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水溶话音里的小意,黛玉也不好再背着身子。“也好,我正睡不着。”遂转过身子,却见水溶半躺着,黛玉这一转身,便挨着他的胸口,不自觉地,便往后挪了挪。
看见,水溶也不在意,似乎没看见一般,只说道:“旧年,你不是说想去打猎么?这个时节正好,过几天,我便带你去,可好?”
听言,黛玉自是极高兴,不自觉地便往水溶胸口靠近,手也抓住了水溶的的手,“真的?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答应了你的事,我什么时候忘过?”说罢,又说:“方才你说,我中午吓了你,是哪件事?可不能平白冤枉了我。”
黛玉本已忘记,水溶提起,才又想起来,嘴便嘟了起来,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遍,结尾自是说了水溶几句不是,自然是莫须有的罪名。
便在水溶有意为之之下,二人说些平日的琐事见闻等,不知不觉中,黛玉已整个窝进水溶的怀里,水溶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缠了上来。黛玉竟是一点也没意识到,待反应过来时,只觉身上绵软,已不能自己。
一时,帐外红烛泣血,帐内被翻红浪,只叹春宵苦短。
窗外方有了亮光,水溶便醒了,看见怀里的人儿,睡得香甜,两腮绯红,更添了一丝风情。枕在黛玉头下的胳膊,早已麻木,水溶却舍不得抽出来,唯恐惊醒了熟睡中的人儿。也不知睡梦中的人儿也感知到了这灼热的目光略有些不自在,竟的蹭了蹭,脸埋得更深了。
黛玉迷迷糊糊醒过来,不自觉地曲了曲身子,才发觉竟是动不了,睁眼瞧见水溶的俊颜,随即才觉出二人肌肤相贴,这才想起昨儿个的事来,虽心中羞涩,却也有些甜蜜。只觉腰上一紧,水溶的手臂却是收紧了些。黛玉忙靠了过去,又想起另一件事来,抬着脖子看着他,半响,方道:“你身边没有别的女人罢?”
水溶一愣,随即却是大声笑了起来,按下黛玉的头,轻轻地拍了一下,道:“你这小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说着,收了笑,正色道:“信我,有你,便是天大的福分了。”
黛玉这时却是想起了水溶克妻的说法,心里又有些后悔。抬眼见外面天一大亮,才想起今儿要早起,心里一时便有些担心,伸手推了推水溶,道:“什么时辰了,天都大亮了?不会起晚了吧?快起吧。”
见黛玉勾着身子,肩膀和一个胳膊都露在外面,生怕她着了凉,忙拿被子裹住了,又搂回胸前,道:“不急,天还早,”说罢,便冲帐幔外面道:“什么时辰了?可烧了热水?”
话音才落,便听外面有人回话:“奴婢请二爷安,请二奶奶安,回二爷的话,已经卯正了,厨房里已烧好了热水,是这会子抬进来,还是等会子。”
听言,水溶便与黛玉说道:“时辰还早,你再躺会子。”见黛玉点头,方又冲外面说道:“抬进来吧。”顿了一下,又道:“不必进来伺候了。”说罢,便掀了被子下床。
听到后面加的一句,黛玉一愣,随即抿嘴笑了起来,却躲进被子里不敢出来。
听见笑声,水溶却是哭笑不得,还不是怕她打翻了醋坛子,才这样避着。回头看见黛玉整个人窝进了被子里,不禁摇了摇头,又有些担心。忙忙套了中衣,坐回床边,伸手便拉被子,一面柔声哄道:“怎么连头也蒙住了,仔细闭了气,快出来。”
黛玉力小,争不过水溶,却不肯睁眼,只偷偷眯眼瞧了瞧,见水溶果然已经穿好了衣裳,这才睁了眼睛,道:“没事的,才一会子。”
看见黛玉小孩儿一般的举动,水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俯身便在黛玉眼角吻了一吻,掖好被角,道:“再不许这样了。”
见水溶只穿了中衣,忙催道:“放心,你快去吧,初秋的早晨冷得很呢。”
黛玉话音方落,便听有丫头回话,说水预备好了。黛玉自是连声催促,水溶笑着在黛玉脸上啄了一下,方起身,一面还交待黛玉不许又躲进被子里。
见水溶出去,黛玉哪里还躺得住,也忙起身穿了衣裳,便喊含俏。含俏进来,先是道了个万福,笑道:“奴婢恭喜二奶奶。”说罢,取了一件到腿的对襟长褂,这才上前来。
含俏后面,跟着一队丫头进来。走在前面的,端着各色用具,跟在含俏后面行礼问安。后面的丫头行礼后,便自去做着各自的事,铺床的铺床,叠被的叠被,收帐幔的收帐幔。含俏自是吩咐当前的丫头兑了热水来与黛玉净面。洗漱毕,黛玉才坐在妆台前,“只随意挽起来便罢。”含俏知黛玉等会子还要沐浴,自是点了点头,梳顺了头发,只随意挽起,在首饰盒子里拣了一只扁金簪固定。
见含俏忙活着,黛玉便问含俏:“你们昨儿住在哪里?可还习惯?”
含俏还没说话,端茶进来的寒露接言道:“大奶奶俱是安排妥当了,与在家里时是一样的,就在后面厢房里。”
黛玉笼着衣裳,回头见几个丫头俱是一脸的喜色,面色也极好,想来确实没委屈着。接过寒露递过来的白滚水,细细地抿着。想着晚些要见太妃,心里总还是有些没底。一时觉着胸口似乎跳动得厉害,便忙丢开这一头,细细打量起屋子来。
这间卧室极大,占地最大的便属这张千工拔步床,整整有三进。最里面的便是架子床,罩着大红绫罗百花帐,脚踏旁边放着矮几,几上只放着两只五彩盖碗,梳妆台放在窗户底下,里面挨着床壁的几个衣柜,另一边挨着床的是一个红木衣架子,里面也有几个衣柜;二进里面,一面是一张锦塌,另一侧则是一张八角桌并几只绣敦,最外面一进则按有书架书案以及一张琴案。
只看着,便感叹水溶的用心。北方因为冷,多烧炕,是以并不怎么用这复杂的千工床。想着这边已是这样,那边府里还不定是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