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假期大都如白驹过隙,寒假也不例外。“额——啊”我打着哈欠,倒腾起昨晚忘收拾的书包,书页恰好翻到《再别康桥》,“哼,星辉斑斓里放歌?怕不是星辉斑斓里起床。”我吐槽着,看着窗外,天似乎还是黑的,一副要蓝又不蓝的样子,倒像是晚上上学,我心里想着。“快点!”厨房的母亲大喊着,“快迟到啦!”“晓得晓得,别嚷嚷,又不是没听见。”我回了一句,把东西快速地塞进书包,走出房门。
吃完了饭,母亲立在正在穿鞋的我旁边:“注意安全!”“晓得晓得!话么介多,跟个你说安全就安全似的。”“尽瞎说话!”我无视母亲马上要决堤的滔滔不绝的言语洪流,急着下了楼。
跑到车站等车,在车上寻找扶手,与偶尔碰到的熟人在车上聊着聊那,来到学校与同学闲聊,听讲,做作业,和陈老师聊天。
又是一成不变的日常。
假日里松弛的神经因久别重逢的学校生活而受到刺激,头几天产生了一点新鲜感,不过,每日的雷同再次使我的神经迟钝起来,我似乎需要一种迫切的刺激吗,内心的一种空虚与欲火灼烧着我,躯壳里蛰伏着低贱的欲望,时不时会惊起,在内心里狂叫着四处燃烧,迫使我做出恶心的行径。
周末,父母不在家,做着作业的我看似平静,但心里奇痒无比,总有一种把笔扔下的冲动,心里知道自己要莫名其妙的要向下坠,又清清楚楚的怕掉下去。
“去看吧。”耳边传来这样的声音。
“去搜一下,就一下。”
“上次还保留着浏览记录的,只要点一点就行了。”
“多么爽啊,你不记得了?”
“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
我的手开始颤抖,嘴里咽下一大口唾沫,像将要进食狗。
“啪嗒”,笔掉在地上。我站起身,向着电脑走去。
身体里一切的廉耻、灵魂、小心、恐惧、克制都被欲火烧成了灰烬,只剩下欲望扭曲的火苗与另一个自己扭曲的,邪淫的,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看xx!然后xx!
......
事后,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拿着鼠标,点击了屏幕上两个竖杠的按钮,屏幕上扭动的图像也随之停止,定格在几秒前令我渴望眼下却令我恶心的画面上。
我呆坐在椅子上,愣着,屏幕变得黑暗,我透过屏幕的反光隐隐绰绰地看见自己:双目无神,嘴张着,手依然放在那个地方,活像《祝福》里的祥林嫂。
我如梦初醒般摇了摇头,嘴依然像死鱼一样张着。我站起身,熟稔地处理着现场——就像这四年里做的一样。我狠狠地把电脑屏幕扇下,走出了房门。
来到厕所,我不敢看镜中的自己,胡乱的洗了手和脸,茫然地回到房间。看了一眼作业,没兴趣,我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懒散的藤蔓缠住了我的经脉。无力再起来,也睡不着,心脏因刺激而狂跳,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就像被锯过的树用眼睛一样的年轮望着天。
等我睁开眼睛,已经接近黄昏,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爬起,走向课桌,继续没完成的作业。“剩的不多,剩的不多。”我这样安慰自己,但我心里明白,即使剩的不多,刚才这一下也把我的脑子和精力抽去了许多,作业大概是完不成了。
正是星期天的晚上,到了晚自习时间,我慢吞吞地走进教室,走到桌旁,脚一滑,闪了个趔趄,幸好手撑住了椅子,这才没有倒下去。男同桌见状,问了句:“怎么了?”“没什么。”我摇摇手。“你这么虚啊,难不成撸多了?”他半开玩笑地说。我苦笑了一下,“去你的,你丫才撸多了呢。”我像平常一样回应着,扶着椅子坐下。他只笑了笑,便又低头刷题了。
下了课,“呼——”我趴在桌子上,脑子似乎像过度使用的引擎发烫,也许是因为里面没有什么东西。我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同桌,他还在马不停蹄地刷题,“别刷了,歇下歇下。”我拍拍他的肩,他没有抬头:“休想。”他顿了顿,又说:“新的风暴已经来临,怎么能够停止刷题?不刷题怎么变强?”说完,他转过头笑了笑,我心里一虚,脸上笑的勉强,算是回应。
铃响,老姚走了进来,环视了一圈,又走了出去,教室里鸦雀无声。
我虽手上写着字,心里却想着别的事。他刚才的笑,似乎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平常的一笑,但是,我想起他是班上的第二,努力不足的和不努力的人,望着勤奋的人,难免会有点心虚与自卑,这就像山脚看山顶,底下看的人不由地退缩与腿颤,我更是如此。他真的没有嘲讽?也许只是没有展现出来?还是不屑与我交谈过多,留下这句似乎搞笑的话来近乎嘲弄?胡思乱想着,我度过了晚自习,心里竟有莫名的恐惧,也许是下午的纵欲,或是因为他平常的笑?
回到家,我已极累,无视了父母对作业的与人生关系的强调,洗漱完便关上房门,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心里的恐惧似乎同欲火一起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