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的后院，夏陌拿着根苕帚藏在一个角落。
想他夏陌横行河家村二十余年，还是头一次在村民们面前那么丢脸。
说起丢脸，他这辈子也就丢过两次。
第一次，是被刘二等人摁在地上胖揍的时候。第二次，就是被刘二当众抖出“他被人按在地上叫爷爷”的事儿。
一代夏二爷，让人摁在地上跪着叫爷爷！
夏陌捏紧了手里的苕帚头，此仇不报非夏二。
他夏陌，就算跪在了地上，叫了爷爷又能怎样？
再站起来，他还是那个腰杆儿笔直的，有仇必报的夏二爷。
“这破手气，怎么就赢不了呢！”
接连输了好几把，刘二扔了牌，打算出去上个厕所。
“砰”，刚进了茅厕，刘二就遭到了棍棒袭击。
“好家伙，头真硬，把我手都震痛了。”
“这幸好找的苕帚棒够粗啊！不然都敲不动这颗铜头。”
“快，黑小子，把绳子和麻袋拿过来。”
怕刘二一会儿醒过来大叫，夏陌把人绑了后，又给他嘴里塞了个东西。
塞嘴布，刘二提供。夏陌脱了人的鞋，把他的臭袜子给他塞进了嘴里。
晕过去的刘二，就这么被堵住嘴，塞进了麻袋。
拖着人来到赌坊后的小巷子，夏陌把袋子往地上一扔。
“砰砰砰！”一阵拳打脚踢。
身上的疼痛激醒了刘二，他呜咽着动了起来。
夏陌拿起脚边的棒子一挥，才挣扎了两下的人又没了动静。
“把粪桶拿过来！”
弧迫捏着鼻子，提过一旁早已备好的东西。
“敢打小爷，今儿个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夏陌把麻袋拽起来，解开麻袋口，将一桶粪便倒了进去。
“黑小子，再来一桶。”
夏陌将袋口绑好，把麻袋踹到了地上。
弧迫被熏的有些想吐，忍着恶心又给他提了一桶。
这一桶，夏陌没有倒进麻袋里。而是在麻袋外边，从头浇到尾。
“哈哈哈哈，让你个死小子打大爷！”
姜堰不在，姜府的下人开始变得懒散。进屋子的夫子没瞧见桌上有茶水，气的都不想给姜子今上课了。
这夫子，还是姜堰在的时候，请来教姜子今读书的。
要不是读书人注重名声。就姜家目前的情况，夫子根本不想来。
书桌上，姜子今拿着笔，一笔一画地在认真写字。
“咚”、“咚”！屋外有人敲了两下门。
“何事？”
夫子上课的时候，最讨厌有人过来打扰了。
姜子今放下笔，这真的是没把他当成主子看啊！
这要搁在过去，他们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打搅他的。
“那个，刘二早上出去之后，到现在还没回来。刚才有人来报，说是在一个小巷子里发现了人。”
“你管他在哪儿呢！他又不是你主子，你管那么多干嘛？”
对他这个少爷不闻不问，一个下人，这伙人关心的有些过头了吧！
“呃，刘二被发现的时候，有些不好。”
“怎么？快死了？”
“那倒没有！”
离死，还远着呢！但离臭死，估计不远了。
“没死你来我这儿说什么，我很闲吗？”
明明知道他在上课，还拿这些琐事来烦他。
难道，这些人是想让他成为一个不学无术的混帐？
门口的人刚想答话，院子外面就传来一道声音。
“少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授课途中被人打断，夫子有些不高兴。
姜家主人不在，这下人没把姜家少爷放在眼里也就算了，怎么也不把他当回事儿？
“少爷！”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一身臭味的刘二冲了进来。
“呕”，夫子一个没忍住，扶着桌子吐了。
“你给我站住，别过来。”
“少爷”，刘二抽泣一声，停住了脚步。
一个“屎人”进来，屋子里立马充满了“屎味儿”。姜子今被熏得有些窒息，绕过刘二跑了出去。
刘二一看人走了，忙就是跟上。
“你这是掉粪坑了？”姜子今站在五米开外，语气不快。
臭成这个德行不下去洗澡，还过来他这儿，是想让他吃不下去夜饭吗？
“我这是被人暗算的。不知道哪个龟孙子，趁我上厕所的时候偷袭了我。少爷，你可得为我报仇啊！”
刘二被套了麻袋，姜子今忍不住一笑。
狗东西，让你再作恶，这下遭报应吧！
可能是因为脑袋被打，刘二感觉有些眼花。透过肿起来的眼缝儿，他好像见着自家少爷弯了嘴角。
“你想让我怎么办？”
刘二一喜，这是要替自己报仇？撇开身上的脏臭，刘二立马精神抖擞起来。
“咱们现在就去赌坊，让他们给个说法。”
他人，是在颜扬坊出的事儿。这事儿，一定跟赌坊脱不了干系。
刘二胳膊一甩，身上粘着的大便立马飞了出去。
“你给我住手！”姜子今往旁边一闪，大喊起来。
身上沾了一堆的屎，还学人做甩袖的霸气动作。
自己身上有多少秽物自己不知道吗？长鼻子是用来养鼻毛的吗？
看看这一地的粪点子，这还让他怎么下得去脚？
沾了屎还敢上他这儿来，是拿他这儿当公共场所吗？
“你给我滚出去。”
刘二被这声咆哮吓了一跳，“少爷！”
不是说要给他报仇吗？怎么现在就让他滚。
他要是滚了，这一身的屎，不就让人白浇了吗？
“别跟我说你现在嗅觉失灵了！这一院子的臭味儿你闻不到。”
屋内的臭气在鼻尖环绕，夫子此时也待不下去了。忙跟姜子今告辞，离开了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
“今儿个你要是不把这里给我打扫干净，就给我滚去睡茅厕去。”
屋里屋外都被臭气填满，姜子今没地方待，只好出了门儿。
一路上，到处都是沾着屎的脚印，看得姜子今喉咙一呕一呕的。
给刘二洗了个大便澡，夏陌一路上嘴角都挂着笑。
“哈哈哈哈，刘二以后可以改名叫刘粪了！”
叫声爷爷又掉不了皮，洗了个屎尿澡，保证那孙子身上的臭气三天消不了。
大仇得报，夏陌回家的脚步轻快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