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贴着江沉舟的背,企图去听他的心跳。结果什么都听不到,又换了个耳朵去听,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悻悻地扁扁嘴,开始胡思乱想。
反应过来他先前是在防着自己,不由得破口大骂,“嚯嚯嚯,好你个江沉舟。我一心想要救你,你却处处提防着我。”
无情无义江沉舟,越看越不顺眼洗脚水。
若真要解释的话,江沉舟是不知从何处开始解释了。
转念一想,反正明日过后再无交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也没必要给自己解释什么。
纵她百般胡闹,又能如何。
他心里头是如此想的,嘴巴却不老实地开了口,“没有。”
“有,你还说过事成之后不追究我的,可我们这买卖做了,你还是要查我。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如将功抵过?”霜降用极其委屈的声音小声说着。
什么都捞不到,真白挨一镖啊?
亏本买卖!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憋屈,她又变得泪眼婆娑起来,“江沉舟你说话不作数,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是君子,所以你不用遵守自己的诺言,因为都是你追着那四匹马在跑呢。”
乌啼跟在身后,闻言非但不气,还差点笑了出来。主子向来言出必行颇受尊崇,敢这样说他的,她还是头一个。
他欣赏地看了霜降一眼,这女人,不一般呐。
“本侯许过的诺,都会遵守。”江沉舟侧头,余光瞥向背上的人。
“那就好。江沉舟你怕不怕死啊,我刚刚看你好威风啊。”霜降一把拍在他的背上,猛得向后仰了仰头,重心瞬间向后偏。
江沉舟被拍的心头一痛,勉强站稳,咳了一声。
做了坏事那人心知理亏,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乌啼见状也赶紧上前扶着他的肩膀,急切说道,“侯爷,换属下来背。”
好在这疼痛消失得快,江沉舟摇摇头继续往前走,这点小伤都经不住的话,如何歃血沙场。
他认真地说道:“男儿大丈夫,要当死于边野马革裹尸。何惧?”
在他眼里,从来都没有苟且偷生四个字。
只解沙场保家卫国,何能卧于榻上安得其乐一直是他的座右铭。
不然他也不会从军,更不会参与朝廷之事了。
“心有定见,大肚能容,正气禀然,八面威风!江沉舟,我要以身相许!”霜降趴在他的背上,圈着脖子使劲往前凑到他的耳边,坏坏的道。
在她眼中,不惧生死的男人,最有魅力。男子汉大丈夫,就应有此远大志向,唯唯诺诺贪生怕死算什么英雄好汉。
本想正经地夸他一把,可江沉舟认真的时候,她最想作恶。
捣乱得逞的成就感让她乐此不疲。
江沉舟习以为常。反正她说话一向如此,都是不经脑子一时兴起的胡话。
转念一想,好像这伤受的还不够重啊。她不去关心自己的手,还有心思说胡话。显然还是不够疼,不由加快了步子。
呸!他怕是魔怔了才会去担心步子太快弄疼了她。
见自己又使坏成功了,霜降明朗的笑声在这空旷的山谷中奔跑开来。
她垂眸敛目,微微叹了一声,不知是舒服还是疼痛。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
那唇红齿白的小小少年,在脑海里越发清晰。
不是那人,甚似那人。
她的思绪像掉入旋涡一般,一下子跌回了心底深处。
那时,正值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