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萧子升像是突然明悟了一般，整个人钻进书里，除了上茅厕，一天都不出门一次。
对于萧子升这样的行动，萧老爷子表示很感动，然后默默派人给他又搜集了一些有用的书籍来。
看着这一老一少的反应，顾玖忍不住笑得拍手叫绝，一边替萧子升的悲惨经历表示痛惜。
而萧景墨这两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自从早上去宫里上早朝之后，便再也见不到人，直到天色渐暗才回来。
萧景墨看不到人，萧子升又在忙着学习，顾玖一个人便止不住有些无聊了。尽管有胭脂在一旁陪着解闷，顾玖还是耐不住寂寞，偷偷出门了。
她倒是没有去很远的地方，这样恶劣的天气，去哪里都感觉像是在受刑。
所以她只是让下人备了马车，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守卫见到顾玖，还有些惊讶。
顾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而且又临近新年，以萧府的情况，只有顾玖这一个女主人，想来应该很忙才对，结果顾玖这悠闲得模样，哪里像是个大忙人？
不过，看到顾玖，那守卫还是连忙行了个礼。
顾玖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让车夫带着马车去后门之后，便领着胭脂进去了。
由于化雪，最近的京城更是冷得刺骨，不过今天顾玖穿得厚，所以没什么感觉。
倒是胭脂，鼻头冻得通红。
见到胭脂这模样，顾玖边走边道：“胭脂，你看你鼻子都冻红了，叫你出门和我一样带个面罩，你不听。”
听到顾玖的话，胭脂默默看了顾玖脸上那自制的面罩一眼，然后低头道：“夫人，你是贵人，我是奴婢，哪有奴婢也带面罩的理。”
总的来说，还是胭脂嫌弃那个面罩怪异，不过顾玖却是满意得不行。
自从上次出门被风刮得脚疼，顾玖回去之后就琢磨着做了几个面罩，又挡风又方便。
而胭脂则是表示不能接受，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怪异的同时，又觉得她这样的身份，若是用了和夫人一样的东西，岂不是让外人多想？
见胭脂不愿意，顾玖倒是没太在意。
进去之后，顾言庭和李婆子正在聊天，屋子里点了碳火，很是暖和。
见到顾玖来了，顾言庭怔了一下，一开始还没认出来，等顾玖摘下面罩，他才反应过来。
立时面上一喜，顾言庭笑着起身，“玖儿，你来了。”
而李婆子见到顾玖来了，却是打量了一眼，阴阳怪气道：“哟，还知道来啊，我都来这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过来看一眼，果然是个白眼狼。”
听到李婆子的话，一旁的顾言庭不由得表情一僵，脸上刚浮起的笑容，顿时尬在脸上。
顾玖知道李婆子的德行，所以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她笑了笑，不甚在意道：“奶，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毕竟也是嫁了人的，岂能说来就来。况且，你先前不还在我府上住了几天么？怎么能说我没看你呢，我还照顾了你几天呢！奶，你可别说你老了记性不行了，我可是不依的。”
顾玖似是撒娇的开口，但明里暗里的嘲讽李婆子，让李婆子脸色都黑了下来。
一旁的顾言庭却是没觉得顾玖这话有什么不对，只是出声道：“是啊，娘，玖儿现在是萧家的人，不能像之前一样天天回家了。再者，你刚来京城的时候，还是玖儿接待你的，你不会忘了吧？”
这个时候，李婆子当然不能说忘了的。
她死死盯着顾玖，咬牙切齿道：“当然没有。”
几天没见，这死丫头的嘴皮子，又利索了不少。
一挪眼，李婆子又看到顾玖手里的面罩，再一想到刚刚顾玖戴着面罩得模样，又不由得嘲讽起来。
“顾丫头，不是我说，萧家现在好歹也是大户人家了，你这出门还用块破布遮在脸上，岂不是给萧家丢脸？”
别人家的女眷，都是用轻纱遮面，别提多贵气了，偏偏这顾玖死丫头，非要用块破布挡在脸上，这不是丢人现眼是什么？
听到这话，顾玖已经懒得和李婆子说话了，不过，看着她那明显冷嘲热讽的眼神，顾玖又忍不住了。
“奶，你这样没见识，以后出门是会被人瞧不起的。什么叫破布？我这是苏州云锦，而且是我亲手制作的口罩，一般人还买不到哩！”
也不知是顾玖那句“你这样没见识，以后出门是会被人瞧不起的”有了作用，还是说顾玖的气势太足，压了李婆子的气焰。
她上上下下的看着顾玖，然后支支吾吾道：“什么苏州不苏州的，不就是块破布吗。”
一旁的胭脂都听不下去了，在一旁出声提醒道：“老夫人，苏州云锦，一匹值千金，我们府上的云锦还是皇上亲赐的。”
李婆子没注意后面那句，但那句“一匹值千金”，硬是把她给吓了一跳。
“什么！就这破布，一匹值千金？”她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
在乡下活了那么多，别说是千金了，就是一两金子她都没见过，她至多在那些贵人身上看见过金饰。
而千金，就是在梦里她都不敢这样想！
见李婆子还是这么口无遮拦，一旁的顾言庭忍不住了，“娘，你不要这样说话了！玖儿手里得云锦是皇上亲赐的，你这话，相当于侵犯皇权。”
听到这话，李婆子却是不乐意了，“怎么，难道我说两句话，皇帝也要管吗？”
顾言庭止不住有些头疼，他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这个，而显然，他这个在乡下生活了几十年的娘，这些粗鄙的习惯很难改动。
倒是一旁的顾玖，好心提醒，“奶，这可是京城，而不是杏花村。在这里，别说是一句话了，哪怕你就是个无意的动作，都有可能会犯死罪。所以，要想在京城好好活下去，你可得小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玖那富有深意的笑，让李婆子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同时，她脑子里也升起一丝疑惑。
京城，真有这么危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