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当地恶霸蔡新保看上了侯集权的草药铺,千方百计的把“民喜药材”给抢了去。
侯集权去找蔡新保理论,被蔡新保的手下活活打死。
这还不算,蔡新保见侯集权的老婆夏芬兰长得漂亮,后来把夏芬兰也绑走了。
侯子敬说到这里早已老泪纵横。
“那你怎么不去报官?”秦石问。
“怎么不去报官?我儿子生前到县老爷那里申了几次冤。光给县老爷送去的银子就不下两百两,加上左右打点,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三百多两银子。但县老爷只是装模作样的升了几次堂,然后蔡新保的一个管家挨了几个板子,说是那个管家自作主张占了民喜药铺。蔡新保本人连屁事都没有!还说民喜药铺的确存在问题,等问题查清楚了就会把民喜药铺还给我们。但是到现在,民喜药铺都没有还给我们!”侯子敬气愤的说。
“为什么草药铺拿不回来?”秦石说。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恶霸是县老爷的一个宠妾的弟弟。”侯子敬说。
“那也不至于把孙女都卖掉吧!”秦石说。
“你知道什么!我那儿子被他们打死后,草药铺又要不回来,我儿媳妇也被他们绑了去,那两个孙子孙女就成了孤儿!我怎么忍心看着他们饿死?于是我每天都去挖人参,养着他们和我自己。可是我毕竟老了,而且太久没有挖过了,一天所能挖来的钱也就刚够买米的钱。常常连菜都买不起,我们现在吃的往往是挖的野菜!”侯子敬一边拭眼泪一边说,“三天前,我那孙子不知道得了什么病,饭也吃不下了。我实在拿不出看病的钱了,家里的唯一的一件值钱的棉袄上个月就被我拿去当铺当掉了。我实在没法子了,只好把孙女给卖了,给我那孙子看病!”侯子敬说。
侯子敬的鼻涕也哭出来了。
只见侯子敬用手把鼻涕一抹,先把鼻涕抹在手上。然后再把手上的鼻涕抹在树上。再在裤子上蹭几下,把手里残余的鼻涕蹭干净。
“嗨!”秦石也叹了一口气,“那那个买你孙女的人是干什么的?他买你孙女做什么?”
“他呀!他是虎威镖局的一个镖师,他有一个十二岁的独生儿子是个痴呆。他买我孙女是做童养媳。好几年前他就开始打听有谁愿意卖一个比他儿子小一点的女孩给他做童养媳,只是附近一直没有人愿意卖给他罢了!我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找上他。”侯子敬说完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是痴呆你还把孙女卖给他!”秦石说。
“至少小翠在他家不愁吃穿!”侯子敬苦笑了一下说。
“如果将来你有钱了,你还愿意把小翠赎回来吗?”秦石问。
“你以为天上会掉银子?还是觉得大风会把银子刮过来?银子,银子,急死多少人!银子哪有那么容易来哟!你还太小,不懂!”侯子敬又苦笑了一下说。
“世上的事谁也无法预料!假如你有一天真的有钱了你会不会把你孙女赎回来?”秦石追问。
“有钱也不打算赎回来了!我那孙子长大了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钱,别的不说,光娶媳妇就得花不少的银子!哪有那么多银子去赎她哟!诶!就算我真的有钱了,那也是很多年后的事了。那时候,我那孙女愿不愿意认我这个爷爷都说不准了!不赎也罢!”侯子敬手托下巴,然后仰头看了会星星后说。
“嗨!”秦石也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小小年纪也学人家叹气!”侯子敬瞥了一眼秦石说。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而已。”秦石。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肚子也饿了,早上到现在我都没有吃东西呢!你想知道的我也告诉你了。我现在要回家去。”侯子敬说着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沙欲走。
“侯爷爷,我想跟你回去。”秦石说。
“跟我回去?你还想怎么样?”侯子敬讶异的看着秦石说。
“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你把早药铺拿回来!”秦石说。
侯子敬听了哈哈一笑,然后拍了拍秦石的后脑勺说:“小娃娃,这是我们大人的事。回去吧!不然你父母太久见不到你会很着急的!”
“你不相信我能帮你把草药铺拿回来?”秦石说。
“嗨!我们大人都搞不定,你何必去白白送了性命?到时候你父母找我要人我拿什么赔给他们?”侯子敬说。
“放心,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的。”秦石说。
“那随便你咯!我得快点回去看看我那孙子怎么样了!没功夫陪你在这闲扯了。”侯子敬说着走了。
秦石跟着侯子敬走了。
约走了三里的路,来到了一间破败的小茅屋。
这间茅屋的屋顶的茅陈旧散乱,茅屋的木门掉漆腐朽,一把古旧的铜锁的锁栓也断掉了,用铁丝缠绕几圈顶替锁栓。
茅屋左侧的一面墙有一条又粗又长的裂缝,似乎茅屋随时都会塌下来。
茅屋很小,只有一厅一房。
秦石走进茅屋里面,只见屋里地上四处放着五个瓦罐。
“这些瓦罐是做什么用的?”秦石指着地上的瓦罐问。
“哦,下雨的时候上面会漏水,这些瓦罐是用来接水用的。”侯子敬说。
大厅里面没什么家私,就东边有两个桌子,上面放满了盘碟碗筷,还有油盐酱醋。桌子旁边一个小水缸,里面有半缸水。再有就是西南的墙角放了一个铁炉和一大一小两个锅。
这就是侯子敬现有的全部家产。
连凳子的没有一张,不知道客人来了坐哪里!
秦石转过大厅,走进里面的房间。
房间内有一张断了半条腿的床,那断了一半的床脚用几块砖叠起来垫在断裂处,使床不至于失衡倒下来。
床上有一个比秦石小一点的男孩躺在床上,一张较脏而且多处漏出棉花的被子半盖在小男孩身上。
秦石有一种错觉,自己是不是进了乞丐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