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电视上有个综艺,叫《演员请就位》,郭敬明的《悲伤逆流成河》被拉出来演了两回多,顾念想起去年这部电影,废了自己多少眼泪,迟迟意难平。校园暴力,大概是所有人学生时代都经历过的,不管是人身攻击,还是语言暴力,刻意孤立。
其实那段经历,应该说是校园暴力的,只是顾念不懂,直到校园暴力这个词,出现,顾念才恍惚起来,原来那是校园暴力,要说这个对顾念有什么影响吗,顾念还真不知道,也许是有,也许是没有,只是一直记着,哪怕人都忘了长什么样,叫什么,还是记得一些事。只是那时的顾念,太小。
顾念幼儿园升小学是在老家上的,和顾念一起上学的,都是和顾念一起从幼儿园升上去的,只刚好凑了一个班,40多人,也不算贫困,都是附近村里的孩子,只是父母刚好住村里,多有照顾。
顾念只在那里上了两年,一年级和二年级,孩子年少不懂事,做的事情也都无法理解,都只是为了好玩。
顾念怎么都没法忘记,有次上学,同村一个一起上学的孩子,特意在教室门口等她,就是为了拦住她不让他进去教室,甚至打她,推她,然后她为了进去,推了他一下,就被他说成是她打人,不要脸。当是的顾念除了生气什么反应都没有,只当是孩子的玩闹,然而顾念进了教室才发现,自己桌子乱七八糟的,笔啊,本子啊什么的,被人胡乱放在桌子上,顾念再生气再委屈,也只能默默收拾,收拾起来,发现书还少了两本,还有些庆幸少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书。
顾念记忆最深刻的,是那次扒衣服,有天老师临时有事,上课上了一半走了,大家都在写作业,许是无聊,后面的孩子开始玩闹,坐在顾念左右两边的孩子突然起来,把顾念围成一圈,男孩女孩都有,一个按左手,一个按右手,还有三个扒衣服,顾念只来得及一只手死死抓住裤子,一只手还握着铅笔,铅笔的笔尖对着其中一个孩子,顾念只能维持这个姿势,不能动弹,被顾念铅笔对着的那个孩子也是有毅力,被铅笔头抵着脖子,生疼,就是不愿意放手,倔强的要扒顾念衣服,不扒下来誓不罢休的架势,顾念死死拉着自己裤子,仿佛那是自己生命一样,不管其他孩子怎么动作,就是死命拉着,决不松手,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会,也许很久,在门口通风报信的孩子说老师回来了,闹哄哄的班级安静下来,顾念身边的孩子也都回了座位,一切就像从前那样,顾念也赶忙把衣服整理好,扒在座位上认真写作业,顾念怎么也没想到,老师一进门,扒顾念衣服中的小孩其中两个就往老师那里跑,一个指着顾念说些什么,另一个指着被顾念铅笔扎出来的印子,说着顾念对她的伤害,老师脸色复杂的看着顾念,犹豫很久,没对顾念说什么,顾念看着老师,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这老师对自己的嫌弃,自己是知晓的。哪怕老师上来打自己,也是正常的,要是顾念父母在这里,顾念才能生出几分委屈,哭着扑上去了。
顾念很少故意不去上学,只有那一次,顾念借着助听器坏了,呆在家里不愿意去上学,结果没多久顾念妈妈就从地里回来了,把顾念一顿暴打,骂了好久,然后骑着摩托车把顾念送到了学校,让顾念自己一个人去,也不帮顾念给老师说,顾念一个人闷闷的走进教室,又被老师打了一顿,走到桌子前,顾念才发现自己椅子不见了,所有的书都堆在桌子上,有的被撕烂了,有的还活着,地上也是乱七八糟的各种书。顾念惊到了,愣了一会,才上去默默收拾书,顾念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妈妈会揍自己,老师为什么那么生气,大概大家都以为,这件事是顾念故意的,但是顾念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啊,顾念只是助听器坏了,害怕上学什么也听不见而已。没人会相信顾念听顾念解释的,顾念也不曾解释,这件事,就这样成了定局。
顾念最喜欢孩子,因为年幼无知而天真烂漫,顾念喜欢那样的天真烂漫,不谙世事。但是奇怪的是,往往最天真烂漫的人最狠心,顾念有时候觉得自己大概是天生坏种,所以才不讨人喜欢,自己也得不到片刻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