,然后——跌落悬崖!

前方的黑衣人见此,仰天大笑,难听的声音透着阴狠。

“老天都不帮你啊,楚离央。”尽管他也觉得楚离央非常奇怪,这些年来无数的暗杀从来都是全军覆没,这一次他也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没想到,没想到啊……哈哈!

突然,凌厉的惨叫声接连不断地在身后响起。

“啊~~啊~~”

“啊~~啊~~”

男子双目瞠大,看着黑衣人马一个个都被烈火缠身,赤红的焰火如蛇般无情地吞吐着火舌,神情惊恐,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

黑衣男子战栗着身躯,向前望去,只见一红衣褐发女子缓缓走进,精致得如木雕娃娃般的脸了无表情。她的手……她的手竟然凌空掌控着火焰,火星点儿不断贪婪地在空气中跳动,像顽皮捣蛋的孩子,又似地狱深渊的魔鬼。女子面瘫似的脸庞布满了绝煞的气息,她望向那微弱的即将消退的金光,轻启唇瓣:“死神在召唤你们。”

修长的手升起,火焰突然放涨,变成了巨大的火球,不断地涨大、涨大。最终遮天蔽日,燃烧天地万物。

男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在火球中一点点燃烧成了灰烬,咧着嘴唇,想要发出什么声音。

“啊!!!!”

许久,火球缩小,直至消失,红衣女子脱力地坐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唇角溢出,整片绝峰崖顶的土地被神火烧成了焦炭,一百多人的鲜血浸透土壤,呈现出诡异的颜色。

红衣褐发女子早已脱力,她身体内的凰族血统尚未激醒,剩下一半的人类血统一直压制着她赤焰的使用。虽然盛怒下的赤焰暂时突破了那份血脉的屏障,但身为人类的身躯却也承受不了这股霸道的力量。

“血牙之契,主仆应约。

以吾血为契,以汝念为锁。

唤诸神为证,定上古契约。

生生世世,死生相随!”

金色的亡灵契约阵法隐约现起,四根漆黑发光的柱子在阵法四角缓缓从底部升起,银白色锁链随后盘旋而上,到达顶端反转相互交织后,方形阵法内部出现血凤凰图腾,浴火重生,凤鸣九霄!

明泰三十年。

楚相府邸。

夏季的天空半晚总是有些暗沉,只是天际处隐隐有金光蛰伏,来自异世的魂魄被这神秘的光影强行带来,散成星粒洒向巍峨肃静的相府。

府邸内院东侧种植有成片的荷花,莲池上是一间精致幽静的楼台小谢,高挂着“清水居”的牌匾,字迹雄浑有力,龙飞凤舞,酣畅至极。

阁楼内,檀木窗微微摇开,轻柔的风将满园的荷香轻轻吹拂,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床前紫罗色的帘帐在风中摆舞,隐约可以瞧见那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男童。男童六岁左右模样,精致小巧的脸颊不复往常的红润,而是满目的苍白。头顶亦是满头大汗,身躯微摇,眉目紧皱,似在努力克服什么极大的痛苦。

男童身边,令心云握住他幼小白嫩的小手,双眼憔悴,眉睫带泪,凝望向男童的眼中满满是柔情与担忧,又转身望着身后站着的男子,低声询问:

“墨言,离央真的会醒吗?”

“就是今天,皇图预言不会出错的。”楚墨言负手俯视着床上的孩童,微微出神——这是他楚墨言的孩子,楚家的下一代家主,皇图预言里的天定命格!

“恩。”女子纤细的手轻柔地拊在孩子稚嫩苍白的脸颊上,来回抚摸,轻声应道。

……

疼,好疼。

心口撕裂般的痛楚,落下悬崖时的劲风似要将身体撕裂,大海淹没下的窒息感,依然清晰地映在脑海之中。

眼皮沉重地搭在眼睛上,她好像睡了很久,迷糊间总觉得有人在唤她,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

“楚离央,醒过来!”

“楚离央……快……”

谁在唤她?是谁……

她的头开始剧烈地摇晃,前世的记忆喷涌而至,就像海浪一样争先恐后地涌入。

“这是敛曐剑,你要牢牢地握紧你手中的这把剑,落下,就是死亡!”

年幼女孩双膝跪地,冰冷的大殿里,深蓝长袍男子面容庄严,站在女孩身前高高在上地训话。女孩双手托着一柄上古玄铁而制透着冷冽寒气的剑,剑周身无一处雕饰,剑刃之处薄而利,闪烁淡淡寒光。

接着画面一转——

是一处偏僻幽深的洞穴,依旧是不变的黑衣劲装,敛曐剑就在身侧。她干脆利落地撕下衣角,熟练地将胳膊和大腿处的伤包扎好。欲起身时才惊觉洞口处还有一人——红衣褐发的装束,与女孩年龄相似,冷冽隽美的脸庞的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女孩一看见她,一身防范尽卸,楚戈笑所修炼的功诀很神秘,她察觉不到也是正常的。

“戈笑,你来了。”

“他又打伤你?”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楚戈笑转身向外走去,“我去找他。”

“戈笑——”女孩出声阻止她,“他不仅是父亲,更是家主。”

楚戈笑前行的步子顿了顿,未说一句,又继续向前走。

女孩叹了一口气,知道她是听进去了,家主的权威不是谁都能挑战的,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子女。楚戈笑身份太特殊,不仅是下一任的家主备选人,还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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