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看陈晓呦愣在门外，她笑语盈盈：“晓呦，今天吴总不跟我说，我险些冤枉了你。”
“我咋了？”
苏晓晓白了他一眼，娇声说：“坐着说。你是我的好兄弟。”
苏晓晓虽无半点责怪他之意，他很惊惶，机械地坐了下来，样子如坐针毡。吴名轩正吃着小点心，嗒着大嘴巴说：“张媚那个狐狸精，耍你还除少可，连老子一起耍。她自以为高明，老子要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陈晓呦知道客户就是上帝，麻着胆子说：“吴总，不知道我们……我们怎么了？”
“你跟谁是我们？张媚有当你是自己人吗？”苏晓晓一语击碎了他的幻想。
陈晓呦战战兢兢坐在圈椅里，像只受惊了的小猩猩。苏晓晓为了打消他的顾虑，给他倒了一杯茶：“晓呦，我没怪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不清楚，你不可能跟她一条心。她只会利用你，绝对不会当你是自己人。只会利用你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好了，有我呢，她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什么阴谋？”陈晓呦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在闪光，这里面开着中央空调呢。
“吴哥，你告诉晓呦兄弟真相。”苏晓晓并没有倚傍着吴名轩坐，而是坐在三人的中线上，形成众星拱月。
吴名轩拉过陈晓呦，直勾勾地盯着陈晓呦，仿佛狮子紧盯着受惊的猎物，然后不紧不慢地说：“我的好兄弟，前段时间我实在忙，没功夫抽身理会这件事，我以为托付给胡龙民做，应该是放得心下的。我们签了第一单，不假吧？”
“嗯。胡经理说先试一期，是十万的单。还有第二单吗？”
“你看你给忽悠了吧？我的大恩人！”吴名轩仰头大笑了起来，“第一单是试试水。第二单、第三单才是大单！我向你许诺的是几百万大单，你怎么就忘了呢？”
陈晓呦目光投向苏晓晓，苏晓晓轻点了一下头；吴名轩拍了拍陈晓呦的肩膀：“兄弟，以后多长一个心眼，有的女人，你看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其实心如蛇蝎。”
陈晓呦还是有一点难以置信：“苏姐，我们公司不是有规定，我做的客户，一定是我的业绩吗？那后面加的单也应该是我的收益？”陈晓呦可不敢让公司处分张媚，他只想拿回本该属于他的那一份，如果事实如此，苏姐应该会帮他，否则苏姐也不会找他过来了。
苏呦呦明眸突然增加了亮度：“晓呦，你怎么还不明白？张媚会使妖法，她会瞒天过海，她会移花接木。他可以把后面的业务直接打包外发给某电视台做，连我们公司也给撇开了。明白吗？不信，你问问这位胡经理吗？”
陈晓呦恍然大悟，她倚仗着她跟客户关系好，她凭自己的手段，绕开了自家公司，干脆自己做了客户的单！“她怎么能这样呢？”陈晓呦喃喃地说。
“她就是这样的人，为了钱，她什么都做得出来，无所不用其极！”胡龙民看来中了招，现在有点气急败坏，说话有点暴跳如雷。
陈晓呦试探着问：“胡经理，你怎么生她的气呢？”
“对啊，胡经理，你怎么生她的气呢？”苏晓晓捂着嘴吃吃地笑，眼光却很搞怪。
吴名轩“叭”地打了旁边胡龙民一巴掌，恶狠狠地说：“胡胖子，你让老子丢人现眼！”
胡龙民捂着干痛干痛的脸，有点悔不当初：“吴总，吴总息怒！我——我他妈的真是鬼迷了心窍，天天打鹰，一不小心给鹰啄瞎了眼睛。她说是玩的，咱们就玩呗。他妈的哄我干什么？他娘的，她说她当时一见我就动心了，说我是他此生唯一动心的男人，她有点不顾一切了。我当时还是加倍小心的，只是想占她一点小便宜。真的，只想跟她玩玩。哪知道，玩得有点过火，我感觉有点热恋了，那些日子浑浑耗耗，满脑子都是她，天天想约她，想见她，想跟她开房。我以为她动了情，她要车，我给她买车；她要房，我给她买房；她要订单，我给她做……我这些都满足了她。最可气，我还跟我老婆分手了，我想跟她在一起过……我追得她紧了一点，她开始找借口，能避开我尽量避开我；我要见她，除非我能满足她，否则她就跟我玩失踪。我、我可是付出了大本钱！但我现在，只能捕捉她的影子，根本捞不着她的魂。最近，我知道了，这娘的，跟一个小白脸打得火热。她自然不会嫁给一个跟班，估计也是吸骨纳髓，等榨干他，然后一脚踢开。”
陈晓呦眼内闪过一丝讥笑，他淡漠地说：“人生本来是一场戏嘛。她拉你演了一场而已嘛。我可能是她这部戏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色而已。”
“晓呦，你不糊涂啊！”苏晓晓笑起来，有一个美人涡，让人迷醉。
“胡总，我跟你不一样，我是非常感激她的。没有她，我可能做不了那一单，她带我向前跳了一级。”陈晓呦懂江湖规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苏晓晓板起了脸：“晓呦，你现在应该看清了她的本来面目了吧？你写份举报材料，公司准备开了她。这种人，公司留她不得。”
陈晓呦头像拨浪鼓：“苏姐，我、我不能写！我跟她无怨无仇，我不想害她。”陈晓呦明白了，苏姐找她来，便是利用他整掉张媚的！他可不能做恩将仇报的事情，虽然张媚有可能耍了他，但毕竟张媚带他出道，让他从此出人投地。再说，白天还跟张媚一起喝酒聊天，还指望她帮一把新认识的妹妹姚子箐呢。
苏晓晓并不逼他，叹了一口气：“好吧。不写就不写吧。我要你写，只是让你出一口恶气。其实，其实她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主持正义而已嘛。我这个人，见不得不讲信誉，不讲道德的人。不过，晓蚴，你今天不惩治她，并不见得她今后会感激你，也见不得她从此就改过，我估计她这种人德性如此，她还会去害别人。”
陈晓呦低头不语，他怕碰触苏晓晓的目光。苏晓晓却煞有介事地说：“晓呦兄弟，我知道你有情有义。唉，遇到这种事，姐姐不帮你谁帮你。吴总，我晓呦兄弟宅心仁厚，帮你教训她可能他做不到。但你能不能考虑，以后把业务给我们做呢？”
“我正有此意，唉，跟这种水货做生意，真是伤风败俗。好，晓呦兄弟，我信得过你，今后，我们合伙经营，怎么样？”
陈晓呦一听，忙说：“吴总，你说错了吧？我跟你是合作，不是经营——”
“你看，你看，我晓呦兄弟，就是这么一个实忱的人。对，是合作，不是合伙经营。”苏晓晓向吴名轩使了一个眼色。吴名轩会意，脸上堆满了笑：“对，对，对，是合作，是合作。好，小兄弟，你先看看这份协议书。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可以签字生效。”
哇，天下掉馅饼啊！陈晓呦听了吴总的话，内心的激动无法掩饰，心嘭嘭直跳，接协议的手不由自主地在颤抖。
“我饿了。先点菜吧。我请客。”苏晓晓招呼服务小姐拿菜单过来，她点菜。她不点则已，一点就是大餐！
陈晓呦眼睛却没有离开协议书，他读得很仔细；越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越晶莹发亮，实在憋不住了，抬起了惊异的目光：“吴总，我做法人代表？”
“对啊，你做我和苏总的法人代表啊。我们只信得过你，我的好兄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信你，还信谁？”吴名轩肯定地说。
苏晓晓回过眸来，眼内尽是波光：“晓呦兄弟，别人，我们都信不过，我们只信得过你。我这些年赚了一些钱，我不想坐吃山空。我想搞一点投资。我本人不好直接出面，所以就——”
“你看，吴总、苏总投资，你坐收红利。分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可以拿到百分之十的红利。唉，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好姐姐？”胡龙民可能反戈一击，重新获得了吴名轩的信任，如今和颜悦色地劝陈晓呦接过来。
胡经理的话，让苏晓晓扑哧笑出了声。陈晓呦面色冷峻，他虽然心突突跳，他不信世界上有这等好事情，他过细地阅读了一遍——千真万确啊！协议书上载明，公司法定代表：陈晓呦啊！
“苏姐，你投资的不是日日康保健公司？”陈晓呦提出了质疑。
吴名轩凑向前来，压低了嗓门：“兄弟，我们投资日日康干什么？日日康保健品完全靠做广告打开销路。我是老总，我还不知道它的配方？我们成立一家公司，我提供配方，苏董负责销售，由你出面组织生产，我和苏董暂时幕后操作，龙民，交给你支使，当你的副手，他协助你搞管理。不服从你管理，你开了他，反正日日康，他是呆不下去了。等公司打开局面，我们全部移师过来。我们一定会赚大钱！”
“这不行吧——”陈晓呦有一定的法制观念，他在监狱课堂学过法律，不能侵权。
“怎么不行？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苏晓晓蛾眉上扬，眼内射出令人惊惧的寒光。
陈晓呦不知为什么，他心虚胆颤：“苏姐，说……说没……没问题……就没问题……”
吴名轩阴阳笑：“好，晓呦兄弟，咱们合作愉快！”吴名轩伸出熊一般长满黑毛肥嘟嘟的大手，陈晓呦感觉这手非同一般；他不可抗拒地握了握。
“签字呀。”苏晓晓知道趁热打铁的道理，催促陈晓呦当即签字生效。
陈晓呦突然涨红了脸：“苏姐，这个字我不能签！我不能做不正当生意！另请高明吧。”
苏晓晓突然大笑起来：“兄弟，对喽，看来你成熟了。没错，这种字不能签。你再看这份，这份能签吗？”
苏晓晓从皮包里拿出另一份方案，陈晓呦接过去，埋下头急于读了下去，苏晓晓按住他，将文件塞进一个皮包，连包送给他：“兄弟，拿回家慢慢读，觉得可以签，你就签；觉得有问题，你就拒签。现在我们得行乐处且行乐。上菜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