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真一记重拳挥出,直击花面郎脸部,花面郎不躲不避,任由拳头及颊,“砰”地一声,这一拳却好似打在铁板上,不说打倒打伤,简直不痛不痒,反倒成真痛得在那直叫唤。
“小鬼,别白费力气了,别以为你焕发了侠气,就是游侠了。”花面郎一脸不屑,鄙夷道,“游侠不是那么好当的,想要打抱不平,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成真不信邪,又是一记直拳,轰在花面郎腹部,花面郎依旧不躲不避,任由拳头及腹,“噗”地一声,这一拳却好似打在棉花上,直接陷入进去,然后花面郎猛地一发力,反倒震得成真摔了个四仰八叉,惹来围观群众一连串笑声。
“侠气你还不懂运用,侠术更是一窍不通。”花面郎乜斜摔倒在地的成真一眼,轻啐道,“小鬼,你还太嫩了。”哈哈一笑,掉头就走。
成真爬起身,拍掉灰尘,一脸不服,执拗道:“我以为我有点实力,看来是我托大了,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主持正义,讲句公道话。”
“正义、公道。”花面郎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仰天大笑道,“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正义、什么叫公道。”向旁边侍卫示意下,侍卫们便会意离去。
不一会儿,侍卫们押着一群或五花大绑、或肩扛木枷,或戴手铐,或穿脚镣的人而来。
“小鬼,睁大眼睛看清楚。”花面郎转头对被侍卫把臂擒住,立于高台一角成真低声道。
“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花面郎朗声道,闻言,本来围了一圈的围观群众又多加了几圈。
“这些人中有的人进贡未达标,更有甚者不按时进贡,未达标者,罪有应得,小惩大诫,不进贡者,罪大恶极,严惩不贷。”花面郎睥睨着围满的里三层外三层看客,鄙薄道。
“连续未达标者,一至三月受鞭打,三至六月受仗打,本人按月倍增,妻儿减半,六月以上者按不进贡处理。逾期不进贡者,逾期一至二月判割耳,逾期三至四月判斩趾,逾期五月判拔舌,逾期六月直接判死,一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同罪并罚。”
“现在恭行天罚,罚当其罪。”说着,接过旁边侍卫递过来一份花名册。
花面郎看着花名册唱名,宣判定罪,执行刑罚。
“周遭一家,连续二月未达标,判本人鞭打四十鞭,其妻鞭打二十鞭,其儿鞭打十鞭,立即执行。”
侍卫押上五花大绑的周遭一家,绑缚于台前立柱上,执刑的侍卫都拿着一根漆黑发亮的皮鞭,两手抻了抻,抖动着手腕,舞动着鞭子在地上抽得啪啪作响,挥动着鞭子向周遭一家抽了过去,响亮的啪啪声响彻整个广场。
皮鞭抽在周遭一家身上,瞬间泛上一道又一道或深或浅的红痕,妻儿由于受刑较少,倒也还好,周遭受刑多于妻儿一两倍,只打得他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成真环顾四周,前面的看客瞪着眼,后面的看客跳着脚,像极了伸长脖子等待“美食”的鸡鸭鹅们,生怕自己抢不到这“美食”。看得成真摇了摇头,心中一惊。
“大家也看到了他们一家的悲惨下场,望大家引以为戒,千万不要模仿。”花面郎一脸严肃,继续唱名,“旁边一家,连续四月未达标,判本人仗打八十板,其妻仗打四十板,其儿仗打二十板,立即执行。”
说着,一批侍卫拖走周遭一家,又有一批侍卫押上五花大绑的旁边一家,按趴在长条凳上,执刑的侍卫挺立于长条凳两边,都手拿一根漆黑发亮的大板,提着抖了抖,很快板子就扬了起来,带着风声落在三人的臀部。仗打比之鞭打刑重一些,下手也更重许多,旁边一家闷哼嚎哭惨叫声此起彼伏,而传入耳中的板子落腚的声音亦是不此起彼伏。
旁边其儿轻咬手背一直到打完都忍痛不哭不叫,只是脸色微微苍白。旁边其妻两眼翻白,差点晕倒过去,十板子后已经泣不成声了,那梨花带泪的模样更是叫男人心疼。旁边三十板子后惨叫不迭,痛哭流涕,六十板子后直接昏厥过去,打完后屁股开花,花开不知多少瓣。
成真冷眼旁观,旁边一个流鼻涕小孩掰着手指数着数,数到十又掰着手指重数一遍,数完旁边妻子的板数之后十分不解嘀咕道:“为什么数目不对啊,是我输错了吗?”,旁边的母亲解释道:“左右二人各打一下,合算是打两下算一下!这才是一板!”流鼻涕小孩轻哦一声,又接着数旁边的板数。
流鼻涕小孩旁边一高一矮的两个小伙子讨论着这旁边妻子怪好看的,怎么会嫁给旁边这丑八怪,惋惜的连连叹气。“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就是就是。”“你说这旁边怎么丑,他儿子咋就长得还挺好看呢?”“我看八成不是他的种?”“你说是隔壁老王的,你别说长得还真有几分像王老五的。”两小伙像似发现了大秘密,一个劲地嬉笑着。
两小伙旁边几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对于两小伙的八卦充耳不闻,双眸直勾勾盯着旁边儿子便一瞬不瞬,再也挪不开眼睛。眼冒爱星,抱作一团,犯花痴道:“哇,小哥哥,好帅啊。对啊,帅得我都目中无人了。我也是……我也是……你说他长为什么这么好看,看得我怦然心动,心如鹿撞。我也是……我也是……你说他不会结婚了吧,不会有女朋友了吧,不会吧……不会吧……我不管,有也不怕,我要给他生猴子。我也要……我也要……”
惹来旁边大爷大妈的数口唾沫,双方就此发生口角,吵得不可开交。
更多的人都是如此,不是讨论着等下再去换点啥,哪个货郎那有好东西,就是讨论晚上准备去哪看花灯,哪的花灯最好看……众人对于眼前发生之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成真耳聪目明,尽聆入耳,听得长叹一口气,皆观入目,看得心头微凉。
“大家也看到了他们的惨痛下场,望大家以此为戒,一定不要效仿。”花面郎一脸严肃,继续唱名,“左右一家,逾期三月不进贡,本人判斩左趾,其妻斩右趾,立即执行。”
说着,一批侍卫拖走旁边一家,又有一批侍卫押上手戴手铐,脚穿脚镣的左右两口子,
赤脚坐在板凳上,两名侍卫手拿闸刀,立于两侧,脚掌套进闸刀里,一刀闸下,脚与趾从此一刀两断,左右闷哼一声,痛得额头直冒汗,左右其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昏死过去。
成真游目四顾,左右各有一个胖子,在右边那个双手捧着一个肥大酱猪蹄,啃得满嘴流油。在左边这个双手各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左边胖子左右各有一个瘦子,一个手指套着猫耳朵,一口吞一个,意犹未尽,一个嚼着卤鸭舌,有滋有味。右边胖子左右各有几个女子,一边一人手拿一块梨瓜,吃得瓜皮遍地都是,一边一人手抓一把瓜子嗑着,吐了一地瓜子皮。
成真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大家也看到了他们的惨痛下场,望大家深以为戒,绝对不要犯罪。”花面郎一脸严肃,继续唱名,“附近一家,逾期六月不进贡,本人判斩立决,其妻绞立决,立即执行。”
说着,一批侍卫拖走左右一家,又有一批侍卫押上肩扛木枷,戴着手铐脚镣的附近夫妻俩,一把推倒,使他们跪倒在地,两名刽子手分立于夫妻二人一侧,一名刽子手手执大刀,一名刽子手手拿粗绳。执刀刽子手提刀扬起一刀斩下,附近人头落地,拿绳刽子手拿绳套脖用力一绞,附近其妻立时断气。
“不要啊,住手啊。”成真一开始就挣扎着欲上前营救,但被侍卫牢牢摁住,半跪在地凄厉嘶叫道。
成真环顾四周,附近一个秃头老汉端着一盘兔头,不时挑出兔肉蘸着盘中红油辣酱,辣得他直吐舌头,拿手扇风。秃头附近一名手提一袋麻花的少妇赶忙递过一个麻花,道‘缓缓辣解解馋’,然后自己咔哧咔哧咬得嘎嘣脆。
“你们良心被狗吃了吗?难道你们就没家人,没父母,没孩子。”成真心如死灰,厉声道,“为什么不帮帮他们,不救救他们,难道不怕下一个就是你自己么?”
闻言,一众围观夹人尽皆嗤之以鼻,议论纷纷。
“他们自己懒,怪得了谁”
“像我们勤劳点,何至于此”
“自己都忙得要死,哪里管得了他人死活”
“他们自己想死谁都救不活”
“按劳赏罚公平合理,进贡达标天经地义”花面郎振臂一呼道。
一众夹人应者云集,齐声呼喊道:
按劳赏罚公平合理,进贡达标天经地义……
按劳赏罚公平合理,进贡达标天经地义……
按劳赏罚公平合理,进贡达标天经地义……
“他们这样压榨剥削你们,你们还这样维护他们。”成真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摇了摇头,很是无语,低声呢喃道,“我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