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安排了丰盛的药膳招待客人,怪不得丁有祥将他的亲友都招呼过来,他的亲友一大桌,陈晓呦招呼兄弟们坐了一桌。一道道菜热气腾腾地端了上来,什么霸王汤、天麻鸡、石斛猪蹄、肉桂党参王八等等摆了一大桌,让人大开眼界。陈晓呦跟着祖师爷也学过草药,他也知道什么药材补阴什么壮阳什么祛湿。丁有祥发现他,有些菜坚决不吃。筷子都不动一下。
丁有祥神秘地拉招待员陈妍到一个角落说:“陈家妹子,你要是让我们的陈总喝一杯药酒,吃一块王八,一片蛇里脊,一片野雉腿,我算服输。我输你两百块,不,两千块!”
“真的吗?”陈妍觉得不可思议,丁老说的都是今天的招牌菜啊!
“那要看你的手段高明不高明了。”丁有祥阴恻恻地笑着,还拿出一个鼓鼓的大红包亮一亮相。
陈妍来劲了,她拿了一壶本公司产的极品正气归元酒,直接过去陪陈总的酒:“陈总,尝一尝我们公司的至尊正气归元酒。这么一杯,可要好几百呢。不是贵人来,我们陈老板都舍不得拿出手呢。”
“我闻一下。”陈晓呦接过一杯,凑近鼻子嗅了嗅,笑道,“给我的兄弟们喝吧。我不喝这种药。”
“为什么?”陈妍媚眼如丝,气息如兰,不胜魅惑。美女攻关,比千军万马还厉害。你看当年的陈圆圆,清兵打了一百年入不了关,她就轻易地做到了。
“陈总,喝一杯嘛,给个面子嘛。”哎呦,陈妍嗲得让人肉麻。
“你给我看看说明书。”陈晓呦拿过酒瓶看了看,原来,他是戒五味的。如果跟了祖师爷学了阴招功法,不能破戒。丁有祥是老江湖,存心要破他的功法,除掉他的一块心病!阴沟里翻船,总让他觉得一只苍蝇吞进了肚子里,一直不舒服!
“行。喝吧。”陈晓呦一句话,让丁有祥大跌眼镜,这小子不知好歹,这药酒里分明泡了蛇,蛇就是五味之一,他是不能碰的!忽然,他很快迷糊了,上次陈晓呦喝过他泡的酒,酒中也有蛇蝎之类,他喝过之后,功法没减退,反而增强了。他这是什么功法?祖师爷不降罪于他?
陈晓呦跟陈妍碰了一杯,小抿了一口,然后仰脖子一口灌了下去,对兄弟们说::“兄弟们,多喝一点,这酒补元气。喝过之后,你说话的底气都要强几倍。”
“陈总,吃一点菜下酒嘛。”陈妍兰指拿了一双骨质筷子,伸玉臂,夹了一大块蛇里脊不由分说直往陈总口里塞。陈晓呦脸红了,他摇着手,但招架不住美女的强逼,他拗不过人家,还是就着筷子叼了下来,喀吱喀吱,大嚼大咽了!丁有祥傻眼了,红包要给定了,还不知道有没有破了他的法力!要是法力没破,红包给了人家,那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得找回来!
陈妍大约看到了红包的魅力,她又敬了一杯,陈总盛情难却,又跟美女碰了一杯,忙说:“陈小姐,你太客气了。我不胜酒力。我的兄弟们都是酒仙。劳烦你陪我兄弟们多喝几杯。”
“好啊,我们来陪美女!”陈总一句话,兄弟跟着起哄,特别是韦光辉,他是本乡本土之人,会用家乡话跟陈妍交谈。
“妍妹,辉哥来陪你!”韦光辉叫得很黏肉。
陈妍不敢拂了老乡的好意,只得与韦光辉碰了一杯。她的确不胜酒力,三两杯灌下去,脸上桃花朵朵了。泡药的酒度数一般都不低,否则难以泡出药效来。
陈妍满面绯红离了席,陈鸿胜夫妇立马过来陪酒。看来,这地方的酒风很盛。陈晓呦深感主人厚道,站起来答谢。接着,陈荣棠夫妇过来了,还是成双成对过来陪客人。陈晓呦只得接受,再喝一杯。他可不敢坐着不动,他得回敬,这点规矩,他懂。这样一来一往,他十来杯酒下肚,感觉肚内开始热力发作,真的有药效啊!喝开了,加上天气的缘故,这酒是冰镇过的,很好下喉,他跟兄弟们又碰了几杯,有点晕乎,现在是谁来陪,他来者不拒,说话也多了起来,现在是豪言壮语,像是不吐不快似的,跟谁都聊得开。
午宴过后,安排客人住进了招待所。陈晓呦住的是豪华套房,一人一套,还是陈妍亲自送进房。但陈晓呦尚处在半清醒阶段,是不会犯低级错误。陈妍其实有事在心,巴不得快点打发他,她惦记着丁老鬼许诺的大红包呢。
陈晓呦警惕性高,他曾经沧海,陈妍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名工作人员,他马上挡驾:“陈小姐,谢谢了。你也好好休息。下午还要辛苦你为我们带队。感谢!感谢!”
陈妍求之不得,抿嘴一笑,软话生俏:“不客气。陈总太客气了。小女子就不打扰了,祝陈总做个香梦。”
门一关,她马上到对面敲丁老的房间门。丁老也是上宾,就下榻在对面。丁老一愣,一对黄鼠狼眼大放光芒:“啊,小妍,我正等你呢。”
陈妍主动关了门。丁老知道她来意,他现在没有后悔药吃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现在不能耍赖。现在的女孩子也不是那么好哄的,她要是怕的话,就不敢孤身深入“狼”穴了。
陈妍也不客气,娇滴滴地说道:“丁老交给小女子的任务,小女子总算完成了。丁老——”
“有。有。有。我早准备好了。”丁老手中攥着一个大红包,他不能轻易放手,另有安排,“小妍,这个你拿去。”
陈妍出手极快,先把红包抓在手,马上抽出来当着丁老鬼的面,指势如流地点起钞来,哗哗数得她心花怒放,压根儿没听老头在咕噜什么。直到红包稳稳当当落入她背包里,她才闪着长睫毛,笑靥如花:“谢丁老的大礼!丁老还有什么吩咐?你不会还想——”
“唉,小妍,你想哪去了?你跟我孙女年纪差不了多少。怎么想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丁有祥显得颇有修养,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样子。
“丁老,有话直说。只要你爽快,小女子一定会不惜代价帮你。”陈妍天生猫脸,双眼波光流转,像吃腥了嘴的猫咪,还想再吃一条。
“小妍放心,丁爷爷也不会让你为难,对不对?丁爷爷听说啊,你们这里能提取断肠草之中的钩吻素和胡蔓藤碱甲。”
“不行,这是剧毒药物,拿出来是违法的,我们有培训。”陈妍吓得脸色都变了。
“看给什么人了?我是用来搞科研。我需要它合成一种治疗糖尿病的药。这是治病救人,是积阴德的。我可以告诉你,我要是合成这种药,那我是一夜成名。你也功劳不少!”
“你可以跟我们陈老板谈啊,他可以转让给你,但你要有合法的手续。”
“哎呀,这回来得匆忙,没想到带这些证明材料在身上,你就帮我偷出那么一瓶,我给你这个数。”丁有祥两根食指交叉成十指。
“十万?”
“一千克。”丁有祥平静地说。
“真的不是非法使用?”陈妍动心了,但隐隐感觉心惊肉跳。金钱有时会蒙蔽她美丽的双眼。
“怎么会?我现在处在事业发展时期,过去,我过尽了非人的日子,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只想搞一点科研成果。现在退出了研究所嘛,搞单干。过去搞出的科研成果,都充公了,白干了半辈子。现在是为自己名誉拼搏,当然要卖力,事必躬亲。但没有公家那块金字招牌,我目前无法接触到一些,一些管制药品,没有这些东西,还真的是巧妇难为啊,我的科研无法进行下去。”
“丁老,你真的是研究员?”陈妍似乎知道另一个版本的“丁教授”。
丁老正色道:“对,我过去的名声越传越不好,众口铄金,随他们说去,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得着吗?我也是吃了思想激进的亏。正因为这样,有的人便乱嚼蛆,但我扪心自问,我丁某一生无愧于天地。”
陈妍吃吃笑了,但笑容马上凝固:“丁老,可不要食言。我信你一回。”
陈妍不敢久呆,马上开门消失了。这个女娃娃把金钱看得太重,屋内传来一声叹息。
陈妍刚掏出自家房门钥匙,陈荣棠低声说:“陈妍,你到我办公室来。我有话问你。”陈妍打了一个激灵:“七叔,你吓死我了!”
陈荣棠笑道:“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有什么好怕的?还是大白天呢。快来吧。”
陈妍只好跟着他堂叔走,她能进来当解说员,还是堂叔之力呢。陈妍走进经理室,原来,陈鸿胜夫妇坐等着她呢。
韦莉莉把陈妍拉过一边:“小妍,搞清他们的路数了吗?”
“陈总应该是正派人。”
“何以见得?”
陈妍脸唰地红了,韦莉莉当然明白一二,她已经考验过对方,显然对方不吃她这一套,韦莉莉严肃地说:“他如果跟那个假教授混在一起,我看有点靠不住。你包里装的什么?”
“没——没什么——”陈妍有一点胆怯,神色慌张。
“我不信!”韦莉莉本来是长辈,她就不客气了,动手抓过她的背包,从中抽出一个鼓鼓的大红包!
“韦阿姨。不是陈总给我的,是丁老头给我的,我发誓!”
韦莉莉恶狠狠地说:“还不说实话!我告诉你,你拿了陈总的红包,可能没什么。你拿了丁老头的红包,我告诉你,你今后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你以为他真是什么科研结构的研究员?屁!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骗。说,他凭什么,给你这么大一个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