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女孩儿,黑色作战服让她原本纤细的身材显得更加单薄。
明明长了张可爱的娃娃脸,但她冷酷的表情和游离在枪套附近的右手,还是让林云感到忌惮。
“慕青,保卫军军官。”她走近了些,拿出证件晃了晃,看到林云身后的二乔时,她愈发警惕了。“怎么回事?马上到宵禁时间,怎么还不关城门!”
李叔显然很怕这个女军官,一脸谄媚地靠了上去。
“长官,实在抱歉啊。是这个小子不懂规矩,不肯缴纳足额的进城费,才耽搁了。”
“哦?要进城就赶紧交费!还有,这只猫是怎么回事?”
名叫慕青的女军官始终没把目光离开二乔,随时准备拔枪射击。
林云眼看情况不对,赶紧解释。
“这只猫是我打猎的帮手,五年时间都没变异,不会有危险的。”
慕青还是半信半疑的表情。
林云赶紧用脚碰了下二乔,二乔会意,乖乖坐在地上,作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也许是女孩子天生对猫咪就有亲近感,慕青最终还是放下疑心,解除了戒备。
眼看夜色越来越浓,林云还是给了50%的收获作为进城费。
比起这些收获,他更想早些进城看望身在医院的爷爷。
更何况,那颗F级魂石还藏在口袋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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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完进城费,林云加快了脚步。
因为宵禁即将开始,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就在此时,林云被身后来人叫住了。
一回头,正是女军官慕青。
“喂,你叫什么名字?”
“林云。”
“我叫慕青,来瑞江组织招兵工作。你的这只猫很奇怪,居然没有变异,你驯服了它?”
“没有啊,它就是普通的猫而已,有时可以帮助我在野外察觉危险。”
林云不知道慕青叫住他所为何事,自然是想敷衍过去。
听了林云的回答,慕青的好奇心更重了,她仔细观察着二乔。
“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
慕青蹲下身,伸出手去,二乔也十分配合,主动用头去蹭慕青的手背。
“它的两只眼睛还不同色呢,鸳鸯眼,真好看。”
慕青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二乔的洁白毛发,她在动物变异前或许也有养宠物吧,这时候会不会想念曾经和爱宠共度的时光?
“我该走了。”慕青收回了手。“你有做驭兽师的潜质,我能在你和你的猫身上感受到魂力。”
她站起身,拿出一张卡片递给林云。
“明天我就回安都了,那里现在是中型聚居城市,如果你想参加保卫军,可以来找我。”
林云收下卡片,转身离去。
参加保卫军?那可要和最强大的变异兽作战!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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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躺在病床上,已然不复当年的英姿。
昔日身材高大、嗓门也大,一顿饭能吃十个馒头的爷爷,此刻就像棵朽木,在病床上喘息着。
“林云,你总算回来了。”爷爷睁开眼看了看,又闭上了眼,仿佛连睁眼都要耗费很多体力。“没有受伤吧?”
“二乔受了伤,不碍事。爷爷,这次我干掉了一只变异兔!一颗F级魂石,能够你的医疗费了!”林云紧紧握着爷爷的手,好像握着的是流沙,生怕这流沙会从指缝间溜走。
“傻孩子,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之前怕乱你心思,干扰到你的第一次狩猎,没有告诉你。既然你成功回来了,有些事你还是得知道。”爷爷的语气很平缓,不知道是否连说话都是强打精神。
“去把门关上。”
林云起身关上病房的门,又返身坐下,静静听着。
“林云,我是中了变异蛇的蛇毒,那只变异蛇是由银环蛇变异的,特别厉害,现在这些机器、药物,都只能延缓我的死,却救不了我的命!”
林云宛若受到雷击,呆住数秒。
他的鼻子开始发酸,但他知道不能哭,如果流眼泪会挨骂。
“我的乖孙啊,千万别哭,男人不能哭。其实爷爷活的够本了。当年参军打脚盆国没死,后来剿匪还没死,过了几十年安稳日子,又来了个陨石让动物变异,还真是...”
爷爷的话断断续续。
“我只是放心不下你,现在你也长大了,我可以安心了。”
爷爷艰难的移动右手,想从枕头下拿出什么,林云赶紧上前帮忙。
藏在枕头下的是一张旧照片。
泛黄的照片上有三人:正值壮年的爷爷、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乖巧的小女孩。
“候瑞江的故事你应该听过,五年前守护瑞江城的英雄。其实他当年是我的徒弟,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们决裂了。爷爷死后,你可以去投奔他。”
“爷爷...”
“你知道爷爷为什么在你父母死后,给你改名叫林云吗?大丈夫就当有凌云壮志,奋发图强,做出一番大事业!”
说到这里,爷爷的情绪激动起来,开始连连咳嗽。
好一会,爷爷才缓过来,继续说道。
“陨石撞击、动物变异,人从食物链顶端掉落到最底层,真是太讽刺了。以前总有闲人要去打猎过瘾,谁能想到,现在人类反而被杀了个七七八八,猎人也变成了猎物。”
爷爷苦笑了一下。
“有些话以前不告诉你,是因为还不到时候,知道了也只会害了你。现在不讲,恐怕就没机会讲喽。”
爷爷用手指轻触着旧照片,当年种种又浮现在心头。
“这五年来,不让你出门,是为了保护你。林云,你知道吗,那些驭兽师的家属,在这几年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就连那些驭兽师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怀疑有股势力在针对这些驭兽师,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爷爷把手指指向照片中的小女孩。
“这个女孩子叫侯慕青,侯瑞江的女儿,不知道他们父女俩还是不是活着。”
慕青,刚才那个女军官就叫慕青啊!
“爷爷,我刚才遇见一个军人,她也叫慕青,应该就是她没错。”想了想,林云又发问道。“那些驭兽师非常厉害,怎么会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呢?”
“林云,这些年我教了你很多东西,还有些没教的也没时间教了,现在我要告诉你最该小心的敌人是什么。”
“是什么?”林云问到。
“是人心!和人心的险恶相比,那些凶残的变异兽根本算不得什么!”
沉默了几秒,爷爷又继续说道。
“那些驭兽师和他们家属的死,应该有人类的参与。就像我刚才说的,有股势力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希望瑞江和慕青能多活两年。”
“我中毒的经过十分蹊跷。那天打猎,我照常到老地方做准备,小花正在那里等我。哦,小花你应该还记得,我养过猎狗里最厉害那只,简而言之它也变异了,但它这些年一直记得我,每当我出外时就会来协助我捕猎。你应该能想到,没有小花,我又怎么敌得过那些变异兽呢。”
“带着小花没走多远,我们遭遇了变异熊,你知道,最近的变异熊活动区域也在几十公里以外!但我没有看错,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只变异熊,它比坦克车还大,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急忙带着小花跑路,哪知逃了没多远,又被一群变异狼围住了。更奇怪的是,不远处一个山坡上,一只硕大无比、浑身金毛的变异猴王在那里看着我,它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最为诡异的是,那只猴王在抽雪茄!距离不远,我看得非常清楚,那支雪茄烟嘴处有金箔包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种雪茄我只见过一回,是在被瑞江城城主接待庆功的时候。”
“我来不及思考是谁下的圈套,我只着急逃命。小花用性命死拼,替我挡住了狼群,我得以逃脱。唉,就在我以为危险解除的时候,一只变异蛇又袭击了我,它咬住了我的小腿,差点把整个腿都撕扯下来!”
“幸亏有那把匕首,就是你带走的那把。打猎所获得的魂石,我在上交前都偷偷和匕首放在一起,希望能吸收一些魂力,看来有些成效,匕首伤到了变异蛇,我才没有死在那里。”
“林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应该知道。听爷爷的话,别去调查,你实力太差,会丢掉命的!”
“好了,我的话讲完了。你走吧,让我一个人睡会儿。”
话音刚落,爷爷仿佛完成了什么任务,身体放松下来,像是睡着了。
林云想追问,也不敢再追问了,只得走出病房,轻轻带上房门。
信息太多了,他一时实在消化不了。
爷爷中的毒真的无药可救了?
究竟是谁给爷爷设下圈套?
为什么猴王会有城主的雪茄?
是谁在加害驭兽师和驭兽师家属们?
慕青的爸爸去了京都,那慕青为何没有跟着一起?
就在林云思考这些的时候,病房里的爷爷呼吸逐渐缓慢下来,直至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