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安静的床上,心里带着一丝委屈,脑袋里又充满了无奈。
母亲在外面收拾着桌子,时不时的发出碗筷碰撞的声音,很轻,但很清。
母亲轻轻推开门,“你再吃点不,锅里还有熬好的粥。”
“不了,回来的时候吃了。”我拿着手机,身体动也没有动一下。
母亲走出房间,南房的灯又亮了起来,那个略带佝偻的身影再一次映在了窗户上,缝纫机咔哒咔哒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院子。
手机叮咚一下,我点开消息,原来是李敏发过来的,她要结婚了,她说就是告诉我一下。
我是很意外的,甚至都没有听她提起过她的男朋友,回想起来,我俩每次见面都是再聊我。
是啊,都到这个年龄了,很多朋友都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我不是在羡慕或者嫉妒,但心里有一点的不舒服,说不出为什么,是对家庭的自卑?也或是对自己的自责。
父亲没有多久就回来了,他摇摇晃晃的走到母亲旁边,“睡觉去吧。”
母亲都没有回头看父亲,甚至不愿意浪费一秒在他身上“你先睡,我再干会儿。”
父亲哼哼的笑了两声,那是对母亲的嘲笑跟鄙视,夹杂着一种无奈跟不解。
“你说,你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母亲仍旧无动于衷,仿佛命运赋予她的责任,坚定而永恒。
咔哒声加快了起来,听的让人有些烦躁,或许这传达出来的,本身就是母亲烦躁的内心。
我透过窗户望着他俩,比年轻的时候好了很多,似乎学会了彼此支撑着去面对生活。
寒冷的夜里,窗户上结满了窗花,隐约还能记得母亲在窗户上教我写字,每一笔在当初都是那么神奇。我当年就那么崇拜的站在母亲身旁,等待着她告诉我写了些什么。
我走出卧室,迟迟不敢走过去,就像明知道自己闯了祸,却不敢承认一样。
我焦虑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瞟一眼南房,生怕一不小心被看到,自己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走到电视旁边,看着这台陪伴了我十几年的看电视,它落满了灰尘,似乎被尘封很久了。
电视旁边放着与它格格不入的一个箱子,我好奇的打开,才发现是两瓶白酒,我不懂,但看起来很精致,不像是父亲自己买的。
我正仔细的观察着这两瓶酒,父亲推门进来了“你去叫你妈睡觉,我叫是没用了。”
父亲下意识的看向了我手里拿着的酒,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走进了里屋。
我放下酒瓶,慢慢的走到南房门口,轻轻的推开,母亲抬头看到我,就停了下来“怎么了?”
“你早点睡吧,天这么冷。”
母亲笑了笑,满脸的皱纹又平添了一些暗淡的斑点,让这张沧桑的脸越发的衰老。
“行。”
母亲说完话就站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扶着一旁的椅子走出了房间,我离她那么近,近到能清楚的听到她的呼吸。
母亲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刚刚被我动过的酒,她轻轻的往里面挪了一下。
“这酒哪来的啊?”
母亲被我一问,立刻低下头,又拎起来放到了靠墙的地方,“啊,一个叔叔送你爸的。”
母亲说着话,走到了电视机旁边,打开了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吗?”
“啊,不知道,很少看电视。”
“你去睡吧,好不容易休息,我看会电视也就去睡了。”
母亲坐下来,开始不断的换台,不知道她到底想找什么。
我轻轻关上卧室门,躺下来,给潇潇打了个电话,然后闭上眼,期盼着一觉醒来,母亲能忘掉我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