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休息了这么久了,哪还睡的着。你方才还没讲完,我父亲如何了?”
“他很好,只是十分担心你的安危,此时凌兰看着他呢,出不了事的。等明日我带你去见他。”
陶兮虽十分想念陶三,但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出门,于是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接着问:“那你又是如何将我从皇宫中救出来的,皇后想必不肯轻易放过我?”
夜冥便将自己如何挟持皇帝,又是如何同皇后交易的讲给陶兮听,只是怕陶兮担心,因此故意省略了其中艰险。
陶兮听夜冥说地轻松,但皇宫守备森严,她又怎会不知夜冥冒了多大的险,更何况皇后心思歹毒,夜冥同此人交涉恐怕更是凶险万分。
夜冥本以为陶兮听完会高兴,却没成想她确是一副难过的表情。
夜冥不知说的什么惹得她伤心,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陶兮便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你为了复仇筹谋至今,好不容易察清真相,没想到却是因为我让你没能手刃杀父仇人。你明明受了这么多苦,现如今我拖累了你,还要你来说好话安慰我。”
夜冥为了复仇做了多少事,陶兮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自认自己是世上最爱他的人,却偏偏成了他的拖累。
“傻瓜,你就为了这个自责?”夜冥看陶兮这副样子,既心疼又感动,“当日若不是蒙你所救,我此时恐怕不过一具白骨而已。即便报不了仇,我做的决定,我亦无悔。”
看陶兮眉头依旧不展,夜冥便继续告诉了她皇后毒杀皇帝的计划,他虽不能亲手复仇,但皇上依旧难逃一死。
陶兮听到这里心情这才转好,但想到皇后这人,依旧有些担忧。
“你且放心便是,大长老与四长老如今都潜伏在皇后身边,她的一举一动尽在我的掌控之中。若她毒杀皇帝事成,这事便是我手中操控她的利器。等时机一到,我便利用她祝蓬蓬夺拳。”夜冥轻轻拍了拍陶兮肩头,让她不必忧心,“更何况即便我注定无法复仇,我亦会选择救你,我父亲定然也不希望我为了复仇失去所爱,我相信他会原谅我的。”
陶兮知晓了夜冥的计划,知道他已经将种种计算在内,心中的石头这才算落地,应声道:“好。”
两人久别重逢,此时又放下了心结,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陶兮刚刚醒来亦是有问不完的问题,夜冥也耐心的一一解答。
最后夜冥实在是被问的头顶冒火,只能用唇将那张“烦人”的嘴巴封住,房内这才安静下来。
陶兮被堵住了嘴唇不止不恼,心里反而甜滋滋的,反手搂住了夜冥的脖颈儿将人往床上带。
于是小别胜新婚,房门外的凌兰听见房里的声响,也是面红耳赤地逃走了。
一夜缠棉。
次日清晨夜冥下了床,叫人准备浴桶。
门外候着的侍从不一会儿便提了热水进来。屋里弥漫着晴欲的气息,那侍从头也不敢抬,只匆匆准备好了浴桶,禀报了自家主任一声便退下了。
陶兮这回刚醒,一睁眼便看见了夜冥果露的胸膛,一想到这人方才就这么出去的,便瞬间清醒过来:“你方才就这么出去了?不知羞!”
夜冥看她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心中甚是欢喜,便打趣道:“我这般又不是见不得人?”
“你巴不得被别人看呢。”陶兮这是吃醋了。
夜冥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放心吧,隔着门喊的,除了你没人瞧见。”
说完不等陶兮反应,便将人打横抱起,走到浴桶旁,将人放进去。然后自己也跨步迈了进去。
室内水汽弥漫,陶兮一入水便舒服地喟叹一声。夜冥分外喜欢她这副样子,但到底不能泡得太久,水温稍微一降便又将人从水里拎出来,擦净后又张罗着要给人穿衣服。
陶兮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笑骂:“我这只是昏迷了一阵子,还没残废呢。”,说完将夜冥手里的衣裳扯过来,自己穿上了。
夜冥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确实太过紧张了,只能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两人今日早早起床,正是为了尽快让陶兮与陶三见上一面,不然两个人恐怕都无法安心。
昨日陶三便收到陶兮已经被救出的消息,知道她今日要来,激动地一宿没能睡着。今天天不亮就去菜市买了各样瓜果蔬菜,然后就钻进厨房再也没出来。
将近晌午,夜冥与陶兮的马车终于停在了陶三的院落门前。凌兰远远地看见,便噌的站起身来跑到厨房通知陶三,等俩人从厨房出来,夜冥与陶兮已经站在院子里了。
陶兮看着自己父亲带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当年在世源镇两父女相依为命的时光,眼泪就跟开了闸一样哗哗地往下流。
陶三本来就十分为自己的女儿担忧,此时见陶兮落了泪,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凌兰见此情景竟然也偷偷哭了起来。
夜冥见此时情景有些失控,便率先开口:“好了,如今陶兮安全归来,应该高兴才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然后轻轻揽住陶兮肩头,拍了拍,“你们两父女许久未见,必定有许多话想说。”
陶三点点头,上前握住陶兮的手“夜冥已经将整件事情同我解释清楚了,如今你已经嫁给人家做妻子,我这做父亲的没什么能给你的,只是你娘当年离世前为你留下了几个嫁妆钱,你随我来。”
陶兮听了点点头,转头看了夜冥一眼,等夜冥松开搂在肩头的手,便跟着陶三进了书房。
两人进房后,陶三这才将兜里揣着的嫁妆钱塞到陶兮手中。陶兮接过来,当即跪下朝陶三磕了个头,谢过父亲与已经逝世的母亲。
这两人随说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这肉身却是他们含辛茹苦养大的,不论怎么说,都是有孝道要去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