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县太爷冯月清在花园悠闲的喂鸟,师爷和捕头张远伴随左右。
“张捕头,那个小孩子招了没有”,冯月清淡淡的说道。
“没有,大人,卑职觉得他确实不知道”,张远解释着,“卑职甚至觉得偷盗之人和这个小孩子没有任何关系,也许是想通过孩子脱身”。
“哦?”,冯月清转过头看着张远,“我不管他是不是被冤枉的,我只想追回被偷的东西,否则,即便是被冤枉的,也只能怪他命不好”。
“大人,我看不如这样,给张捕头三天时间,能找回被偷的东西更好,找不到,我们就以杀人罪将那个孩子处死好啦,一来震慑一下那些不法之人,同时还能给抚台大人一个交代,毕竟那个无头公案已经拖了半年了”,师爷说道。
“哦?这是个好主意”,冯月清笑了笑,“张捕头,你听到了吧?能不能救小孩子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大人,师爷这是草菅人命,卑职是个捕头,不是刽子手”,说完顿了顿,看了看师爷,说道:“师爷,你是让大人走向了不归路呀”。
“张捕头”,冯月清看了看张远,“你只需要抓紧这3天时间的审讯,其他的你不要管”。
“是,大人”,张远无奈的说道。
从花园离开之后,张远就直接来到了监牢。径直走到小男孩身处的牢房,此时小男孩已经醒了过来靠在了一个小角落里发呆。
张远打开牢门,走向小男孩,蹲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叫我小石子”,小男孩无辜的看着张远说道。
“小石子?你的家人呢?”,张远看着小石子摇了摇头,觉得应该是从南方逃过来的。南方在上个月发了大水,难民普遍迁移到北方来了。
“你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要做你爹的人去了哪里”,张远问道。
“不知道,大人,我真不知道”,小石子辩解着。
“你好好休息,这三天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在我能力之内一定帮你完成”,张远摸了摸小石子的头说道。
在张远起身将要离开的时候,小石子一把抓住了张远的手,问道:“大人,是不是我要死了?”
“未来几天的事,谁知道呢,也许睡一觉你就能出去了”,张远微笑着说道。
“嗯嗯,谢谢大人”,小石子开心的说着。
张远在小石子的感谢声中离开了牢房,没有回过头看那个无辜的孩子。
出了牢房,张远拿出一个信件交给了衙役:“快速送到武当山”。
“好的,大人”,说完衙役骑马飞奔而去。
在之后的三天之中,张远走访了大街小巷,通过檄文发动了所有的关系,包括附近的古董店,当铺,黑市,其他的乡镇,依然无所获。
第三天正午,小石子被押上了断头台。这时好多人都围了上来。
“我这是要死了吗?”,小石子很是慌张,环顾四周不见张远捕头,不由得有些落寞。
“这个小孩子不是因为偷盗被抓的吗?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呀”,围观群众讨论着。
“谁说不是呀,那个无头案是半年前发生的,死的还是个当兵的,这个小孩子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和能力呀”,一个妇女说道。
“咱们县太爷什么做不出来呀,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一个老头埋怨着说道。
“嘘,您小声点,被听到了又要加赋税了”,旁边的妇女提醒着。
“肃静”,冯月清拍了拍惊堂木,“罪犯小石子半年前杀人,前些天偷盗,依据大宋律法,予以斩立决”,说完看了看太阳的方向,说道:“行刑”,说完抛下了令牌。
刽子手喝了一口酒喷在刀刃上,取下小男孩衣领上的牌子,刚要行刑,突然从直奔刑场跑来的马上凌空跃起一个黑衣人,此人腿法凌厉,腰跨短刀,下落之际一脚踢开了刽子手的刀,凌空转身将刽子手踢下了台,然后抽出了一把绣春刀,砍断了绑在小石子手腕上的绳子。一直处在惊慌之中的小石子才回过神来,躲在了黑衣人的身后,此时的小石子相信这个黑衣人就是张远。
刚才的一番打斗吓得围观的人四处逃串,“你也和他们一起逃吧,能逃多远就逃多远”,说完将小石子扶到马背上,重重的拍了一下马背,马像离弦的箭很快跑的无影无踪,小石子想说什么始终也没有说出口。
“张远,你还是不肯顺从我呀”,冯月清飞下台面,笑了笑说道,“你以为你今天能活着吗?”
“好眼力,你怎么知道是我”,张远揭开面纱,“大人,我知道暗心魔咒已经选择了你为宿主,可被侵蚀的时间久了,会一辈子摆脱不掉的。”
“平时刑场上你从不缺席,但是今天你却告假,我喜欢这种霸道之气,侵蚀的越多我就越兴奋,既然你背叛我,那我就先收拾了你”,冯月清狡黠的笑着,眼睛逐渐被黑色吞噬,这时启用魔咒的最初表现。
“既然你这么喜欢霸道之气,为什么还要杀小石子?”,张远问道。
“我要看看你会不会背叛我,你应该知道,天心魔咒对于灵魂纯洁的人可是很向往的,你果然让我很失望,你以为你的绣春刀能伤的了我吗,不自量力”,说完快速跑向张远的时候,冯月清消失了,然后一下子出现在了张远的后面,冯月清凌空跃起一脚踢在了张远的头部,张远的身体顺势飞了出去。
“好快的动作”,张远颤抖着站了起来,捡起脱手的绣春刀,用尽力气跑向冯月清,谁知冯月清一下子出现在张远的正前方,张远快速的刺向冯月清,但是冯月清微微一侧躲开了。冯月清伸出食指点在了张远的额头上,此时张远停止了攻击。
冯月清闭上了眼睛,嘴里念着暗心魔咒咒语,突然从自己体内伸出一只手抓向了张远的灵魂,张远被冯月清定住但并没有死去,所以在魔咒之手抽离张远的灵魂的时候,张远的灵魂极度的痛苦,虽然在挣扎着想摆脱魔咒之手的束缚,但还是被抽离了出来,硬生生的拉进了冯月清的体内。当灵魂被剥夺的时候,张远倒了下去。
对于魔咒之手的灵魂抽离行为,只有施术者和被施术者看得见,旁边人看到的只是他们静止不动的过程。被暗心魔咒眷顾的人之所以称为容器,是因为在体内有个单独的个体存在,这种个体属于黑暗与邪恶,贪食的纯净灵魂越多能力就越强。而张远被剥夺的灵魂在冯月清的体内由魔咒渐渐吸食,并不会影响冯月清本人的自主意识。
“大人,您没事吧”,师爷看到张捕头死了,跑了过去。
“没事”,冯月清眼睛黑暗之气散去,说完笑了笑,边走边说道:“把张捕头埋了吧”。
“是,大人”,在冯月清的吩咐下,衙役们急忙的把捕头的尸体运走了。
“大人,那个小男孩跑了,我马上命人去抓”,师爷说道。
“罢了罢了,跑了跑了吧”,说完径直离开了刑场,师爷和众衙役紧随其后。
小石子被马带到了郊外,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看到一群衙役将一个黑衣人的尸体埋进了坑中,露出了一个坟尖,并在坟前插上个牌子。
衙役走了之后,小石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当他看到那个牌子的时候,不由得心头一皱,上面写着:张远捕头之墓。小石子跪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张远那两个字,也是自父母离世以后唯一对自己好的人。
“你就是张远提到的小石子吧”,听到有人说话,小石子猛然一惊,回过头,看到是个老者,手持七星剑,长长的胡须随着风摆动着。
“我是小石子,老爷爷,您是谁,认识张大人吗”,小石子好奇的问道。
“嘿嘿,他是我徒弟,是他给我的信,要我来接你回武当山”,老者说道。
“他给你的信?他不是死了吗?”,小男孩猛然回过头,看了看牌子上张远那两个字,吓得脸色煞白,“鬼呀”,刚要跑开被老者拎着衣领拽了回来。
“你不要怕,张远已经死了,死于暗心魔咒,这种死法灵魂得不到救赎,是不会轮回的,诶”,老者叹息的说道,“暗心魔咒,就算是我的七星剑也不能砍断魔咒之手,可他却偏偏带着绣春刀去救你”。
“老爷爷,什么是暗心魔咒?张大人那么厉害,怎么会死的?”,小石子静下心来问道。
“本来应该是我去杀冯月清,可是,我那徒儿说希望由我带你回武当山教你道术”,老者蹲下身子,看者小石子说道:“去给你师父磕头去,告诉他你要随师公回武当山了”。
“师父?是张大人吗”,小石子诧异道。
“怎么,他不配吗?”,老者忧伤的说道。
小石子跪在张远的墓前,说道:“师父在上,弟子一定听从师公教诲,一定为师傅报仇”,然后磕头之后站了起来,眼睛湿润了,但没有哭出来,跑过去握紧师公的手,说道:“师公,我想用我师傅的那把绣春刀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是你需要长大才能用,我们回去吧”,老者领着小石子离开了张远的墓地。
小石子不禁回过头,看到了张远的影像,在墓前看着他们微笑,小石子的眼泪不由得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