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偷出来的!”施王爷失声道。
“放屁,这是我正儿八经继承的!”止人间差点就把玉玺给糊到这老家伙脸上。
“你们山上人行事,本王看不懂,既然你话已至此,我同意帮你复仇。”施王爷平复了一下心境,又道:“那你的计划里,需要我做什么?”
“目前你要做的,就是调查十八年前具体有谁参与了伏击我的计划。”止人间的手指开始有节奏的桌子,“有多少算多少,奈何桥难过,黄泉路更难走,一个都别想跑!”
“现在能够确定有参与的人是周成当朝太子与周皇,鬼刃是第三殿的人,没有周皇牵线搭桥,太子不可能请的动鬼刃,”止人间紧接着讲道。
当初鬼刃一击穿过自己天灵盖,看似是让自己神魂具灭,但实际上却是将自己的一丝魂魄收入匕首内保护了起来,后来那一丝魂魄直接被接引到了第十殿。
正常来说,一个人死亡后,魂魄必定是要先由第一殿审判,再决定送往某一殿,而第十殿与第三殿之间确实有达成某种协议,不过这其中的内幕只有师兄才知道。
“所以我们先从太子府查起。”施王爷皱着眉头,“不太好办啊。”
“再给你个建议,从十九年前的八大太保开始查,我现在怀疑,当时伏击我的八人,不全都是太保。”止人间瞟了一眼施王,手指不再敲桌子,“记住了吗?”
施王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桌子上那只手也放回了椅子的扶手上。“记下了,我俩以后私下得少碰面了,毕竟明面上你是孙侯的弟子,差着一辈的人,经常碰面也会令人生疑。”
“行吧,我这次的事就到这里了,十日内我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然后我就要离开施州了。”
止人间和施王同时起身握了握手。
“合作愉快。”
“你儿子去年出现在了道永学院,其他人在十八年前你死后的第三天都不见了。”在两人要出房门的时候,施王爷突然开口道。
“应该是师兄的布置,我师兄可以保护好他们的。”止人间摆了摆手,即使师兄没有向自己提起过,但自己在十殿重生后,这种事,师兄一定会提前安排好的。
“道理你都懂,但我还是要给你提一句,暂时,你的身份无论是谁都不能知道。”施王爷郑重其事的对止人间说道。
“安啦安啦,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止人间又摆了摆手。
在接下来的半天时光里,止人间去见过了王妃,王妃看见自己弟弟没有来,哭着骂孙侯九年了都不来看她一次,也不曾回过家,哭罢又问止人间弟弟的近况。
“师父他每天就在山上弹弹琴,唱唱歌,写写诗词什么的。”止人间想起了山上的师兄,如实给王妃说道。
当然,有些不能说的就不会说出口了,比如师兄会把他自己的头发染成各种颜色,又去调戏山上的女性妖魔,嘴里还总是叼着一根说叫“香烟”的东西,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举动。
自重生起,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师父,第二个人是孟婆婆,第三个人便是师兄。从见到师兄的第一眼起,到如今十八年了,他只能说自己师兄是个很奇怪的人,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多才多艺?但却又格外的靠谱,让人不得不去相信他。
在接下来的这半天里,止人间完美的扮演着一个后辈来探望家中长辈的角色,见过止人间与施王爷交锋的郑晴对此却没有丝毫吃惊的样子。
“果然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秘密。”郑晴心里想道。
最后止人间与王府的众人同吃过晚宴后,离开王府,往南风居走去。整座城除了花楼那条街热闹非凡,靠近王府这边的街上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了,此时夜空中聚集了一片雨云,遮住了施州城的半边天。
止人间来到了今天抓到小偷方云的小巷子里,前后突然跳下来两个黑衣人。
“你们妙手门速度很快啊,一天时间就查到我在哪里。”止人间舒展了一下身体,从背后将黑竹握在手里。
“少侠如此年纪已是天境一重天高手,来历必定不凡,今日我徒弟方云对少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确实活该。但杀人不过头点地,少侠又何必羞辱我徒!”站在止人间面前的黑衣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义凌然的斥责道。
“我要说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会相信吗?”止人间怂了怂肩,无奈道。
“敢做不敢认吗!我徒儿被你的剑气击中,皮肉上看起无恙,但里面的一颗肾却被你打的稀碎!”中年人气的都发抖,指着止人间骂道:“表面上看着你人模狗样,实际上内心却如此龌龊!”
“说完了吗?”止人间此时差点都笑出了声,“做了坏事就会受到惩罚,你们一门人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我们只是顺手取些财物,又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这惩罚未免也太重了些!”
“偷东西就不是坏事了吗?凭什么你们可以决定偷谁的,偷多少,而抓住你们的人就不能决定如何惩罚你们?你要觉得不公,要量刑去找官府吧。”止人间平静的看着对方,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活这么大,脑子装的都是水吗?还是那种烧开的沸水?听你说话,我有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搞清楚,受害人是我,是我被偷了东西,不要因为你们受到了惩罚就把自己摆在了受害人的位置,你用你那臭嘴搁这儿恶心谁呢?”止人间思索着,平静的骂道,终于明白师兄为啥那么喜欢骂人了,师兄骂人的词用起来确实带劲啊。
“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今日也要让你赔我徒儿一颗肾!”方云师父的脸气的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即使在黑夜里也是如此显眼。
“师……师……师兄,我……我我觉得少少……少侠说得有……有道理。”另一个人的声音从止人间身后传来。
“闭嘴!我们是来寻仇的!不是来听他讲道理的!”
“哦……哦。”
“你终于悟了,寻仇就寻仇,快马恩仇才是江湖,哪里用得着讲那么多。”止人间欣慰的笑了。
“动手!”
话音刚落,两人前后出招,两人都是赤手空拳,止人间正面浮现出一只虎头向自己撕咬而来,背后则是扑来一只雪豹脑袋。
真元护体,凝聚成型,这两人赫然都是一重天的高手。
“前面这个二层,后面的结巴一层。”止人间感受到身后的气势,心中暗道,只见止人间轻描淡写往前一步,如同早晨一般,握住黑竹往前一刺,面前扑咬过来的白虎溃散在空气中,面前的中年人发出一声似曾相识的惨叫。
止人间不曾理会,立马转身,此刻豹头已经张嘴咬来,止人间都能看清豹嘴里一颗硕大的拳头,随即向后跃起,豹头也随即跟着止人间,咬向了止人间的小腿。
“哼,花里胡哨。”止人间黑靴下也浮现一层黑色的真元,然后在空中滞留了一下,随即一脚踩进豹嘴里。
只听轰的一声,止人间站在地上,脚下踩着拳头,拳头下是碎裂的青石板。
“疼……疼……”拳头的主人传来声音。
“呀!不好意思!”止人间立马移开了自己的脚,
“谢……谢谢”
这时,方云师父的惨叫声逐渐传到两人耳中。
“啊!我的腰子!”方云师父此刻同早上的方云一样,两只手抱着左侧的腰子在哀嚎,不过徒弟早上是躺着的,师父晚上是趴着的。
???此刻止人间头顶就差三个问号了。我真的只是想扎你的腿!真的没想扎你的腰子!
“师……师兄,你……你怎么了?”此时,趴在地上的结巴才爬起来,蹲到师兄身旁关切道。
“腰……腰子,我的腰子,呜……没了。”四十多岁的大男人了,说着说着竟然哭了。
止人间这时候也尴尬了,“那个……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还是要说一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止人间觉得人生从未如此的无力,怎么每次都能把人腰子给扎没了呢?看来自己剑法练的还是不行,以后要加油啊!
听到止人间的话,方云师父直接晕了过去。结巴见如此情况,也有点束手无策了,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止人间。
“少……少侠。”
“走吧走吧,带你师兄回去好好养伤。”止人间挥了挥手。这师父到底是比徒弟懂事,知道自己晕,免得再让自己动手了。
“谢……谢谢少……少侠。”结巴背起自己师兄,消失在了止人间的视线里。
止人间接着往南风居走去,便走便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的准心为何如此差。
想着想着便已经走到了南风居门口,突然感到有人在注视自己。
止人间抬起头,看见南风居二层一个窗户开着,有一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冲着自己微笑,并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止人间随即露出了自己所有的牙齿,回给对方一个无比闪亮又阳光的笑容。
天上聚集了许久的云,也终于舍得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