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家寨外被十万士兵团团围住,白破将身穿全套青色蒙面盔甲,带着特有的厚重声音排开士兵而出,站到犁家寨大门前。
犁家寨内高处的瞭望台也迅速站出一排人。
双方互相对视仔细观察,气氛有种莫名的压抑。
寨墙依地势而建,高近十丈,用乌黑的碳阳石累叠而成,通体给人一种恢弘的巍峨感,加上占地极大,都比得上小县城的规模。
但是据寨墙十丈远处有一个透明的光罩将这个山寨全部罩在里面,外面的人进不了,里面的人也出不了。
“碳阳石具有吸收储存阳光能量的特性,这么高大的寨墙都是以碳阳石所建造,经长时间的日照吸收,所储存能量足以支撑具有相同特性的法阵正常运转数年之久,是极其强大的防御法阵,就算魂架四层的强者都不一定能强破得了。”
驻目良久,白破将以沙哑的声音开口。
“看来这泱泱大军终于来了个识货之人,不似那些无脑的蠢材拼命送人头,现在知道也不迟,聪明的就别在此耽误时间,赶紧撤军你们还能打下几座城池沾一份功劳,掠夺一些财宝,晚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瞭望台上立即有一人作出回复。
“本人才疏学浅但对法阵却情有独钟,若没有看漏眼,贵寨所布法阵应为‘韬光养晦阵’。”
白破将谦虚地点出法阵名字,瞭望台上隐隐出现一些不安的骚动。
“韬光养晦阵为蕉国上一朝代离国所创,法阵讲究的是积势,以长时间吸收阳光蕴养蓄能,贵寨已经做到了积势这点,这法阵当下运转得相当完美,说句题外话,贵寨高挂犁家寨牌匾,想必是以犁为姓,犁离音近,贵寨又选择如此偏僻之地居住,人口和高手众多,曾有离国典故,说离皇测算出国将被蕉家所破,遂创这韬光养晦阵,以韬光养晦告诫子孙,国破后要图复国大业,本人大胆推测贵寨就是那离国的落难皇族,在此居住正是韬光养晦,待得时机成熟会东山再起指点江山一番。”
白破将似不经意的话语使得瞭望台上极度不安。
相反,在远处督战的赵将军听得此话,恍然开悟,大笑不已,指着犁家寨对着一众军师参谋门客激动地道:“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本将军就说这是一处落难皇族,落难皇族啊,攻下几座重城都比不上这一处山寨啊!”
“本人犁家寨大寨主犁达,这位将军有如此惊人才学实在了不起,就连离国典故这么生僻的野史都知道,实在让犁某佩服,请问将军姓甚名谁,可否告知?”瞭望台上一中年人开口,样貌普通但是精气神凝聚而逼人。
“哈哈哈,人生于世有人询问名字,足以让我脱离奴的身份,何其乐哉,本人姓白名翊,原为蕉国白家一脉后人,现以破将一职拜在伢国赵家赵先锋将军麾下,犁大寨主听本人一劝,蕉国此战必灭,身死只需脖子抹,但是族人的存活,在这乱世中就需要跟对主人,你眼前的赵将军,就是你最好的主人,选择效忠,荣华富贵,绝色美女,族人昌盛都可期,切莫为了一时意气误了大好前程,兼赔上全寨人的性命,出寨归降赵将军吧,赵将军宽宏大量,念你等才智定会重用,日后同样能威震一方,何苦顽固守着这样一个寨子图求他日再起。”
白破将直接劝降。
“破将吗?破将一职务必要大智大勇之人才可胜任,但我觉得你不适合。”犁大寨主道。
“哦?那应该当何职适合?”白破将问。
“皇!”犁大寨主大声并认真的道。
此话一出,引得赵家军队一阵嗤笑。
白破将听得这“皇”字,却是愣在哪里。
犁大寨主接着大声道:“相信大家都知道,曾经的离国以测算一术立国,离皇测算能力天下无双,他在世时就曾测算到离国被灭,也测算到本寨有今天的劫,但你们所不知的是,离皇曾有一个绝密测算不曾公开,当今世人所知者也甚少……他测算出,今天此地将有人日后成皇。”
此话一出,四周没有嘲笑而是一片杂声,显然对那离皇是知道一二的,对那犁大寨主说的离皇测算能力也是信服。
只是,这犁大寨主没有点出谁就是那日后的皇,各自都心中触动,还是有那么一丝虚幻的想象空间。
白破将回过神,大笑道:“那你有何根据就说本人会成皇?”
四周一片安静,等着犁大寨主继续说下去。
犁大寨主笑了笑:“你年纪不大就达到破将的实力标准魂架三层,加上你有知人所不知的学识,文武兼修足以说明你是一位惊艳之才,但你甘愿屈居破将一职,就更能说明你胆识过人,有大智有大勇,隐忍而心坚,这是成大事的必备条件,你不成皇,这里我看不到有人能成。”
白破将看了看四周,四周一片平静,隐隐有种致命的压抑,喝道:“大家不要受他的话所蛊惑!大寨主好心计,出口也够狠辣,说你是离国落难皇族还真信了,顺带着攀藤而上,借着离皇的名头,信口而来两句话就想引动军心,挑拨赵将军跟我的主仆关系并置我于死地?就算我今天不战死,难说日后的前途会受到诸多猜忌和阻碍,短短几句话犹如万剑悬在我头顶,实在令人佩服,我观你才是自己口中所说的他日皇,不过你也太天真了,赵将军岂是你等所能猜度的人物,敢以先锋之身带军深入敌国,真正的胆识过人兼具大智大勇,本破将慕名投靠于赵将军麾下,就是希望在赵将军人生上升时,多多建功,日后好在赵将军心里占得一席,保得下半辈子安稳,我劝你等不要垂死挣扎,主动归降尚可活命,待我破了法阵你们连哭都没有机会。”
犁大寨主望着白破将,大笑不说话。
就这短时间内,白破将和犁大寨主已口头上过了一招。
不过,此时的赵将军脸色十分难看,因为他参与这场战争就是为了掠夺财富宝物,不是来听拍马屁和奉迎的话。
他是坚信犁家寨就是一处落难皇族的避世地,听不得别人不同的声音,白破将对犁家寨的点评前后不一致,让他对落难皇族的猜测有所动摇,一时间让他感到一种愚蠢。
要不是需要这白破将破阵,此刻就会杀了他。
“怎这么多废话,破了法阵就没你什么事了。”赵将军看得不耐烦,小声地骂道。
这骂声远处的白破将听不到,但钱参谋听到了,在一边想插嘴但想到自己被下了封口令,遂忍住不说话。
倒是白军师此时向赵将军耳边建言了几句。
赵将军挥手一震:“传令,士气起!”
围着犁家寨的十万士兵立即摇旗呐喊,漫山遍野是轰轰的叫阵声,士威震天,十分盛大。
围攻一个山寨根本不需如此做作,这是白军师在暗中发出警告,那赵将军不麻烦了,催促快点破寨。
白破将心领神会,对着犁家寨一众人喝道:“计谋也用了,你们还有什么能阻我破阵?”
说着,白破将全身提气,强大的气息压得周围的士兵十分难受。
“呵呵,不知死活,犁家就没有怕死的种,就算战到最后一人也会厮杀到底,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伢国军队的实力。”犁大寨主叫嚣。
“韬光养晦阵,根基是积势蓄能,但受阴阳调和的规律限制,借用自然的一极就要压制另一极,不知布下此法阵的阵师,有没有找到品质绝佳的碳阴石,收纳镇压这股庞大的阴气?”白破将点出破阵要点。
瞭望台上一众人等脸色大变,犁大寨主则眼睛闪烁,若有所思。
“夺魂爪!”
白破将左手出现一个黑色的旋涡,往旁边隔空一吸,拉扯过来一个士兵,士兵面带惶恐,却无法挣扎,被白破顺势一带一抛,竟强行抽离了士兵的魂体。
魂体脱离肉壳则能够挣扎,但也是徒劳。
四周士兵一阵惊慌,所有武器和术法的矛头对准了白破将,气氛诡异紧张。
白破将提着士兵的魂体回头望向了赵将军。
赵将军一阵惊疑,白军师也不得其解,唯钱参谋阴险嘴脸尽露,捉到一个大好机会,忍不住要开口,但察觉到白军师投射而来的目光,脸色一变,保持了沉默。
“哈哈哈……好好好!”赵将军突然大笑,连连叫好,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接着说了一句更人莫名的话,“周围的士兵任你调用。”
“谢赵将军!”白破将转过头,大喝一声,“破此阵的关键就是大门上那块碳阴石做的牌匾。”
手一甩,那只士兵魂体如同炮弹一样撞向韬光养晦阵的阵壁,想象中的阵壁绞杀魂体没有发生,那魂体直接穿过阵壁撞在了大门上的那块牌匾。
诡异的是,那块牌匾直接吸收了这只魂体,牌匾上犁家寨三个遒劲的字体隐隐闪过一丝光芒。
瞭望台上一阵骚乱,有人大叫:“他知道法阵的缺陷,快阻止他。”
白破将一击得逞,紧跟着双手同时施展“夺魂爪”,左右两边抓来两士兵,同样被活生生抽魂打入阵壁,被那块犁家寨牌匾所吸收。
自始不断抓取士兵抽魂,动作不间断。
周围士兵见到白破将如此威猛恐怖,立即乱作一团,急急后撤,但都被更后面的军官士兵逼了回来。
退无可退,立即就有士兵带头造反,混乱中寻得兵阵的虚弱处,冲杀了一轮,死伤很多,无法逃离,转而调头杀向白破将。
白军师看得心急,担心白破将出事,立即向赵将军建言支援白破将。
但赵将军对白破将胡乱点评犁家寨,心中怒意还没消,道:“身为破将,就要时刻准备好生死,这点小兵都杀不过,也太废了,当破将不合格。”
钱参谋则在一边偷偷的乐。
犁家寨这边,从瞭望台上立即飞下数人,来到寨门前隔着阵壁,只要白破将打进来魂体就出手阻拦。
只可惜数人的功法中只有一人的功法具有阴属性,施展的竟也是夺魂爪!
其他人因功法特点都退到一边,留下这一人单独硬接打入来的魂体。
白破将面对大群士兵的围杀,招式大开大合,刚猛异常,双手动作快得看花人眼,配上强势的战力,让人心胆具寒,短短一瞬间武器折断,尸体横了一地,极其凄惨。
而犁家寨这边,接招的人有些狼狈,只能打下少量的飞入来的魂体,大部分的魂体都被犁家寨的牌匾所吸收,看得族人心乱又无力。
“本人犁家寨二寨主,你这畜生怎会我犁家独一脉的夺魂爪?!”犁家寨这边接招的竟是二寨主,样貌衰老,但是身体动作非常利索,只是对于对手使用的功法感到迷惑。
“天下武功岂你一家独有?”白破将回了句。
“这夺魂爪借鉴上古秘法,为我族所独创,当今传至我为第二代,世人根本就不懂得要诀。”犁二寨主话语肯定。
“笑话,看看我这招怎样。”
白破将虎背一震,震开周围一圈围杀的士兵,双手十指互掐拉出十道魂能线,分弹而出,刺入十个士兵身上。
再双手往回收,十个士兵均被这十道魂能线拉出魂体,魂体剧烈挣扎,但是无用,因为魂能线在魂体内化作铁钩,紧紧的钩住了他们的心脏。
“夺心钩!畜生,你怎会这夺心钩的?!”犁二寨主大呼。
白破将引动魂线,直接将十只魂体甩入法阵内,被拦下一只,牌匾吸收了九只,牌匾上那三个字阴冷光芒大盛,照得人一阵寒意。
“二寨主,他会不会是你那早年出走的孩子?他也传得此功法。”这时犁家寨这边有声音传来。
“他要是那孽畜,我做鬼都不放过他。”犁二寨主大骂出声。
“别乱说,那孽畜怎会是二寨主的儿子,族人无一不是刚毅之人,绝无叛族离宗的叛徒,刚才你们都听到了,他自报白家的族人,能入得伢国军队拜得官印的,必定得到伢国的二等势力白家强力支持,他为白家血脉假不了,别被他之前说的话所迷惑。”另有声音出声。
犁二寨主突然心中一痛,失手没拦下两只魂体,悲呼:“我的儿啊,可怜我的儿啊,想当年你自恃才智过人,有祖上之慧,豪言找到成皇的机遇出走闯世,定是这畜生害了你还抢了你的功法,我跟你拼了,还我孩儿性命来!”
犁二寨主想冲出法阵直接去战那白破将,后面伸过一只大手,搭住他肩膀,克制了他的冲动,是犁达大寨主。
犁大寨主看了看不断飞入的魂体,对面已经堆起尸堆,不禁哀叹:“二寨主勿中了敌人的激将计,你儿自有天命,强求不得。”
“我不知道你是怎样得到这功法的,但是能把这功法修炼到小成境界,需要大量的杀生,你杀孽深重,将不得善终。”
犁二寨主老泪纵横,将这句话吼出,转身一抹,全身提升魂力,尽全力施展出自己的招式去阻挡魂体。
“有意思,修炼同样的功法,这老骨头说出这话是在应验自己不得善终吗,哈哈哈。”
赵将军看着士兵的尸体渐渐堆砌成了山,根本不为所动,倒是一些奇特的事情会引起他的兴趣。
这些士兵都不是赵家的嫡系兵源,都是那些附庸在赵家这个大势力下的各宗族派系送出的奴役兵。
士兵的生死在他眼中就如同蝼蚁,可有可无。
时间在推移,尸堆越来越高,第二堆也堆了起来,少说也有数千人被抽了魂。
书写着犁家寨三字的牌匾在吸收了这大量的魂体后,竟散发出瘆人的血红色,血光映照在人的身上竟感觉到深寒,即使是修炼者,也不自觉的舒抚一下身体的寒意。
“我看也差不多了,来人,给白破将送上那个被捕的俘虏。”赵将军歪着嘴角笑道。
立即有两个士兵抬着那被绑缚昏厥的三寨主亲子送到白破将附近,但是那两个士兵想退后时,却被白破将抽了魂。
此时,犁家寨那边有一年近四旬的大汉跑到法阵壁边,悲痛不已,口中呼叫:“儿啊!”
这是犁家寨三寨主。
但这三寨主仅是呼叫了一声,一转身,就将飙到眼眶的泪水收了回去,大喝道:“狗贼,今天你们破不了这阵,他日定要血洗你们各族!”
时间推移,第三座尸山形成,就算这支军队见惯了生死都感到心寒,同时也知道了魂架三层强者的实力有多么恐怖。
犁家寨那牌匾已经处于熔融状态,犁家寨三字竟散发出磅礴的血光,但这些光芒照在人身上,无不让人如入千年冰窖,即使是魂架三层的强者都感到了深寒。
犁家寨大门前结起了一寸厚冰霜,三座尸山都被冰冻在哪里,冰凌垂挂,景象凄惨。
“想不到这里积压的阴寒之气如此浓重。”白军师扫了扫手臂,有所感叹。
这时那犁二寨主也没有继续阻拦魂体,其他犁家寨大门外的人相继退回了寨内。
突然一道传音飘进白破将的耳朵:“离国以测算一术立国不假,但传至今已经式微,今日本寨遇上生死劫,举全寨之力还是能测算出一二事,一为今天有一亲人归,二为此寨被贼人所破,三为爱子胎死腹中,四为有亲人日后夺皇建国。多年前本寨有一位才情惊艳的少年豪言着复国而外闯他方,那少年的眼神跟白破将你极其神似,狠、凶、狡,本寨主刚见到白破将你,以为你就是那一位要回家的亲人,只可惜白破将为白家一脉非本族至亲,但念及日后有亲人能夺皇建国,即使本寨今日被灭干净也含笑九泉了,日后要是你遇到他,请助他一臂之力,破寨之仇以此化解,本寨主在此万分感激。”
白破将顿时脑袋翁一声,整个人呆立其中。
围杀士兵乘机刺杀,刀剑枪戟全部捅在盔甲上,一串火花喷冒,竟全部刺不进去,也砍不动。
“关键时刻,这白破将在搞什么?”
赵将军看到白破将突然停下破阵的动作,脑海飘过一些关联事情,处处都似有这白破将在触碰他的禁忌,莫名的出离愤怒,翻手凝出一个四层黑印,符文绕转,隐隐透着死亡的气息。
钱参谋看到赵将军准备用赵家印诛杀白破将,心中一阵惊喜,白军师则皱着眉头,心中不知有何打算。
围杀的士兵眼睛血红,大好机会都不能杀了这个杀入魔王吗?癫狂了,砍断刀剑就张口去咬,劈断枪戟就捡起断箭再刺。
赵将军头上愤怒的青筋跳动,忍无可忍,准备出手赐死这白破将。
突然,白破将浑身气息鼓荡,强行爆发了一圈气浪,将四周拼命围杀的士兵都远远弹开,那些拼命的士兵从癫狂中恢复,但心中极度恐惧,不敢再攻杀上前。
白破将杀出了威名,让这里的士兵深深感受到真正的恐惧。
“报赵将军,属下已经尽力,待此法阵破后将无力再杀伐,恳准退居后方休养调息。”白破将气息虚弱,转身作揖对着远处的赵将军说道。
赵将军原本愤怒的样子凝固,散去功法,慢慢舒缓,最后笑道:“只要破了此阵,本将军准!今天你立了大功,后面会重重有赏。”
这赵将军可谓喜怒无常,白破将看在眼中,转过身,看向眼前的大寨。
运气略久,夺魂爪一甩,将犁三寨主亲子悬空抓在手上。
那少年全身被绑缚得结实,浑身挂满冰凌封在冰霜内,如同冰棍。
一道黑气从白破将手中发出,那少年全身冰凌破碎,绑缚的绳子也全部断开。
一抽,那少年的魂体被抽离肉壳。
脱离肉壳的少年,睁开眼,看到自己被禁锢了,就不断挣扎,但是发现挣扎一点用都没有,垂下头,发现地下有个跟他一样的人,大吃一惊,再次抬头看到这个带着蒙面钢盔的人,钢盔里那人眼睛血红,犹如野兽,吓得他又再剧烈地挣扎起来。
白破将没有理会他的挣扎,将他转过身,面对着犁家寨大门。
“看上最后一眼。”白破将沙哑的声音响起。
那少年魂体睁眼看到犁家寨大门又是一惊,呆在哪里,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他感觉自己被人扔向了前方,穿过一道透明的壁膜,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声音,其中有他的父亲,声嘶力竭,痛哭泪流,最后感到一道吸力将他扯进了不知处,同时也失去了意识。
白破将面对犁家寨大门,身体突然剧烈摇晃,冒出阵阵白色炽热水汽,接着虚弱地双膝落地,跪在了地上,最后身体前倾,双手撑地,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渐渐不支,双手尝试撑起两次,都没能撑起,整个人随即趴了下去。
赵将军看得奇怪,这是一个三跪拜的姿势啊,在拜祭谁?难道对这犁家寨跪拜?莫名的火气又开始涌上额头。
四周的士兵军官也是一阵惊讶,就算运功过度出现虚弱不支,也不能出现这种如同跪拜一样的姿势啊,特别是在一个喜怒无常、冷血随心的主子面前,这般做作是找死啊。
钱参谋倒是想插把嘴刀子,但看到白军师投来的眼神,赶紧止住,双手垂下,显得若无其事。
“白破将是消耗过度而力竭,才导致他不支倒地的,请赵将军勿责怪。”白军师也是眼跳,冒着被责骂,还是想了说辞给赵将军解释。
“哼,算了,把白破将拖走让它好好调息。”赵将军带着火气命令道。
两个士兵跑了过去,心慌地拉了拉白破将,结果拉不动,接着又跑过去两个士兵。
这次把白破将翻转过来,发现白破将已经昏迷,气息也极其微弱。
看到这,赵将军心中的怒火略缓,白军师则流了一脸惊汗。
白破将被抬走,而那碳阴石做的牌匾在吸收了最后一条魂体后,有阵阵不稳的能量波动扩散而出,盏茶时间后,“啪”一声爆响,接着一道枝杈裂纹遍布,“轰”一声,这个牌匾如花朵般爆碎。
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寨子四周的围墙下涌起,大地剧烈震动,一些实力弱的士兵站立不稳,被震倒在地。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响起,犁家寨四周的围墙在不同的点位上,相继爆炸,一股如同千年冰窖般的阴冷寒风从那些爆炸的点位吹出,犁家寨方圆十数里地瞬间进入深冬,暴雪吹袭,地面瞬间积起一尺厚雪。
暴雪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大量士兵不得不抱团抵御。
最后一股热浪从寨墙上如同堤坝崩溃而涌出,暴雪立即消停,积聚了将近四尺的厚雪迅速消融。
这股热浪也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到得最后,大地被蒸干开裂,草木尽皆枯死,大量士兵出现严重缺水。
热浪消去,一切恢复如常。
但四周的士兵,那些虚弱的根本支撑不住这一寒一热的剧烈变化,竟出现了近千人的伤亡。
赵将军看了看四周躺了一地的尸体,骂了句:“那些附庸都送来了什么兵员,竟有这么多垃圾杂在当中,回去我得好好整治一番。”
钱参谋眼眉跳,还没有攻进这个寨子里,前后就死伤了近两万人马,再继续下去,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攻占实力一般的重城都不用死这么多人,为了这个小寨子,有可能的落难皇族,这值得吗?
但他不敢说话,他被下了封口令。
犁家寨前的法阵界壁已经消失,哪个韬光养晦阵已经被破,加上四周的寨墙被炸开很多缺口,这个犁家寨已经失去天险的优势。
赵将军手上凝出一个绿色的能量球,一扔,将犁家寨的大门炸得粉碎,大喝一声:“屠寨!”
发布了压抑已久的命令,赵将军笑得癫狂,似在宣泄某种兽性。
四周士兵军官士气大振,号角震天,旌旗摇动,浩浩荡荡地攻进了犁家寨。
犁家寨内也同时响起了必死的决心,誓与敌寇决一生死,直至战死最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