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树根造成的小水池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只有干巴巴的树根七零八落的掉在四周,之前的岩洞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缝。
“兄弟你是早就知道?”鲁远英问凌乾。
“我寻到这里的时候,山体还未塌陷,并不知道下面还有岩洞。”凌乾将上层树根盘踞形成灵泉池的事说了一遍,周围四散的树根也说明了凌乾并没有说谎。
“这边!”
静玉儿穿过裂缝,发现了当初存放灵泉的祭台。
没想到经过那么严重的山体崩塌,这里的祭台没有丝毫损坏,冷冷的白雾让这里的空气比外面低了不少,甚至呼吸都能产生白气。
“这个祭台……”申钟海伸手触摸祭台,“咔嚓咔嚓”那冰从祭台蔓延到申钟海的手上。
申钟海将五行丹放入之前灵泉所在的祭台中心。
“——哗!”
整个祭台又活了。
与之前散发的冰冷不同,这次祭台变成了金色。
一道门缓缓打开。
仿佛穿过了一道时空之门,他们来到另一个世界。
云海一望无边,小木屋伫立其中,这是凌乾梦中看到的情景。
只是少了那颗凤凰木。
“这是须弥芥子?”鲁远英来来回回看了好久,吃惊的问。
须弥芥子是一种封闭的空间,有大有小,只有触发了某种特别的禁制才能现于世间,没想到这个祭台竟然是须弥芥子的门锁。
“是云乡。”申钟海不管众人,直直朝小木屋走去,凌乾紧随其后。
“——吱呀”
推开门,屋里只有一些简单的衣物,或许是因为处在须弥芥子中,这里并没有岁月的痕迹,就像主人刚刚离去,屋中的一切都还留有主人的习惯与温度,墙角还落着一把不起眼的,刀刃斑驳的剑。
申钟海在屋中似乎翻找着什么,可除了几件衣物,几本功法,别无他物。
这是那个名为玉树的少年的住处,他的房间与他的人一样简单,一目了然。
“没有,怎么会没有!”
“——啪!”
申钟海在翻找无果后,一把将桌子拍碎。
“你在找什么?”凌乾问。
“鲁远英!你在干什么?!”凌乾突然大吼一声。
几人望过去,只见他正将几本功法书往怀里揣。
“我看那位对这些不感兴趣,这才将这些收起来。”鲁远英笑笑,没有将书拿出来。
申钟海一挥衣袖,一道劲风拍向鲁远英,他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就甩到墙上,又落在地上。
“他的东西,就算是破烂也轮不到你。”
鲁远英一口鲜血吐出,一句话都不敢说。
“申叔叔,你要找什么?你说说,让玉儿也帮忙找找啊。”
“找找,找找。”温怜秋跟在静玉儿身后,看模样有些傻乎乎的。
申钟海没有说话,出了小木屋,去了之前凤凰木生长的地方。
原本顶如云盖的凤凰木如今已连树桩都不见了,空空荡荡,只有一块墓碑,上面写着:
“——静云之墓”
凌乾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静云的墓。
凌乾对于自己断断续续看的画面原本并不以为意,虽然吃惊,但毕竟与自己无关,距自己太远,可现在看到静云的墓,心中又是一番悸动。
“母亲。”申钟海摸着静云的墓碑,竟然哭了。
母亲?
静云是申钟海的母亲?这怎么可能?!
按照凌乾所见,静云与玉树的事至少是上古时期,甚至是上古初期发生的事,而上古大震荡生灵涂炭,无一人生还,申钟海绝不可能活过上古时期。
申钟海的泪滴到静云的墓碑上,幻象再次出现。
一如既往的云与风,穿过金色枝叶,波光粼粼,可这次少年并没有在树下打坐。
他手持一柄剑,看模样正是小木屋中的那一把,只是这时的剑还是崭新的,刀刃还闪着寒光。。
他站在凤凰木下,风吹得他的衣袂猎猎作响,元力凝聚于剑中,发出嗡嗡蜂鸣。
“——叮!”
剑与凤凰木相撞,是金属相击的声音,凤凰木是世间第一灵树,区区刀剑,本应纹丝不动,可不知为何,整颗树应声而倒。
少年原本清隽冷傲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他就着这把剑,剖开凤凰木的树干,取出一截金色的木芯。
他将木芯拿在手中,凤凰木芯仿若懂他心意一般,化作一把金色的剑。
是凌乾看到的那把剑。
没想到竟是凤凰木的木芯。
世间第一颗灵树,如今居然被砍做一把剑?!若非凤凰木愿意,根本没有什么能将它砍断。
“母亲……”申钟海看着画面中的凤凰木,握紧了拳头。
“说,灵泉在哪里!”申钟海用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凌乾,恨不得要将他生吞了一般。
“这,我就是在上面发现灵泉水的!”凌乾原打算用鲁远英替他背锅,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不可能,没有灵泉,须弥芥子根本不可能开启。”是灵泉支撑着须弥芥子的存在,所以申钟海才敢断定是凌乾。
凌乾之前并未注意,这时才发现空间戒指中小树苗居然盘踞在灵泉结晶上,源源不断吸取着灵泉水,此刻的凤凰木树苗已经长了一截。
“你身上有空间法器?”申钟海上下打量凌乾,目光定在了他手中的木戒指上。
申钟海欲出手抢夺凌乾的空间戒指,可那戒指根本就取不下来,当申钟海准备砍下凌乾的手时,须弥芥子发生震动。
云被撕裂,小木屋崩塌,风也变得狂乱,这个世界在逐渐崩塌!
“母亲!”申钟海想保护静云的墓碑,可他不想想,整个须弥芥子动荡,静云的墓也属于这个世界,又岂是他能护得住的。
随着世界的崩塌,凌乾感到自己体内的元力也在迅速流失,这个世界会连同他们一起撕裂!
凡是进了这里,就被默认为是这个世界的所有物。
“不,不,我还不能死!我不想死!”鲁远英的身上已经裂开几道血痕,鲜血直流。
温怜秋和静玉儿的状况也不大好,她们是元力化身,更容易受到影响,现在凭修为还能撑半刻,可时间一到,就会灰飞烟灭。
“——啾!”一声熟悉的鸟叫。
是枯骨树上的那只鸟!在它的带领下,凌乾等人成功逃离了崩塌的须弥芥子。
“你们可真是什么地方都敢闯,那可是凤凰木的墓地!要不是我,你们全都跑不掉!”
“你,你……是鹦鹉?”凌乾看着突然会说话的鸟,试探的问。
毕竟在凌乾的眼里,世上能说话的只有灵兽和鹦鹉,这只鸟身上没有一点灵气,不可能是灵兽,那就只能是鹦鹉了。
“是你!你是那只鸟!”申钟海看到这只鸟也十分震惊。
“大秋!什么鹦鹉,什么那只鸟?我有名字!”
“那只鸟?”
“我原本是栖息在凤凰木上的灵兽,不过因为渡劫失败,沉睡了一段时间。”大秋所说的一段时间,那可是从上古时期睡到了现在。
凌乾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只绕树而飞的巨鸟,再看看眼前巴掌大的鸟,……
“刚才那是幻象云乡,里面是凤凰木最重要的记忆,每十二个时辰变换一次,因为我和凤凰木相伴万载,彼此气机相熟,暂缓了云乡的变幻,你们全都得被撕裂成元力!”
“对,你肯定知道!”申钟海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到底要找什么?”凌乾问大秋。
“你们跟我来吧。”
凌乾与申钟海跟着大秋,至于鲁远英、静玉儿和温怜秋三个人则安静得有些异常,凌乾问大秋,大秋说可能是刚才须弥芥子的撕裂造成了神识动荡,现在处于神游太虚的状态,等神识稳定了就好了。
跟着大秋,他们又到了祭台。
“知道这个山脉的名字吗?”大秋问。
“上观。”凌乾还记得。
“这就是他留给你的提示。”大秋对申钟海说。
大秋将凌乾手指上的戒指衔往祭台,一股来自神识的波动荡开。
“这个祭台是须弥芥子的大门,用什么钥匙,就打开哪扇门。”
凌乾和申钟海进入了另一个须弥芥子。
这里是上观山脉!
只是这时的上观山脉并不像现在草木皆丰,似乎刚遭受了一场山火,光秃秃一片。
“哼,姜玉树,你违背师命,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地!”白衣少年正与一位手拿金轮的男子对峙,他手中拿的正是那柄凤凰木金剑。
“哼,无非是想杀人夺剑,何必说得这么正义凛然。”
“凤凰木金剑,岂是你这种小儿能拥有的?师父命你交出来,也是为了你好!”
“我敬你是我师兄,不愿与你动手……”
手拿金轮的男子不待姜玉树说完,突然袭击,姜玉树面对突然冲上来的金轮面色不改,只一剑,金轮破,男子仰面倒于地。
“若你执意与我动手,我会留你全尸。”
姜玉树手持凤凰木金剑,脚尖一用力,跃于上观山脉顶峰。
白云之间,小木屋赫然出现。
这里,上观山脉,才是凤凰木真正的生长之地!
凌乾此前一直以为,凤凰木是长在云间,小木屋亦建于云上,没想到,这里才是他们真正存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