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上完两节课后,便是到老傅那里集合,我慢斯条理地整理着书包,把不确定的东西拿进又拿出,纠结着要带什么。
“快点啊,怎么这么磨蹭呢?”汪海林走到了我的旁边,并且用书包击打着我的后背。
“痛啊!狗东西,我这不是在快吗?”
“你可拉倒吧,磨磨蹭蹭的,一点都不麻利。”
我懒得回他,只抽出一只手对着他来了一下。
“快点啊,你怎么这么慢呢?”赵姐也来了。
“一下,一下就好了。”
“跟个领导似的,这么慢。”赵姐抱怨了一句。
我露出尴尬的表情,加紧了手上的动作。
在注视之下,我终于完成了书包整理的艰巨任务,背起书包,不好意思地笑笑。
“走吧,领导。”赵姐说着。
“拜托,不要叫我这个。”我有点不满。
“快点,领导。”
“赶紧的。”
赵姐和汪海林一起推了我一把。
我像个犯人被推出了教室,一脸无奈。
“终于出来了?让我们等这么长时间,咸鱼你慢的跟个蜗牛似的。”骚话王说着。
语文课代表没什么反应,只是在旁边立着,看着这部小小的闹剧。
“走吧。”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几个人也在这句话的推动下前行。
“我说,要考试了吧?”海林问着。
“废话,没看见老姚天天跟门神一样守着么,这次考试肯定来头不小。”我回复。
“啧啧,又考试,搞鬼。”海林似乎愁眉苦脸。
“慌什么,总不是要考的。”骚话王说。
“你怕不不慌,一下子弄个选择题全对。”海林横了他一眼。
“那是,我是谁啊,那选择题一蒙一个准。”骚话王有些得意,头向上扬起一个角度,脸上带着笑。
“你运气都用在选择题上了,大题不就爆炸了?”我调侃道。
“来,咸鱼皮痒痒了,我给你治治。”
这个壮汉的大手伸了过来,他长得壮,手却出奇的快,立马卡住了我那和他相比纤细的胳膊。
“海林,上,稳住他。”
“好嘞!”
两个大老爷们把我臂膀夹住,我像被放在案板上的鱼一样扑腾。
“我去,赵姐救我!”我望向赵姐,她正笑着。
“领导你坚持住,我会在一旁好好看着的。”
“课代表救我!”我又把头转向另一位。
“嗯,咸鱼加油。”她点了点头,脸上似乎在鼓励。
“这世上容不得吃人的人活在世上!”我大喊着。
“吃人?你想多了吧,我们只是想搞你一下而已,海林,上!”
“明白!”海林像收到命令的士兵,立刻行动起来。
这两位一同向我的软肋袭击,然后共同挠起痒痒。
“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别,哦哦哦,痒!卧槽......”
折腾了半天,直到我举手投降了数次,他们才停手。
“哼,叫你嚣张。”骚话王咧着嘴得意地笑着,像是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
短暂的闹剧暂时结束,像这样的彼此捉弄已经成为了我们几个的家常便饭,当然,仅限于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之间,旁边的两个女生多半看戏。
我们向着校园的出口走去,目的地是老傅的家。
走在路上,骚话王和汪海林配合着,妙语横出,两人互怼,像是讲一场即兴的相声,我也时不时插上两三句嘴,给这个小集体添上一点欢乐的色彩,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走着。
走着走着,前面迎面走来一个矮小的妇人,手里提着菜篮子,里面是刚买的菜。她人矮,声量却很大:“喂——你们几个,赶紧过来。”
是老傅,我们几个男生跑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接过了她手里的篮子,老傅又“呵呵呵咯咯咯”地笑着:“哎呀,你们这么好的,这么勤快啊。”
“还不是看老师你年龄大,怕伤了您的老腰。”汪海林歪着眼睛俏皮了一句。
“滚,你个死东西。”老傅半笑半怒地打了他一下。
汪海林受了这一击,拿着菜,跑的更快了,一溜烟地向前窜。
“老师,他这是为了您的健康着想啊,怎么能这样对他呢?”骚话王趁机借题发挥。
“你也是死东西!”
“老师,您这是以怨报德啊!”我加了一句。
“你们都不是好东西!”老傅拿着手里的大葱刷了我们俩一人一下。
旁边的两位女生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笑声引得路旁的树叶阵阵摇摆。
我们一同上了楼,进了屋子,准备上课。
......
时间过的很快,窗帘外的天空变得昏暗,直至全黑,我们的课程也差不多要结束了,老傅布置了一下任务,声明下个星期再来这里的时候要来检查。
“汪海林!”老傅忽然盯着他。
“诶!干啥!”他显然被吓了一跳,甚至夸张做作地缩了一下身子。
“下个星期题得做完,听见没有!”
“诶,好!”
“你每次都说好,哪次做完了?”老傅加重了语气。
“额......”汪海林嘴巴咧成了两根弯着的香肠,眼睛向上转着,眨眨眼,一副装傻的样子。
“唉,走吧!你个屡教不改的死东西!”老傅似乎知道自己这样说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叹了口气。
“得令!”汪海林收起了自己的傻气,然后像小学生一样蹦蹦跳跳地走出了房门。
“这么晚了,别再踢球了!”老傅大喊着。
他早就跑远了,肯定没有听见。
“真是的,死东西。”老傅还在用她最爱的词汇发表着感慨。
我们几个只是在一旁笑,然后一一和老傅道了别,我们知道,老傅忙,下一批学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大概是华师的。
走在夜里,一旁的路灯彼此间隔着,恰到好处地照亮着前方的路,总是在最暗的时候,仿佛前方是一片黑,但又突然闯进来一片光亮,使前面看的清楚了。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我拿出来,是父亲。
“喂。”
“今天你自己坐车回吧,妈出去了,妹妹没人管。”
“哦。”
我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怎么,自己回去?”骚话王发话了。
“嗯,和你们走一段啦。”
“不不不,是你,我可是有人接的。”他得意地一笑。
“来来来,顺我一脚路。”
“不存在的,”他伸出一根手指晃晃,“我家今天晚上有事。”
“好吧。”我耸耸肩。
看着骚话王上了一辆白色的小轿车,我们三个和他挥了挥手。
然后,语文课代表也被自己的母亲接走,结果剩下我和赵姐两个人走着。
等到人都走后,我开口:
“赵姐,那个......你知道我喜欢,那个,她么?”我克制住自己的害羞。
“知道啊。”
“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吧?”
“你每次给我纸条和和她说话的时候都写在脸上了。”
“有那么明显?!”
“还好还好。”她的手掌像鸭嘴一样摆了两下,“只不过因为我和你熟,所以基本上就能看出来了。”
“嗯,赵姐威武,赵姐厉害,不愧是月老。”
她听后,白了我一眼,头微微地晃了晃。
“行了行了,别戴高帽子了,领导。”
她挥挥手:“到这就行了,你去坐车吧,你妹还在家里等你玩呢。”
“她哪里是等我玩,明明是欺负我。”
“哈哈!谁让你是个哥。好了,拜!”
我也挥了挥手,然后向公交车站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