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信任是互相的,我明明知道从高中起他就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我又怎么会从头至尾把所有的信任都这样轻易的交给他呢?
岑果啊岑果,你可是越来越出息了。
我苦笑。
窗外霓虹灯闪烁,刺的我眼睛有一点点疼,睁不开。
当初就应该租高一点楼层的。
我揉了揉眼睛,带下几滴不该存在在的不明液体,随手往枕套上一抹,起身光脚下床,坐在凸窗上,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街市如昼,自虐般地盯着那最绚烂的彩灯,让那强烈的红蓝闪光一下又一下地刺痛双目,让那生理性泪水渐渐模糊双眼,而后倾泻而出,顺着脸颊一路滑落至下吧,最后嘭地一下掉落在凸窗上平铺这的光滑的大理石上,似春花般绽放。
一滴,两滴,蜿蜒而下,却又是波涛汹涌。
就这样吧。
我闭上眼,逼出最后几滴可能是属于许未轩的泪水。
过了今夜,岑果就又是那个铁打的岑果了。
*
发生那样的事儿,大家都是熬了一个晚上,哪怕缓了已提前,小北的精神看起来还是不太好,其实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看见镜子里那个人,我自己都被瞎了一跳,红肿的双眼,巨大的黑眼圈,青黄的脸色......这儿活脱脱就是一只鬼嘛。
好在今天也不需要出门,我随便从冰箱里掏了个苹果咬了两口就窝进了书房,开始努力工作。
小北敲门进来,说陈导让他今天过去一趟。
在这种节骨眼上,我总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小北也看出了我在担心些什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和我说没关系,他会处理好的。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但转念一想,小北也的确是不小了,我不可能事事护着他,不可能事无巨细的为他打算,他要有自己的规划,他会有自己的未来。
我目送小北出门,进入电梯,关了门准备继续工作。
我这儿还没进书房,门铃就想了起来。也许是小北又落东西了,我想。他总是这样丢三落四的,这么大人了,还是这样。
我打开门,正准备迎头给他一顿教训,不想却是看见了许未轩那张脸。我下意识地想关上门,许未轩的右手却已经挤了进来,反手扣住了我的手腕。
“开门。”隔着门,我听见他说。
“松手。”我抖了抖手腕,见他没有任何松手的意图,便上前一步,把门夹紧了半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许未轩握着我胳膊的手突然收紧,想是被夹疼了。
我俩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许未轩的手肉眼可见变得青紫起来,却仍然紧紧握住我的手腕。
“岑果,把门打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微微的痛苦,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在我们两个的关系中,我永远是先让步的那个。如果把这看成是一场竞技,但凡对手是许未轩,我必输无疑。
我在心里把自己唾骂了一遍,微微松开了顶住门的大腿。
许未轩破门而入。
“松手。”我倚着门,看着他。
他盯着我,似乎没有丝毫松手的念头。
我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无奈道:“许未轩啊,你到底要干嘛啊。”
我是真的被他搞烦了,搞累了,版权给他了,剧本给写了,甚至连弟弟都送进了他的工作室,我这儿真的没啥是他可图的了,这一出接一出的,他不累我都累了。
我丢盔弃甲,溃不成军,高举白旗直接投降了,他还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