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以牙还牙的手段,很明显,就是来自幕后黑手对她拔掉长祁业这颗棋子的报复!
这么一看,整个布局就是完整的,一个一个的小片段一下就被串联到了一起,但唯一不能解释的是,她还活着。
她没有死。
长祁音也没有对她痛下杀手。
如果她之前的猜测都是对的,那长祁音何必要在最后一步放她一条生路?
他难道不知道,少了她这个死无对证,他就没办法祸水东引,将一切推倒长祁煜身上了吗?
还是说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今天晚上这局,并不是敌人针对长祁煜设计的、以牙还牙的报复,而是单纯的,就是想杀掉大皇子,逼疯六皇子?
不……这不可能,杀掉大皇子,跟嫁祸长祁煜,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对方既然做到了第一步,何不顺手做掉第二步?
况且,她是从来不信巧合的,因为以上这些,她才推断长祁音就是泽国的幕后黑手。
但长祁煜的话也有道理,他一个无权无势的残废皇子,如何暗中布局,密谋大业?
可能他有一个很厉害的帮手,但可惜,她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
马车一下安静下来,长祁煜和谢琳琅都没有再说话。
谢琳琅是在想,假如长祁音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皇子就是幕后黑手,那么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毕竟今天晚上,秦珏突然出现,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并没有机会让皇帝怀疑今晚的一切是长祁煜做的,那么他接下来一定还有动作。
长祁煜沉默,想的却是谢琳琅。
一旦她揪出幕后黑手,并解决掉他,那么她就要回去了……回去大秦,从他的人生中彻底抽离。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头,但即便如此,也填不满心中的空落。
回到煜王府后,谢琳琅还来不及休息,就受到了旬风要求见面的消息。
没办法,她又乔装打扮一下,换上男装,去和他见面。
这一切长祁煜都没有阻止,即便他很想阻止,可他却没有阻止的理由。
而谢琳琅见到旬风之后,就听他高兴的说。
“谢大人,陛下来了!”
昨天夜里,陛下带他们进入皇家奴隶场后,就让他们去找谢大人,只可惜,他们没有找到。
后来陛下也不让他们找了,否则,陛下和谢大人昨天晚上就能见面了!
谢琳琅面色讪讪的,但还是故作惊讶的说。
“他来了?他怎么来了?”
旬风道,“是来赴泽国君主的邀约,来参加十几日后的寿宴。”
谢琳琅点点头,没想到居然是泽国皇帝背后捅刀……
旬风继续说道,“陛下此时已经进宫去了,不过陛下有言,傍晚时分,会出宫来,与大人相见。
另外,我等已经在都城准备好了住宅,谢大人以后可以不用住在煜王府了,有什么需要传递的消息,属下可以代为通传!”
谢琳琅愣了一下,随即想想,搬出去也不错,她之前会住在煜王府,只是因为她刚醒来就遇到了他,而她又刚好有点小麻烦。
眼下既然有地方住了,确实不应该再打扰人家。
她点点头,“如此甚好,晚点我就搬过去。”
不过走之前还是要去跟长祁煜道个别,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他了。
旬风点点头,然后谢琳琅就让他去调查长祁音了。
不管长祁音是小罗罗还是幕后黑手,只要他有嫌疑,顺着他这条线查就没有错。
而她自己,则拿着商祺小姐给的银子,买了一些小礼物,作为谢礼回去了煜王府。
回府之后,一问管家,管家说长祁煜正在后花园练剑。
谢琳琅便拎着礼物过去了。
晨曦初绽,长祁煜仗剑而出,气势如虹!
那凌厉的剑招就像在发泄一样,毫不留情的摧残着周围的花草。
不一会儿,整个后花园就变得满目狼藉,面目全非了。
谢琳琅一进院子就有点吃惊,这是拆家呢?
不等她往前几步,一柄剑就冒着寒光直逼她面门!
谢琳琅猛地停住了,而那锋利的剑尖,也停在了她眉间一点,微微颤抖着。
她愣了一下,有些费解的看着正在气喘的长祁煜。
此时他蓝色的练功服已经被汗水打湿,那双暗金色的眼眸锁定了她,胸腔剧烈起伏,但手里的剑却坚定不移的指着她。
奇怪,他又发什么疯?
谢琳琅皱着眉问,“我惹你了?”
长祁煜神情紧绷,到底还是将最想说的话说出了口。
“昨天拍下你的,是秦帝,你早就知道他要来?”
说起这个,谢琳琅真是一脸无辜。
“我不知道啊……”
长祁煜又问,“昨天晚上……你为什么跟他走?”
“因为我想看看他有没有认出我啊……”
说到这里,谢琳琅连忙补上一句,“不过他好像没认出我来,而且他还不知道我是女子,你也要帮我保密吖!
并且从今天开始,我就搬出去了,待我恢复了男装,咱们就能更好的合作了!”
长祁煜的剑尖微微一颤,明明谢琳琅才是那个被剑指着的人,可她的话却好像在他心里刺了一剑。
她要搬出去了……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秦帝已经认出了她,更不知道秦帝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这一切还真像一场情人间追逐的游戏,而他,确实彻彻底底,就是个外人。
谢琳琅后退一步,离剑锋远点。
“我说,你能不能把剑收一收?很危险的,划破我脸了怎么办?”
长祁煜冷着脸嗤笑一声,却没有收剑。
“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谢琳琅一脸理所当然。
“肯定不会啊,眼下咱们是合作关系,我帮你铲除内奸,帮你当皇帝,等我回去了还要跟你通商,我这么个福星加财神,你为什么要杀我?没有理由啊!”
是啊,没有理由啊……
她对他已经够好了,她能选他合作,是他命里最大的福祉,他应该庆幸的,应该将她供起来,恭恭敬敬的对待。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然成了他命里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