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官差压着回衙门的陶兮,一路上受到许多人指责和鄙夷的目光,陶兮就好似感受不到一般,腰身一直笔直的挺着,神色平静而淡然,完全看不出一点像犯人的模样。
整个镇也没多大,不过短短一盏茶时间,她就来到衙门。
她并没有立马被压着上公堂,而是被官差们带到牢里面,关进角落里十分阴冷昏暗的牢房里。
陶兮看着锁门的狱卒,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子,塞到他的手中,轻声打探:“差大哥,林知县有说什么时候审问我吗?”
拿了银子的狱卒,态度还算友好,并没有为难她:“林知县只说暂时关押,具体什么时候提问,我就不知道了。你只要老实在这儿待着,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狱卒的言外之意,陶兮是听出来了,她感激的朝狱卒笑了笑:“谢谢差大哥。”
她观察了一下四周,却都没有人注意他们,又塞了一两银子给狱卒,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差大哥,麻烦你去陶记店铺,告诉我爹一声,我在牢里安让无恙,让他不要担忧。”
“好。”狱卒很爽快就答应了。
他一个月的俸禄才二钱银子,陶兮一出手就抵了他大半年的俸禄,陶兮无意中就把狱卒的好感度给刷满了。
陶兮看了阴暗潮湿的牢房,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直接盘地而坐。
陈溪灵没有让林知县立即审问她,这一点是在她意料之外,而且看样子也没有要用刑逼供的样子,她一时之间也把不准,陈溪灵到底是什么打算。
……
“阁主,林知县那里我已经打点好,陶姑娘在牢里面不会吃苦。”凌浩汇报着,偷偷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夜冥。
他现在完全搞不懂阁主是什么想法,既然担忧陶兮,为什么不干脆把人救出来,正好英雄救美,下一步就可以抱得美人归!
夜冥好似看穿他怎么想的,冰冷刺骨的眼神,直直落到他的身上。
凌浩瞬间一个激灵,连忙收敛心中的想法,越发恭敬的低着头:“阁主……”
夜冥直接抬手打断他的话,单手背在身后,高深冷漠的眼眸静静看着前方。
气氛就在这一刻静止,凌浩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释放出来的低气压,脑袋不由自主垂地更低,简直欲哭无泪。
“阁主……”他鼓起勇气轻轻喊了一声。
夜冥就好似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直接翻墙就离开,凌浩想也不想就准备跟上去的时候。
倏地,他听到一阵鸟叫声,动作瞬间顿住,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又看了看夜冥离开的地方,选择和夜冥相反的方向离开。
夜冥从陶家离开后直奔衙门,他刚准备进衙门的时候,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位陌生的女人,伸手拦住她的去路:“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请你过去一叙。”
他冰冷刺骨的眼神看了一眼对方,薄唇微张:“滚!”
青柳瞬间瑟缩,想起陈溪灵的吩咐,她又咬了咬牙:“公子,我家小姐让我转告你,如果你不去的话,陶兮这辈子都不会从牢里面出来。”
夜冥依旧不为所动,目光都不曾施舍一个给她,直径就朝衙门内走去。
他一只脚刚刚踏过门槛,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你要是敢进去看陶兮,我立马就让人抓了陶三。”
威胁他?
夜冥心底冷笑一声,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一道气流直接击中陈溪灵的膝盖。
下一秒,他就听到陈溪灵痛苦的尖叫声,以及膝盖跪在地上发出的闷哼声。
青柳连忙扶起陈溪灵:“小姐,你……”
话都没说完,陈溪灵狠狠推开她,膝盖传来的疼痛,让她站不稳重新有跌坐在地上,身上传来的疼痛,以及被夜冥无视的态度,气得她肝胆俱裂。
作为陈家大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会,从来没有敢这样对她。
她原本心底对夜冥的那点迷恋,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刻她只想把夜冥抓起来,好好折磨羞辱他,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小姐,你……”
啪响亮的一声,陈溪灵重重扇到青柳的脸上,阴鸷的目光瞪向她,厉声训斥:“叫什么叫,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青柳委屈地垂下脑袋,连忙把陈溪灵扶起来。
陈溪灵充满仇恨阴历的看了一眼衙门,阴恻恻地说道:“去告诉林知县,我要他马上提审陶兮,如果给不到我满意的答案,之前吃的就全部给我吐出来。”
“是。”青柳轻声应道。
陈溪灵为了让林知县配合自己,一共塞了三千两银子,对于一个小小的知县来说,这三千两他一辈子的俸禄也不过如此。更何况她还舍了血本,送了林夫人一套红玛瑙首饰。
夜冥一路畅通无阻来到监狱,每一个想拦住他的狱卒,全部被他点了穴道定在原地。
当他找到陶兮的时候,就看到陶兮一个人蹲在角落,无依无靠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陶兮。”
正在思考问题的陶兮,听到有人喊自己,立马就抬起头来,当看到门口站着的夜冥时,眼中迸出一阵惊喜,连忙起身走到门旁边,跟着一道栏杆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我爹在家还好吗?陈家还有没有派人来为难你们?”陶兮语气着急而迫切,眼神时不时看向他身后,想确认陶三是否也来了。
夜冥见她精神状态都不错,眼中的冰冷不经消散些许:“伯父没事。”
停顿片刻,他问了一个,问过许多遍的话题:“需要我帮忙吗?”
陶兮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她偷听,朝夜冥的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
“我知道你肯定也有仇家在找你麻烦,你要是帮我肯定会暴露的,而且这点小事,我自己可以摆平的,你要是真想帮我,就照顾好我爹,别让他担忧我就行。”
听到这番话,夜冥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甚至还有几分迷茫。
说就不好的,她现在可以算得上自身难保,为什么在这种时刻,还要想着他?她难道不应该担忧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