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未接话,萧筱果断点头道:“本来就是!”
裴昭在心里为萧筱鼓掌。
窦太傅挤出一个笑容:“臣不过是要一个公道而已。”
裴昭表露出非常赞同的模样:“正是,窦太傅看我这双腿。”
屋内众人都将视线投向裴昭的双腿。
窦舒华只当她是在卖可怜,哼道:“你这双腿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
“舒华!”窦太傅厉声打断了她。
裴昭知道窦舒华要说什么,只当作不知,笑道:“当初我这腿就是因宋家二公子而伤的,直到现在都不能站起来,但我们国公府也没有仗势欺人,你们瞧,宋二公子双腿不还是好好的么?”
就在所有人一头雾水时,裴国公和窦太傅都了然她想表达的意思。
裴国公微微点头,眼中都是赞许。而窦太傅眼神愈加锋利,他要重新审视眼前这人,她不再是之前那个冲动无脑的国公府千金。
萧筱后知后觉,拍手道:“正是,若是同你们窦家一样,宋二公子就算有四只腿都不够偿还的。”
原本一直绷着脸的方柔璇一听,扑哧笑了出来。
“县主倒是翘舌善变。”窦太傅食指不停摸索着指关节。
“在下可治好窦公子。”
随着这个声音,众人都往门外望去。
只见素白月袍,长发半束的南宫旻缓步走了进来。
还没等窦太傅问出来,裴国公便介绍道:“这位是南宫先生,特意从青州请来替昭儿看病的。”
“原来这便是传闻中,国公府金屋藏的那位神医。”窦太傅带着怀疑的神色盯着南宫旻。
毕竟,神医怎么也不应该是一位如此年轻俊秀的少年,怎么知道是不是裴国公随意弄一个大夫出来糊弄了事。
南宫旻对这种眼神太过熟悉,只重复道:“在下可治好窦公子。”
窦舒华和窦太傅相视一眼,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
裴昭没想到这尊从来都是事不关己的大佛这时候会特意赶来,连忙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南宫旻接上她的目光,只微微颔首示意。
裴国公顺水推舟道:“难为南宫先生愿意出山,若有任何需要,向我国公府开口便是。”
这句话倒是替窦太傅应下了这桩事,虽然窦太傅和裴国公是敌对的阵营,但双方当着面仍是和和气气。念及此,窦太傅也不好步步紧逼。
见窦太傅面上有松动,裴夫人也赶紧道:“琴秋,明日赶紧包一些千年山参拿去窦府。”
话虽然是对琴秋说得,但却是说给窦太傅听的。
窦太傅朝堂纵横多年,自然也知道今日只能就此作罢,压低了声音装模作样道:“国公啊,若非你我交情,我定然是要状告天听的。”
“今日事暂此作罢,若这神医真的让我儿完全康复,此事也不会再追究。”说完,便站起身来,走之前还不忘多看南宫旻两眼。
裴国公忍住心中不快,起身相送。
裴昭见人走远了,赶紧要小菊去把阿田扶起来。
人刚站好,裴国公就走了进来。
原本欢腾的几人,一见裴国公的脸色,赶紧噤声,恭恭谨谨站好。
裴夫人也连忙朝裴昭使眼色,要她这时候不要说话。
裴国公往椅子上一座,裴管家立即给他重新倒上一杯热茶。
裴夫人也走过去,替他顺顺背,好叫他能消气。
“南宫先生,今日辛苦你了,送南宫先生回去休息。”裴国公挥了挥手。
南宫旻也不便再留,道了告辞,便走出了正厅。
裴昭瘪着嘴,她知道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今日算你们运气好!”裴国公声音浑厚,震得人耳膜一颤,“若那断木真要了窦其安的命,那我们国公府肯定也要赔上一条命!”
方柔璇刚站起来的腿又有些发软,她觉得这窦其安命也太不好了,从楼梯上一摔,怎么就刚好摔到断木上。
“阿田,到时候,就是我都保不住你。”裴国公神色肃然,眼眸中隐有怒气浮动。
“姨、姨、姨父……”方柔璇上下牙在打着架,可有些事情她不能让别人替她背锅,“窦其安是、是我……一脚踹下楼的……”
方柔璇越说声音越小,可裴国公似乎毫不惊讶。
“即便是你,也是阿田出来受过。”裴夫人缓缓道。
“凭什么?”
“为什么?”
裴昭和方柔璇异口同声道。
只有阿田镇定自若,仿佛这件事与她无关。
裴国公摆摆手,并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裴昭,你平日就游手好闲,仗势为非作歹。这阵子,我以为你收敛了,真的懂事了,没想到才好几天又出去惹事!”裴国公眉毛都拧到了一起,目光犀利,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射向裴昭。
裴昭和萧筱大眼瞪小眼,没想到裴国公又加了一句:“萧筱还有你,姨父不会教训你,可你父皇定然会惩罚你。”
萧筱没想到自己也会挨骂,吐了吐舌头,往边上靠了靠。
裴国公站起身,负着手踱来踱去:“你们不仅男扮女装,还去青楼那种地方?那种地方是你们大家闺秀去的地方吗?”
要不是酒水太贵,裴昭觉得青楼其实还挺不错的,那些姑娘们不仅一个个貌美如花,而且多才多艺赏心悦目。
但这些话裴昭断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不仅去青楼,还大庭广众之下同窦其安抢一青楼女子,裴昭,我这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裴国公语气加重,吓得裴昭收回了思绪,乖乖地缩着脖子任由他骂。
“仲坚,哪有这么严重。”裴夫人在一旁替裴昭说着好话,“昭儿可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是别人多看了她一眼,就要拿鞭子抽人。这一次听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从轻浮公子手中救下青楼弱女子。”
还有这个版本?
裴昭、方柔璇和萧筱,你看我,我看你,三人都忍着差点笑出声来。
裴国公一见,脸色更不好了,但是对着裴夫人这火是无论如何发不出来的,只能道:“慈母多败儿。”
“爹爹,这些罪名,女儿都认了。”裴昭大手一伸,用力地拍着胸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看裴昭这样子,裴国公那冒着的火苗都熄灭了,他知道今日是唬不住她了。
招招手,命裴管家过来,吩咐道:“阿田恣意妄为,罚你在这里跪到明日辰时。”
“是。”裴管家点头记下。
“方柔璇骄横跋扈,罚你明日将这院子清扫一遍。”
“啊?整个院子?”本来还很不满的方柔璇,对上裴国公目光后,立马话音一转,“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吗,没问题!”
“裴昭……胆大妄为、目空一切,罚你明天背完《戒子规》。”
裴昭虽然觉得背书很痛苦,但是她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到她这儿成语要变成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