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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来的时候,徐府三位小姐分别都有自己的马车,徐舜华说好了拿了小册子便走,车夫就等在外面。待人坐稳,车轱辘滚动,马车开始朝徐府驶去。

徐舜华拢了拢垫在背后的引枕,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懒懒的闭着眼。

闻香想着她心里应该不好受,讨好的对徐舜华道:“那个朱小姐真讨厌,还是姑娘厉害,两句话说的她脸上跟开了染房似的。”

徐舜华没有理会闻香的话,若有所思的问道:“你觉的大小姐是个怎样的人?”

先前在离开徐老夫人的瑞云堂时,闻香跟在徐舜华身后,冒失的的踩漏了步子险些摔倒,走在后面的徐瑾扶了她一把。

闻香记着徐瑾的好,快嘴道:“婢子觉的大小姐言笑晏晏间和柔温顺,清雅娴淑又带着少女的娇憨,而且年纪小却才名远扬……”

闻香在徐舜华递过来的眼神里渐渐小声,又接道:“性子应该是极好的,可惜没有姑娘好看,五官也未免太淡了。”

和柔温顺……

在徐舜华看来,还是十年后的徐瑾略胜一筹。方才徐瑾眼里闪过一刹那的措手不及……徐瑾呐,无论做什么,都是完美的,在待人接物时,完美的叫人挑不出一点错。

回徐府用过午膳,徐舜华在书房的软塌上眯了一会。闻香赶着时间把徐瑾写的小题总结抄了一遍,抄的时候,闻香看见徐瑾的字写的特别好看,对比起来,自己新抄的简直有些不忍直视。却不想徐舜华连翻也没翻,闻香实在不敢问是不是因为她的字写的太丑了。

徐舜华在书架上找了本游记,津津有味的消磨了一个下午。太阳还未落下时,徐瑾又过来一趟,来的时候还带了那本在咏诗会钹得头筹的奖励……《镜亭春》。

徐舜华茭白的手指拨弄着书页,笑道:“大姐姐何须客气,今日是我莽撞,让姐姐的朋友失了颜面。”

“三妹妹不要放在心上,初次见面,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没有送见面礼呢。这小说很是有趣,妹妹闲着无聊,给你拿来打发时间。”

上一世齐祯随口一首咏莲,钹得头筹,把书转赠给徐瑾。这是难得的孤本,徐瑾或许很有把握它送不出去,才拿去做奖励。

她初动心,脸皮又薄,向徐瑾撒娇打泼好不容易要到手。想不到,这辈子她不想要了,徐瑾却顺手拿来做人情:“那谢过大姐姐,等我看完了就还你。”

徐瑾不置可否,又道:“方才我回来的时候,娘亲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两日后要召你入宫。娘娘在闺中时,与你母亲交好,胜似亲姐妹。家中姐妹,娘娘最念的便是你了,可惜妹妹你不在京都城,那宫城也不能随意出入。这么多年,倒是一面也没见过。”

徐瑾过来也是为大夫人带话,跟徐舜华聊了一些觐见的规矩和宫中的礼仪后。徐瑾倒有心和徐舜华再亲近一些,可些徐舜华脸上一直淡淡的,笑也笑的很客套。徐瑾实在亲近不起来,便起身告辞。

徐瑾走后,徐舜华反复把玩着手里的书,《镜亭春》被她卷成一卷,然后又放平,周而复始。

徐老夫人唯一的小女儿,十六岁时选秀入宫被封仪,很受魏帝喜爱,可惜只得了一位七公主。

辈份上徐昭仪是徐舜华的小姑,名份上是她生母的闺中密友。她与徐昭仪的交集,只是在嫁人后,在宫宴上见过几次,甚至连单独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她十二岁回徐府时,也没有这次召她入宫召见。

徐昭仪召她入宫所为何也。若念着与她生母的情份,上辈子魏帝召她入宫,多的是机会拉家常,徐昭仪的做法却是不闻不问。

徐舜华正想的入神,王氏的大丫鬟挽情过来传话,徐英下衙回府,喊她同用晚膳。

让闻香把头发重新给她梳理一遍后,便让挽情领到徐府接人待客的流云堂。大老爷或是二老爷回府用膳时,才会在流云堂摆一桌,平日里想吃什么,都是让厨房做好了由丫鬟用食盒提到自己的院子里摆。

饭厅内只是徐英和王氏两人,徐英一袭暗紫色的袍衣,瘦脸浓眉,散发着儒雅的书生气。

徐舜华规矩的行了个礼,徐英点点头,他倒不好摆出严父的样子,淡淡的道:“坐下用膳吧。”

王氏今日穿了一件穿了件象牙色细纱的对襟外衣,袅娜的长袖在举手投足间颇为风情。她给徐英夹了一块细笋,又给徐舜华价了一块豆腐,笑道:“华姐儿多吃一点,看这脸瘦的还没我手掌大呢。”

食不言,寝不语,三个人的这顿饭显的格外冷清。

饭后,徐英询问平日里都看哪些书,考入女学几分把握。徐舜华逐一作答,至于考入女学,便说尽量而为。上辈子因为周姨娘的关系,徐英极为厌烦徐舜华,徐舜华便桀骜不驯的顶撞回去,这样生疏的谈话反而难得的心平气和。

徐英抽了《蒙求》功课校考徐舜华,徐舜华回答的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流利。倒底是想起这孩子自小没养在身旁,脸上稍微柔和了一些:“想必在邺城你的功课也没落下,瑾姐儿去年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女学,这几日你少不了要去跟她多讨教。”

徐英又道:“昭仪娘娘最为亲和,你倒不用紧张,她许是只想见见你。入了宫后只记得见了昭仪娘娘便回来,别的地方也不要多作停留。”

“女儿记下了。”徐舜华乖顺的点头。

徐英不放下,又叮嘱王氏:“明日去把瑾姐儿身旁的乔麽麽叫来,让华姐儿好生学学宫里的礼仪,免得冲撞贵人。”

言罢,徐英便离开饭厅。

徐英走后,王氏笑容里带着几分落寞,道:“一家人难得好好吃顿饭,二爷倒是忙的多呆一会也舍不得。”

“爹爹定是还有公务要处理,舜华理解。”背着王氏,徐舜华忍不住勾起嘴角。

若是从前的徐舜华,定会忙不跌的上前去关心。可惜,她不会受挑拨,傻的去当王氏手中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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