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一把？
程堂两眼紧紧盯着面前的王锐，突然一声冷笑。
根本没必要！
就算有证据又如何？！
程家立足炎夏200多年，先祖程扑虎功劳赫赫，无数子弟身居要职，背后还有好几位炎夏大佬，要摆平这些事情还不简单？！
“王锐！”程堂胸膛一挺，声音带上了三分傲然：“我不知道你有多少能耐，但你应该知道我程家有多大的能量！这些东西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你又能拿我程家如何？不要以为武力强悍就可以胡作非为，我程家的真正底气，远非你可以想象！”
程堂身旁，霍丛云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这是在激怒王锐！
空宁师兄还没有赶到，一旦王锐不计后果悍然出手，程家覆灭就在眼前！
“这是激将法啊！”王锐微笑摇头：“程家主，炎夏是法治国家，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当然不会对你出手。就连你暗中破坏天王医药和青宁倍健的合作，我都一点儿都不打算追究——别墅门口的蓬庐是在迎接谁？让我猜猜看……哦，应该就是程家的底牌！”
程堂鼻子里一声冷哼！
你不是很强吗？
等空宁大师赶到，看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在你们的底牌到来之前，咱们可以做点别的事情，比如——打个电话！”王锐扬了扬手机，轻轻一笑：“我不知道程家的底牌，程家也不知道我的能耐，可有些事情该做还得做，程家主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程堂微微眯起眼睛。
王锐要打电话？
他要找谁？
“家主。”霍丛云贴到程堂耳边，声音压得极低：“空宁师兄修为极高，三十年前就已经踏入修行门槛，只要师兄赶到，再强的对头都不怕！”
程堂缓缓点头，目光再次落在王锐脸上，冷冷一笑：“打电话是不是？我就让你打！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能不能让我程家低头！”
“这话说的漂亮！”王锐直接翘起了大拇指，满脸赞叹：“好气度，不愧是程家之主！你不说这话，我还真是有点儿提心吊胆，电话拿在手里都不敢拨号，感觉很烫手啊！”
程堂：“……”
一脸羞恼！
空宁大师没来，王锐打电话谁能阻拦？刚才那句话就不该说，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程扑虎有功于国，余荫仍在，子孙后人祸国殃民，作恶多端，功过不能相抵！”王锐脸色一肃，缓缓开口，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不正经，眉眼之间正气凛然：“程堂，你身为程家之主，没有延续先祖荣光，反而纵容家族子弟，为非作歹仗势欺人！我现在宣布，你……”
王锐的话没有说完！
就在王锐即将宣判的一瞬间，一道无比宏大的威严声音，从程家别墅门口远远传来：“阿弥陀佛！”
密宗金刚禅唱！
这声音无比怪异，听上去苍老古拙，似乎历经岁月沧桑；其中偏偏又夹杂着勃勃生机，似乎是从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口中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掺杂在一起，还隐约伴随着万千佛子吟唱，在程家别墅院子上空经久不息！
“空宁师兄！”霍丛云先是惊喜，而后一脸复杂。
喜的是，空宁师兄来了，王锐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别想翻天！
复杂的是，请空宁师兄出手，代价实在太大了！碧玉弥勒必须交给空宁，以后密宗出世和入世两派重新合并，主持之位必然落在空宁手里，不会有任何变故，碧玉弥勒就是唯一的信物！
“空宁大师！”程堂哈哈大笑，满脸狂喜，恶狠狠的看了王锐一眼，而后大步往前迎接。
他是真的高兴，真的狂妄，真的彻底放心！
在空宁面前，再大的事儿都不是事儿，王锐这次必定铩羽而归——不，不是铩羽而归，今天他要王锐死！
“阿弥陀佛！”苦行僧“空宁”，身上仍然穿着那件破旧袈裟，光脚踩在高原红石铺成的路面上，仿佛脚不沾地，身上环绕着一层淡淡佛光，双手合十，慢慢走到程堂身前，目光犹如婴儿，带着与世无争的纯净：“程家主，弥勒安在？”
程堂直到现在还没有看清空宁的模样！
空宁身上散发的佛光，隔绝了程堂的视线，周围光线仿佛也受到严重影响，形成非常扭曲的奇异景象，看上去像是脱离了现实世界，成为一方独立的小天地！
“在，在！”程堂揉了揉眼睛，立刻伸手入怀，取出那只手掌大小的碧玉弥勒佛像，双手捧着递到空宁面前，满脸恭敬：“大师，按照咱们的约定，碧玉弥勒送给大师，大师为我程家出手一次，剿灭大敌，从此两清！”
空宁接过碧玉弥勒，往胸口袈裟里轻轻一塞，像是直接消失，看不出任何鼓胀！
“空宁师兄！”霍丛云也快步跑了过来，先是躬身行礼，而后转身伸手指着王锐，满脸凶光：“他就是王锐，把我的修为打废，轰碎了我的丹田！”
空宁缓缓点头，目光慢慢移动，落在了王锐身上。
王锐也在看着他。
四目对视！
两人的目光隔空交汇，没有丝毫烟火气，也没有任何杀气，就像是普通人随随便便的对视一眼，周围空气却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气浪涟漪，爆出了一团直径好几米的圆形气爆环！
“阿弥陀佛。”空宁微微躬身，声音半苍老半年轻，犹如黄钟大吕：“施主不是俗人，何必大开杀戒？出家人慈悲为怀，却也有降魔手段，今日老僧欠下程家人情，只能以手段偿还，如果施主愿意就此退去，老僧或可不必杀戮，请施主三思！”
慈悲为怀？
王锐笑了！
“请问大师，什么是慈悲？”王锐神色一正，字字铿锵：“口口声声说慈悲，做的却是助纣为虐的恶事，这就是慈悲？”
空宁双手合十，缓缓摇头：“老僧不知道什么是助纣为虐，但施主方才问我什么是慈悲，老僧认为，施主放下屠刀便是行善，立地成佛便是慈悲，敢问小施主，老僧说的对否？”
“这叫慈悲？”王锐伸手，远远指着程堂，声音宛如雷霆：“程家为恶，欺压民众，害了多少人？我不灭程家，民众不得安宁，我不出手，程家还要作恶多久？今天程家覆灭，民众欢呼，这才是大慈悲！”
空宁沉默片刻，轻声开口：“施主有慧根，有大智慧，但老僧欠下人情，不得不还，施主若不肯离开，老僧也只能做一次怒目金刚，送施主归西！”
“欠人情必须还，不欠不就行了？”王锐指了指空宁胸口，嘴角一翘：“大师，你好像动了贪念啊，我说的对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