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的哥哥被天庭扔下凡间后,落在西梁国一个姓霍的大户人家的牛棚里,掉在一头怀孕的水牛腹中,生下来后,竟然是个人身牛头,浑身长毛的牛精!而本来打算投牛胎的牛魂,见没有牛胎可以投,又碰巧这家的女主人霍夫人快要临盆了,就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或者是阎王爷搞错了,于是便进屋投了人胎。等到霍夫人生下孩子,竟不料这孩子却是个人头牛身,全身赤条条的怪胎!把那接生婆吓得昏了过去。帮忙接生的丫鬟看见后大惊,慌忙去禀告霍老爷:“老爷…老爷,不好了!”在门外等候的霍老爷见丫鬟惊恐的样子,全身一颤,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便匆忙冲进产房。
来到产房后,霍老爷看到产婆晕倒在地,热水撒的满地都是,便对门口泪汪汪的丫鬟道:“站着干嘛!快把产婆抬到外边去。”两个丫鬟把产婆拖到正厅,产婆悠悠醒来,定了定神,坐起来哇哇大哭不止。霍老爷抢到床边去看夫人,急道:“夫人,感觉怎么样?是否觉得哪里不舒服?”霍夫人虚弱地道:“我没事!他们怎么了?孩子呢?”霍老爷见夫人没事,心中稍宽,四下望望,不见孩子,奇道:“是啊,孩子呢?”于是,霍老爷满屋子的找孩子,却怎么都找不见,匆忙跑到正厅问道:“孩子呢?”两个丫鬟泪汪汪的直哆嗦,产婆兀自哇哇大哭,似乎都没听见似的。霍老爷心中焦急而气愤,大叫道:“孩子呢?”三人听到吼声,这才缓过神来,慌忙进里屋去找孩子,最后却在床底下找到了。原来,产婆接生完后,发现孩子是人头牛身,下面还有个长长的尾巴,当即吓晕了过去。丫鬟眼尖手快,从产婆手中接住孩子,定眼一看,吓了一大跳,慌忙将孩子扔向另一个丫鬟,自己慌张地跑出去了。另一个丫鬟早看清了孩子模样,那敢去接?顺手一推,便将孩子推到了床底下!自己跑到门口不敢再进去了。那孩子毕竟是个怪东西,被摔到床底下却不哭,反倒自己玩耍起来了!
霍老爷从丫鬟手中接过孩子,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孩子瞅着霍老爷,咯咯地笑了起来!霍老爷哆嗦着双臂,见孩子眉目清秀,笑得可爱,稍感宽心,又想到自己在下人面前如此失态,不免尴尬,便勉强笑了一下,以调节气氛。众人见状,这才不觉得那么害怕!
霍老爷看着孩子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有家丁慌慌张张地跑来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老爷!”霍老爷大怒道:“怎么又不好了?什么不好了?我还没死呢!”那家丁吞吞吐吐地道:“妖,妖怪,咱家黄牛生了个妖怪!”霍老爷心里一惊,怎么又一个妖怪?匆忙将孩子给丫鬟抱着,道:“带我去看看!”接生婆闻言,双腿打颤,顾不得讨要奖赏,一溜烟儿跑了。霍老爷也顾不上产婆,随着家丁赶往牛棚来。
霍夫人感到事情不对,越发担心自己的孩子,便对丫鬟道:“抱来我瞧瞧!”丫鬟怕吓着霍夫人,警示道:“夫人,你要有心理准备,可别吓着了!”说罢,慢慢将孩子抱到霍夫人面前。霍夫人接过孩子一看,默默哭泣道:“我都四十多了,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却是这等模样!”说罢,呜呜地哭了起来。丫鬟安慰道:“虽然身子有些怪,可是脸蛋却是很俊俏哩!”霍夫人闻言止哭,摸到一把剪刀,一下子把孩子的尾巴给剪掉了,痛的孩子哇哇大哭。丫鬟吓了一跳,问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霍夫人道:“这样看起来是不是好多了?若非如此,恐怕老爷不容他!”丫鬟会意,忙找来金创药给孩子涂上。主仆忙着哄孩子不提。
却说霍老爷来到牛棚,看到牛棚里躺着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不禁恐惧万分,百感交集,又见一众下人默默站着,等待自己示下,随即怒道:“都站着干嘛?看看死的活的,若是死的,抬出去埋了!”得令,几个家丁慢慢地靠近,发现牛妖不动,以为是死的,便准备去抬,不料,牛妖突然站了起来。众人吓破了胆,纷纷逃窜。霍老爷仰首长啸,喊了声贼老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便晕了过去。
话说一千年前有个神通广大的大仙,叫龟灵圣母的,为人所害,不得已前往六世轮回,却被掌权者处处刁难,在地府忍气吞声,苦苦等了两百年而不得投胎转世,愤而飘向人间,做了孤魂野鬼,受尽屈辱与磨难。最近幸得昔日同门帮助,给安排了个投胎转世的好去处,便欣然而往。
当龟灵圣母走进那户人家的大门后,却发现一个中年人,躺在牛棚旁边,中年人身边还站着一个牛精。龟灵圣母心想,这里可是我未来的家啊,岂能容妖怪在这里胡作非为?应该教训教训这妖怪才是!于是显出形来,喝道:“哪里来的妖怪,竟敢在这里胡乱杀人?”牛精见他误会,忙解释道:“我是被人从天庭扔下来的,错投了牛胎。地上这个人没死,应该是被我吓晕过去了!”龟灵圣母道:“原来是这样,你不要呆在这里了,免得又吓到什么人,否则,我定不饶你。”言毕,径直到屋里投胎而来。
龟灵圣母进了屋,发现这家夫人已经生了,而且生了个人头牛身的家伙。龟灵圣母看着默默流泪的霍夫人,心中愤怒,困惑,无奈。突然,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夺窗而出,找到牛精,问道:“你刚才所言可是真话?”牛精道:“句句真话!”又问道:“原本要投牛胎的那个可曾来过?”牛精答道:“我刚出生时,看见一个灵魂,在这里站了一会就出去了!”龟灵圣母闻言,抬头望着天空,伤感道:“这就对了,哈哈……全乱了。投胎还有被抢先的!这……天意乎?神祸乎?”牛精见龟灵圣母的反应好奇怪,就问道:“你怎么了?”龟灵圣母愤慨地答道:“上天给了我通天的本领,却让我做了千年的冤魂。天地间最大的不公莫过于此。”牛精想起天庭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愤然道:“天上的神仙确实蛮横无情,倘若我有高深的法术,一定会去天庭,报囚禁妻儿,杀身投尸之仇。”龟灵圣母本欲杀了他,以泄心中之愤,听他之言,似乎与天庭有莫大的仇怨,便念他是无心之过,欲饶他一命,于是冷冷的道:“我看你也是可怜之人,就放过你吧!”言毕,飞身到屋里来。
龟灵圣母来到屋内,并未隐身。两个丫鬟看见一个鬼闯进来,大叫着跑了出去,只留下可怜的霍夫人,抱着孩子直哆嗦地问道:“你想怎么样?”龟灵圣母冷冷地答道:“这孩子害得我失去了做人的唯一机会,我要杀了他!快给我!”霍夫人不肯,夺门而逃,不料刚跑到院子里,却被什么东西绊倒,怀中孩子被抛了出去。牛精一个纵身接住孩子,仔细一看,哈哈大笑道:“人头牛身,哈哈,难道这就是缘分吗?”龟灵圣母追了出来,怒道:“不是你们有缘,是上天作孽!快把这孩子给我!我要杀了他。”
细细想来,龟灵圣母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天庭掌管风雨雷电,人间却风灾雨灾不断,天庭的一个小小决策失误,就能给人间造成莫大的摧残,更何况天庭的那些掌事的,并非都是善类呢?就拿霍家的悲剧来说吧,若非玉帝的亲兵把玉瑶的哥哥随便丢到人间,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悲剧呢?能说不是上天在作孽吗?此刻,这可怜的孩子的命运,就掌握在牛精的手里,不要忘了,牛精可是一个妖怪啊!此刻,只听牛精回答道:“既然如此,不如留给我填填肚子吧!”霍夫人闻言大惊,悲痛祈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你要吃就吃我好了,放了我儿子吧!”牛精看着趴在地上苦苦哀求的霍夫人,想到了当自己被天庭绑住受刑时,妻子哀求的痛苦,想到了夫妻二人为保孩子一命,苦苦哀求的情形,不禁对眼前的霍夫人心生同情,于是道:“看这孩子也是个妖怪,既然是同类,就饶他一命吧!”龟灵圣母怒道:“不行,不杀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言毕,就动起手来。牛精不是对手,只能逃跑。
龟灵圣母虽然生前法力无边,但死后法力被封,使不出来,若非她重新修炼了几百年,恐怕连这牛精都打不过。此刻,龟灵圣母紧追抱着孩子狂奔的牛精,但也只能追追打打,始终奈何不了他,迫不得已,也只能让一步了,于是开出条件道:“你若想让我饶了这孩子,也可以,不过,你必须帮我办一件事情!”牛精喜道:“办什么事情?”龟灵圣母道:“帮我还阳!”牛精并不知道该如何帮她还阳,只怕答应了她,却办不到,自己不就成了无耻小人了?于是坦白道:“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让你还阳啊!”龟灵圣母道:“我知道,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啦!”牛精打不过他,只能同意了。
霍夫人心系儿子安危,追了过来,哭求放过她儿子。牛精把孩子还给霍夫人,霍夫人大喜,跪地感恩。龟灵圣母道:“这牛精答应了我一个条件,我暂且饶了你儿子。不过,你们两个须得跟我走,谁要是逃跑,我就杀了他!”言毕,带着牛精和霍夫人往大山深处去了。
霍家大院中,霍老爷慢慢醒来,见夫人不见了,家丁也跑的一个不剩,内心悲痛万分,一夜无眠。第二日,他振作精神,找到何千户,组织起全村男丁,意欲捉拿妖怪。看这些身强力壮的男人们,个个激情昂扬,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死神之手,正在慢慢向他们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