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未轩最火的时候,各大频道轮流播着有他主演的剧,新上映的电影也算是他的脸。大街小巷都在讨论着这个新生代小鲜肉。就叫我妈,那个一向只关心家庭琐事的的中年妇女都指着屏幕上的他问我,那不是你高中同学么?
是的,现在能在娱乐圈独占半壁江山的许未轩正是我高中同学。严谨的说,应该是我高中同桌,大学校友。
一次见到他是在十二中地铁站E出口,四舍五入就是市二中高中部大门口。可就是这个四舍五入,我兜兜转转找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找着传说中的高中部。
眼看就快七点了,我们这种初直升的都知道市二中是出了名的严,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基本上是要上升旗检讨的。
悲催的是,看情况,我要迟到了。
这真是一件绝望的事儿,我当时一直在想,辣鸡学校为什么不把初高中建在一起?又为什么不发一张地图!虽然发了地图我也铁看不懂。
踩着水泥大马路化身幽魂,那时的我真想给自己改名叫诸葛果——出师未捷身先死。
高中部建的很偏,用陶晴的话来说那是“方圆百里,荒无人烟”,再加上时间还早,整天大马路上竟是只有我一个人。
“同学,你知道市二中高中部怎么走么?”又跟着直觉向前走了许久,终于见着个人影了,我捂着书包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我也要去市二中。”
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胜利正在向我招手!
“可是,我也找不到路。”他摇了摇头,一脸无奈,显然,也是个找不到路的可怜虫。
...
...
...
说好的,男生有方向感呢?
“那我们...继续往前走?”
我俩就这样沉默着顺着柏油马路一直向前走去,寻觅着属于我们的目的地。
现在想来,那段路,竟然是我们并肩走过最长的一段路。
“你也是二中的?”他看样子是不爱说话的,可我却忍受不了这般沉默,太无趣了。
“嗯。”
“唔,那你为什么没穿校服?”
那天他穿着白色的卫衣,外面套着明黄的夹克,柔软的刘海轻轻地盖在额头上——总之,很符合我的审美。
“没有。我初中不是二中的。”说话间,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我左胸——的校徽上。
“你也是高一新生啊!”不知道这种感觉如何形容...大约是...“他乡遇故知”?又或者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们终于看见了那个朱红色的大铁门,显然,大门已落锁,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校内传来的读书声。
——开学第一天就早读,没错,我们二中人就是这样的热爱学习。
“怎么办?”他问我。
翻墙呗,还能怎么办?
寻了处矮墙,他踩在墙边的花坛上,蹭地就翻了过去,动作竟然有些潇洒。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踩上花坛,跨上墙头...
然后...
下不去了...
他大概对我战胜这面墙走着足够的信心,觉得我能像他一样蹭地跳下来,于是见我翻墙墙头就转身先向里走了。
我看了看离我二尺远的地,又看了看径直往里走去的他,都快哭出来了。
“喂!我...我下不来...”
他听见我的声音,脚步顿了顿,转身看到挂在墙上的我,嘴角颤了颤,似乎是憋不住那个即将绽放的笑容。
“你要是敢笑...我就...”
“你把另一只脚也翻过来。”没等我说完,他就已经开始指导我怎么战胜“墙魔”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右脚从墙的那边拿过来,踩住栏杆之间的花纹。
“啊!!!!”
还没等我站定,他就伸手一把搂住我的腰,把我从墙上带了下来。
“跑啊!”他拉着我的手就往学校里跑去,身后断断续续传来门卫大爷的吼声。
这大概是我中考之后第一次这样剧烈的运动。
双脚无意识地跟着身前的少年迈动,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日剧跑cut。
是山下智久拉着长泽雅美,又像是三浦春马拉着新垣结衣,或者是木村拓哉拉着山口智子。
最后变成了他拉着我。
他拉着我在校园里奔跑。
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候有多好,就这样在跑下去,一直,一直跑下去。
从天光乍破,跑到暮雪白头。
“你还好吧。”他靠在墙上喘着气。
我蹲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还……还好……”
“起来。”他扯了扯我校服,“剧烈运动完了躲着不好。”
我努力站起来,学着他的样靠在墙上,继续喘着。
“这边的大爷真能跑,本来追两脚意思意思就好了嘛。”
“人家那是敬业。”
“唉,这么大把年纪也不容易。”
天上的云儿飘来飘去,我们在白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我觉得你有点眼熟。”我盯着他的脸,努力回想着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那是一张很清秀的脸。欧式大双,韩式卧蚕毫无违和感地存在在同一张脸上,而且一点都不显女气,反而给人一种青春活力感。让人很想捏捏呢。
他愣了一下,避过我的视线:“现在的小女生都喜欢这样搭讪么?”
搭讪?我站直了身子,学着宝玉的模样笑道:“这位哥哥我曾见过的。”
他配合着:“可有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
“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做远别重逢,亦未不可。”
话音刚落,我和他不约而同地捧腹大笑。
好一个宝玉,好一个黛玉,好一个远别重逢。
梧桐树下的那个清晨,似是一语箴言。
不知道曹梦阮会怎么写,但是在高鄂的笔下,宝玉终是另娶佳人。
在那个烛影摇红的夜,黛玉永远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