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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梦与现实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困在了无限的轮回之中。所有可怕的事接连地出现,没有尽头。我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甚至死亡,都是假的。唯一真实的,只有痛苦……

在“死”了无数次以后,我才终于明白,再多的挣扎也毫无意义,我是不可能突破这无限制的轮回的。

再到后来,轮回中所发生的一切灾厄事件,在我眼里也只成了一段毫无意义的影像。

这轮回之中,记忆成了支离破碎的残片,唯有孤独与痛苦永恒。

最后,我只求一死。

……

我躺在枯萎的土地上,成千上万的虫子爬上我的躯体,它们试图以各种途径钻进我的身体里,嘴巴、鼻孔、耳朵……而我,没有丝毫抵抗,任凭它们肆意横行。

现在,我更像是一具死尸,唯一的差别就只剩下我还能够感知到身体上的痛苦。

抵抗没有意义,挣扎只是徒劳。我不知道我的意识是否还存在,也不知道我自己是谁。再过不了多久,我会在痛苦之中彻底失去自我意识,沦为一具行尸走肉。

有呼喊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似在呼救。

占据了我全部视野的滚滚黑云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教室里的景象。从我的视角看去,前面有一个黄头发的少年正在对着我不停地喊着:“你不要过来呀!”

他是谁?

我只感到自己头痛欲裂。先前所经历的痛苦,都不及此时痛苦的一半。

一股力量将我的右手抬了起来,可当我的右手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时,却是一段锋利的翼刃。我的手臂,变成了刀子……

黄头发少年的画面离我越来越近,但他却是一直坐在地上的。是我在主动靠近他吗?也许是,也许不是。

我看到自己的翼刃架在了黄毛少年的肩膀上,像是要一刀切下去的样子。

我合上了眼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我重新进入到了无限的轮回之中。

……

“阿银,对不起,不要怪我。”有人在说话。

我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在一间教室里。一个手握海克斯变形炮的俊朗男生向我开炮。我看到自己迅速着躲闪着,躲开了每一发向我发射而来的炮弹。

还有其他人,也在对我发出攻击。

为什么他们要攻击我呢?

我还没有想明白,就再一次陷入了无限轮回之中。

……

“阿银,不要,我不想死。”有人在苦苦哀求着。

我睁开眼,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红发少年,他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惨白的脸庞上满是恐惧。

我的翼刃直指向他。

等一下……这个地方,我好熟悉,我曾经来过……然而我回忆不起来,我的全部记忆,都已经被无限轮回的痛苦经历塞满。

但我能感觉出来,这间广阔的教室,我曾经来过,一定来过。

无限轮回。

……

“阿银,你快醒醒。”

这一次,是一个温柔的人在对我说话。我睁开眼时,看到一个生着九条大大的狐狸尾巴的魔法生物少女正泪流满面的看着我。

我的翼刃才抬到一半,便静止住了。

少女露出惊愕的神情,随即冲上来抱住了我,凑在我耳边哭泣着,一刻不停地说着些什么。

我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她吵闹。我的翼刃又开始动了起来,并缓缓移到了少女的后颈处。翼刃将要划过少女的后颈。

我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发生,没有任何感想。可就在我的翼刃接触到少女后颈的瞬间,记忆深处却忽然浮现出了她的脸庞来。

我认得她,她是阿狸!不知多久以前,我曾与她在同一所学院里念过书!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我拼命的搜索着自己的记忆,终于记起了所有的事。

我是阿银!

在我的翼刃将阿狸的后颈划出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以后,我停下了动作。我能感觉到仍然有一股力量在我的体内,它不断地驱使着我动刀。可是,我决不能那样做!

阿狸还紧抱着我,在我的耳边哭泣着。

“松开吧……”我说道。

阿狸稍稍愣神,然后迅速松开手,往后退了退,疑惑地看着我,她的泪水仍在顺着脸颊往下流着。

“阿银,你清醒过来了吗?”阿狸弱弱地问道。

我清醒不过来了,我被困在了无限的轮回里。环视一周,我的同学们无一不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他们身上的伤口,我化为翼刃的双臂……

是我在伤害他们,是我要杀了他们。

“阿银,你说话呀。”阿狸激动地说道。

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到底是又一次的轮回,还是现实的世界?

我不知道,我得不到答案,唯有痛苦永恒存在。好想要结束这一切,好想要不再痛苦。

我转身,看向阿狸,哀求道:“求求你,杀了我。”

阿狸不解,恐惧万分的她接连往后倒退着。

就在此时,体内的那一股力量又重新出现,我的身体不再受我控制,翼刃悄无声息地抬起,直指阿狸。

我忍受着肉体与心灵的剧痛,以嘶哑的声音向阿狸乞求着:“杀了我。”

现在的我,已经彻底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在无限轮回之中经受着无限痛苦的我,此刻只求一死。若我死了,便也不会再伤害身边的人,而对我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可面对我的请求,阿狸却疯了似的摇头,怎么也不肯对我下手。

“我不要阿银死,我不要!”阿狸哭喊着。

我好想告诉阿狸我生不如死。然而当我张开嘴时,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我可以感觉得到,另外一个意识正在与我争夺身体,他的力量已经彻底控制住了我的身体。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操纵着去伤害我所爱的人。

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剧烈的喘息声,控制着我身体的意识转过身来,我也终于看清了来者的面目——大魔法师瑞兹。

瑞兹面对着我展开双臂,双手腾空,继而魔力如泉涌,汇聚与瑞兹的面前。

操控着我身体的意识企图逃走,可就在这瞬间我又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我不要再这样一直痛苦下去了,让我死吧……

数不清的蓝色法球扑面而来,精准无误地痛击着我的身体。

一阵痛苦过后,我倒下了。

彻底闭上眼睛之前,我看到阿狸冲到了我的身边,哭着喊着求我不要死。

再见了,阿狸……

我合上了眼睛,世界陷入了黑暗与死寂,刺骨的寒冷向我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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