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默青如往常一样,带着小黄在村东头的桃花树下,默青坐在那里,心里过滤着这几个月所发生的事情,小黄一会儿在桃树上,一会儿在默青的肩膀上,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狐灵山的夜晚,一直以来都是安静祥和的,世间的正邪纷争,这儿似乎完全不会发生。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默青心头一惊,小黄也吓得飞到他的的肩膀,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默青闻着声响看去,只见一束亮光从天而降,连接玄月,直指自家的铁匠铺子。
“哈哈哈哈……”
“是爹。”
紧接着一阵疯狂的笑声传了过来,默青站了起来说道,回想起爹爹说过的话,寒霜若要成功,吸引九天玄月的灵气是必不可少的,他抬头一看,此时正是上玄月。
“想必是爹爹的寒霜剑已经大成,走,我们快回去看看”。
默青立马爬了起来,向打铁铺飞奔了过去,小黄鸟拍了拍翅膀,跟了上去。
默青吱呀一声推开打铁铺的大门,发现默江站在院子里,他身着一件灰色长衣,手里拿着一把长剑,从天而降的月光,把这个小小的院子照的透亮,光芒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被长剑所吸收,院子里的月光慢慢淡了下来。反观长剑,剑身周围笼罩着一层银芒,这层银芒游走在剑刃之上,来回穿梭,慢慢渗入,再仔细斟酌,剑刃本身向外散发着几缕紫芒,紫光与银芒相互缠绕交织,形成一股强大的剑气。
“爹...”
“青儿,你来了,快...快过来看。”
“爹,可是寒霜有了新的进展。”
默青刚一推开门,默江立刻喊住了他,然后激动地把手里的剑递给默青,脸上的兴奋的神情愈来愈浓。
默青接过剑一看,剑柄是桃花木做成,木质细腻光滑,硬中有柔,软中藏刚,剑柄上雕刻有玄月图案,如同此时天边的月亮一般。玄月图案的背后用小篆刻有寒霜二字,笔笔苍劲,字字有力。剑身约摸三尺,光滑平整,剑口锋利无比,剑尖锐不可当,加上紫气银芒,显得气势磅礴,冠斗长虹。
“如此锋利的寒霜,定能吹毛断发。”
默青说着,扯了一跟头发放在剑锋上,果不其然,毛发立刻被寒霜一分为二,掉在地上。
“青儿,你快试试。”
就算默江不说,默青已经跃跃欲试,拿起了寒霜剑,准备舞上一段灵山剑法。
只见他右手执起寒霜,上翻下越,左突右刺,一袭青衣飘飘,剑气嘶嘶如风,光芒环绕四周,时而轻盈如燕,白鹤展翅。时而犹如闪电劈谷,高旋霹雳,哗哗作响。
“青儿”
默江忽然一声喊到,紧接着一块巨型木头扶手而出,直直地向默青砸了过去,默青知道父亲想测试寒霜,转身举起手中的寒霜,一剑对准木头凌空劈下,只见木头顿时訇然中开,散为两块,向两边飞溅开来。默江一个箭步,抓住其中一块木头,他看了看被劈开的木头,得意的笑容不由得再次生了起来。
晚饭过后,默青坐在院子里,黄灵鸟低着头在梳理着羽毛,默青无聊地看着这一切,弄着手中一节树枝发呆。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最后停了下来。
“爹!”
默青转过身去,看见默江在他身后,手中拿着那把昨晚刚刚完成寒霜剑。
“青儿,来,坐过来一点,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默江把寒霜放在石桌上,坐了下来,默青靠了过去。
“早上你风柒叔把我们几个叫过去商量了一下,决定后天就让你,风影和妙羽一起下山去。”
“后天,这么快。”
默青睁大眼睛看着默江,惊讶不已,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就乱了起来,他虽然无数次幻想过外面的世界,但当这一切真的就要到来的时候,此时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尊神示意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在等下去无疑是坐以待毙,是时候该主动出击了。”
“哦。”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让默青的心里充满了彷徨,几个月前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天下大义,乱世苍生这一切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所有的都来得那么突然,面对眼前的默江,他连接下来要什么都没想好。
“青儿,这把寒霜你带在身上,我相信假以时日,它一定会成为你的得力助手。”
“寒霜,给我,爹,这可是你这近一年的心血啊!”
默青知道,寒霜剑,是默江这一年以来的心血,一年四季,几乎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冶炼寒霜,在他口中,这把剑拥有强大的不可一世的力量。
“自古宝剑配英雄,你们这一次去是为了天下苍生,自然是英雄。”
默江拍了拍阿默的肩膀,微微笑着,鼓励着默青,虽然默江知道,这一去路上的凶险都需要他们几个孩子独自去承受,是非祸福,全凭造化。
默青缓缓拿起桌上的寒霜,“吱”的一声,他轻轻抽出一段,剑面反射的灯影,默青的眼里闪着光。
“好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以后你有的是时间看。”
默江站了起来,准备向屋里走去,因为他知道,这正如他们当年一样,说再多都没有用,心里的坎,只能他们自己去攀爬,才是成长。
“嗯,好。”
“晚安!”
默青跟默江道着晚安,他收起寒霜,紧紧地抱在怀里,夜深了,空气里静的出奇,他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地,思考着。
浑茫无际的黑夜,铁板一样的天空,夜鸦沙哑低沉的嘶吼,山谷的岚风携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在山间里游荡。
狐灵山下的村子,在山峰的阴影里,漆黑的魅影,愈发浓烈,渐渐同夜色混为一体。
时间是不停歇的,过往的美好,伙伴们的玩耍嬉戏,梦里姑娘的歌声。在默青的回忆里不断重演,而未来的路,等待他的是什么,他不得而知。
夜深了,一股凉风袭来,默青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才意识到夜已深,急忙拿起寒霜,裹紧衣服,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