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杀心了。
不就早料到了吗。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想杀了自己。
玉衍握紧了剑，她自问清明，从不滥杀无辜，身上没有孤南雁那样的杀气，也没有他那般缠身的血腥味。
因此，她便不会被这杀气压倒，更不会心乱。
大不了一死而已。
她何曾怕过。
她几乎凝聚了身上所有的气力，她化为一道影子，以最快的速度准备放手一搏，孤南雁却一眼看透了她的步伐，用剑一扫，黑气以他为中心向外扫过去。
这股黑气如涛涛洪水，啸涌无比。
逼得围观的群众都往后倒去。
玉衍握着心口，血腥味再也压制不住了，她被这股力量震得心脉受损，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身上被凛冽的剑气划伤了无数个口子，白衣瞬间就沾染上了血痕，一道一道，触目惊心。
围观的群众心底一颤，被吓得哑然，本来热闹的宛平街，瞬间变得寂静下来。
“公子！”在这寂静之中，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各外清脆，引人注目。
众人纷纷望过去，是一个女孩在向白衣公子跑过去，她身后还跟着个拿着扇子的书生，但大多数人认出来这个书生，他不就是柳树底下的说书先生百里子越吗？
月儿才刚刚靠近，玉衍缓缓抬起手，拿着剑指着她。
“别过来！”
虽然受了重伤，但她的声音依然坚毅。
“呜呜……公子……”
月儿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身后的百里子越抓着她的肩膀，防止她过去。
虽然认识玉衍的时间尚短，但百里子越从未见过她那样的人，世间之大，人都是千奇百怪的，但不足为奇，像她那样的，就如她喜欢的东西，天上皎月一般，不是人间之物。
百里子越愣愣的看着她，心里涌现了复杂的情绪，就连他都说不出来的情绪，很害怕，很痛心。
像是以后的夜晚，没有了光明。
他知道孤南雁被奉为天才第一，强得可怕，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暴露身份，但他早就暗暗决定要护着她，尽管面前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他从袖口中慢慢抽出了千机扇，做好干涉的准备。
玉衍微微侧头，她的嘴角有腥红的血迹，脸颊也被剑气划伤了个口子，她握着剑的手有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虽然衣服沾了些土和血，但她看起来依然一尘不染，宛若谪仙。
“别哭，替我活下去。”
她对月儿道。
短短几个字，听不出情绪，她并没有停留一秒钟，果断又决然，她握着剑再次朝孤南雁冲过去，如视死如归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