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父母带着妹妹出了门,我做完作业,赶紧打开了电脑,我删除了以前的浏览记录,尽力不让自己回想起污秽的东西。
我搜索了关于xx戒除的内容,出乎意料的是,这样的文章与资料与淫秽的东西一样多,并且有许多人撰写了亲身经历以及心灵历程,我细细地看过,初中生、高中生、大学生、上班族,许多人与我经历相同,甚至沉溺于此的时间更加漫长,出现的症状也更多。但也有不少人已觉悟,形成自发的团体,四处劝导和宣传,立志于帮助他人摆脱这样的行为。我记起鲁迅的那句话:“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但我也感到震惊,因为染上这行为的人似乎不再少数。
我找到了描述xx危害的文章,看完之后,才明白自己的许多都是因此而起,我又乐此不疲地找到了戒除方法、中医见解、已戒者的经验,虽然心底有些怀疑与对未知的不安,但这是我抓住的救命稻草,以前自己的探索全然无用,既然有了新的可能,何尝不去尝试一下?
冥冥之中,我感到我在接触一个极大的团体,一群白日里各具面孔,夜晚团聚一处的人,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被欲望支配,又在反抗的人。
旁观的冷眼者认为他们所做的无足轻重,但获救者却认为他们所做实是拯救。
我听到了门外孩子的叫声和楼梯因被踏而发出的声响。我知道是时候了,把自己所需要的快速整理,然后发送到手机中。手机屏幕虽然碎了大半,万幸还能看文章和听录音。我抬起头来,关了电脑,走回自己的房间。
晚饭,我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了下来。
“一个月后就是期中考试,你知道吧?”父亲边咀嚼边说着。
“嗯,老师说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父亲继续问。
“嗯。”
“尽力就行了,不要有压力。”母亲插嘴,希望气氛不会愈演愈烈。
“我跟你说,你这次要是再不努力,老子就大嘴巴剁过去。”父亲高声地威胁着,手上拿着筷子指着我。
“他尽力就不是这个样,哼。”父亲对着母亲,又加了一句。
我没把这些放心里去,回想着自己先前找到的,心里有一丝快乐。
“听到没有?”
“嗯。”
现在的我觉得和父亲争吵是没有必要的,我也不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和要做的对父母说出来,从上次的那次争吵,我已经看出来,只有有了分数,我才有发表意见和看法的资格,没有分数,我说的话都算放屁,因为这些都提不了分。况且,说出来也不会被理解,那何必白费口舌呢?
想到这,我扒拉饭的速度更快了,只想着赶紧回去完成作业,然后把找到的戒除的内容接着看。
夜晚,我躺在床上,塞着耳机,听着刚下载的戒色录音,我感到自己原来的污浊在一点一点地排尽,虽然每次排的很少,也许和过去所积攒起来的污秽比只不过是零星半点,但我知道自己已经找到路了,马上就可以摆脱这该死的枷锁,我想着,这样,成绩也会好起来,然后就不用整天与脑子里的邪念斗争,不用无端地害怕,不用在网络里搜寻xx的东西来饮鸩止渴。
更可能的是,我就有了接近那个女孩的阳光和底气了,那该多么好呢!
月光柔和地在窗台上洒下一片,远处,几户人家还未歇息的灯在黑夜里散射着悠长的光线,像地上长出来的星星,和天上闪烁的小眼睛彼此张望,乌黑的云朵有时故意遮挡住它们的视线,但月亮的光亮赶走了云朵,天上的星星依然眨巴着眼,像是对地上的星暗示什么。
我无声地笑了起来,心里藏着足以使我欢喜的希望。
以为这样就能把过去四年心灵上的野草除光。
......
我被生物钟督促着睁开眼,看看闹钟,正好几分钟后就要响起,我提前把闹铃一关,随后立起来,秋风从半开的窗子里钻了进来,激的我浑身一哆嗦,我马上穿好了衣服,看着窗外,天还是黑的,星星和月亮依然在黑色的幕布上闪着光。
马上就会天亮的,我心里想着,看向床头的耳机,我记起昨天看过的文章。“以后得腾出固定的时间听录音和看文章,不然就戒不掉了。”我对自己说着。
我快乐地做着一成不变的事,然后在天还黑着的时候出了门。
骑着车,街上寂静,只有时不时的一两辆车开着黄的灯驶过。天还早,路灯还没关闭,我把手机里的音乐调到最大,发疯地向前骑行,晨间的空气带着凉,拍打在我的脸上,赶走了我的睡意,顶着风,我感到一阵痛快,“冲啊!”我大声嚷嚷着,反正也没有人听见,吵醒了谁也无所谓,又抓不到我。
来到学校,风已经把脸上的汗吹走了大半,我用手随便地抹了抹,教室里只有屈指可数的人坐着,我抬头,看着挂在天花板上长长的、泛着白光的日光灯管,又把头低下,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开启了这一天的学校生活。
期中考试一天天的逼近,班里的喧闹也少了许多,晚自习也少了叽叽喳喳,除了少数老姚口中的“还在犯迷糊的同学”,几乎所有人都在为这次考试蓄势待发。
这次考试是九校联考,这意味着有一万多考生将使用同一份试卷进行考试,参加的九校在这个省个个都是教育标兵,省级示范高中是最起码的名头。哪个家长学生不知道,参加联考的都是出清华北大985211的风水宝地?况且,这次的参考人数之众与人员之精,足以看清一个学生在省里的排名地位,以及与理想学校的距离。
而对于素质班来说,对老师和出成绩的要求便水涨船高,老师的魄力也随之增加。
我们的数学老师,老涂——一位带着眼镜,时常手抖,倒钝角三角形状下巴的男士,竭尽全力讲演着立体几何里用向量建系的好处,并且再三强调如果不会几何证明就不要冒险,他微颤的手推了推眼镜,镜片也跟着反射着跳动的光,他颤着手,拿着粉笔,尽力地在黑板上画出一个立方体,想要给我们展现一个规规矩矩的立方体,可是最后立方体看起来就像数条弯曲的毛线组成的框。
看着他的立方体,我想起那个关于老涂的笑话,老涂和学生讲题,“这个点,这个点,还有这个点,这是个三角形,看到冒?看到冒?”老涂的手指在纸上颤抖地转来转去,听者一头雾水,因为看起来他把所有点都指了一遍。
我不自觉地想笑,但我意识到老涂就在眼前,我把笑声卡在了喉咙里,听起来就像是一声驴叫。老涂当然听见了,严厉地盯着我,我只好剧烈的咳嗽,假装刚才的声音也是咳嗽的一部分。
“快考试了,我希望大家都认真听讲,不要做一些与课堂无关的事,这次考试很重要!”老涂说着,看了我一眼,接着讲解析几何。我也停止了假装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