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哥，明天有人休息吗？”
“我想想哈…明天没有人休息。”
“那我明天休息。”
“好，可以啊，反正你假多。”
…
“莫运，工服带一下。”
“唔…睡觉呢。”
莫运被括噪之极的电话铃声吵醒，他摸出手机，眯着眼睛划开接听键，然后闭上眼皮倦怠地呼吸着。
“你等会过来帮我把工服带一下，工服在洗衣机的架子上面，我忘拿了…喂…人呢…喂…”
“我今天休息。”
莫运一字一字地嘟囔着。
“啥？”
“我今天休息。”
“那…好吧。”
电话挂断没两分钟，莫运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已是十一点，他洗了个澡，顿觉浑身舒服了许多，将工服刷洗几遍后，丢进了洗衣机里。
接下来…自然是刷鞋了，将污垢细细刷掉…
下楼吃饭时，忽地碰上了一位上楼而来的阿姨，她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警服，不，似乎不是警服，这衣服太过朴素了，只有肩膀处扣有警徽。
她拦住莫运，“我是附近公安局的，来负责这块小区的人口登记，你是几楼的？”
“七楼，”莫运愣了愣，他打量了一下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或许是公安局这三个字在他心头有些分量，致使他并没有离去。
她把笔和纸给莫运，“填一下姓名，身份证号，电话号码。”
莫运接过来，有些犹豫，这是个人信息，她真是公安局吗？
他久久没有动笔，她指向纸上的某一块区域，“填这里，对，这里。”
莫运缓缓动笔，将信息都填写完后，孙羊揉着眼睛走了下来，他警惕地盯着她，语气冷淡，“干什么？”
“用户人口登记。”
“你找我们干嘛？这上面都是租出去的房子，找公司去，街道口小北创意城白然，莫运，走。”
孙羊拉着莫运离开。
她皱了皱眉，没有阻拦。
“理她干嘛，说不定是个骗子呢？看见就该走，你不懂得社会的危险，唉，老子被骗多了，贼恶心。”
孙羊抚今思昔，摇头道。
莫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吃过饭后，孙羊立即表示自己要回宿舍，莫运再三劝留，随他出去逛上一逛，前者沉吟一会后挥了挥手，“我理个发型再回去。”
莫运无语，他伸出手来，“钥匙给我，我没带钥匙。”
“又不带钥匙。”孙羊嘀咕着，将钥匙丢了过去。
“现在钥匙在我这里，你回不了宿舍了，跟我一起去玩会吧。”莫运狡黠地笑着。
“你…”
…
盘果街，是小洪区的一大亮点之一，这里沿路都是饮品吃食，异香扑腾，诱人口鼻。
直让人食指大动，这里的吃食不仅味道好，种样多，而且价格并没有太过昂贵，可以让人接受。
当然，这里的随便一样食品都在莫运上学时的午餐费用之上。
小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莫运与孙佳抱着奶茶，抓着串串，夹着油饼，目光向着四周望去，看看哪家店铺前有人排队，人数多否，受欢迎否。
“你呀，我本来就有啤酒肚，你还带我来这里，让我被香味俘虏，我要是长胖了，你得每天早上陪我晨跑。”孙羊喝了口奶茶道。
“做梦。”
“那边那个是什么，棉花糖吗？”
“过去看看呗。”
…
两人吃了东西，然后走去了两公里外的紫银花公园，散步，小憩，畅谈人生，各行各业，各般前景。
当然，莫运几乎一直属于倾听者的身份，开口极少。
时间流逝地很快，两人又去江边转了一圈，赏了一番光景后，坐着地铁回到了街道口。
小北创意城白然西餐厅。
两人走了进去，晚上生意不算好，并没有多桌人，明档里几人在笑着聊天，两人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明档外一男一女脸色酡红，双眼迷离，两人互捧着脸庞深情索吻，呼吸急促浓重，这还不算，挺着啤酒肚的方头中年男人的手已经渐渐地不安分起来。
穿着黑色短裙的女人自然能够感觉到有火热的大手隔着丝袜在大腿上游移，她伸出手将其推开，可是很快，男人落下去的手又放了上来。
孙羊看见这一幕，脸上没有变化，和莫运去内厨看了看就离开了。
离开时，张瑶已经硬着头皮走向了这桌客人。
孙佳晚上回来时说，那两人互相搀扶着走了。
…
十二月七号。
莫运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今天周六，可得早点去准备着。
对面寝室的周伟打着哈欠，面带困倦地走了出来。
“早啊。”
“早。”
“王明早上又打电话我，连个懒觉也不让我睡，困死了…”
…
上午莫运一人坐镇沙拉档，横扫一切来敌。
下午，莫运坐阵披萨档，沙拉大批大批地来，孙佳的目光落在寥寥几张披萨单子上，莫名有些羡慕，“运哥，咱俩换一下呗。”
莫运嘿嘿一笑，“做梦。”
笑声未落，打印机“滴滴”地响，单子像甩出的扑克牌一样，绷得笔直，然后落在台面上。
孙佳幸灾乐祸地笑了笑，认真干起活来。
莫运将单子按照时间依次摆好，扣起袖子，加快着速度，手指如雨点般点在面团的边侧。
认真干活时，时间是消逝得那么快。
莫运擦了擦额头的汗点，抬头看了眼大厅里寥寥几位客人，微微松了口气，桌上的单子数量已经不多了，现在估摸着七点半到八点之间。
胡宝卫的援助来得十分及时，莫运把搓好的面饼放在披萨盘里交给他，他负责抹酱，放芝士，摆披萨小料并塞进烤箱里定时。
两人配合，披萨的出餐速度快了不少。
外卖打印机忽然“滴”了一声，胡宝卫伸手掠来，而后拍在台面上，“金枪鱼玉米披萨。”
莫运皱了皱眉，外卖到来腾出手时必须第一时间做，这和堂食不同，无论是外卖员还是点餐客户，都不会容忍长时间的等待。
他立即着手做起外卖来。
张瑶快步走来，蹙起眉催促道：“A15的披萨，什么时候好，他们已经等了四十分钟了，你们能不能快一点。”
莫运也很无奈，一个个面团都是需要用手搓出来的，平均下来一个披萨需要十三分钟左右才能端上披萨碟出餐。
就算两人配合，这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且他一下午都没停过，还需要证明什么吗？
对于外场人员的催促，莫运早已习惯，心里更是不会泛起丝毫波澜，他扫了一眼台面上的单子，手指前沿继续滑开面饼，“在烤箱里，现在应该好了。”
上一批送进去的两张面饼，已经切好送走一份了，另一份却迟迟没好，莫运没有太过专注，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团上，搓，搓开。
胡宝卫停下抹酱的动作，他也是一直忙到现在都没有停，十分十的认真态度投入其中，神经一直绷紧，有点累，也有点刺激。
他戴好专用隔绝高温手套，打开烤箱小门，高温铺面而来，他吸了口气，却发现是凉的。
“披…披萨糊了。”
胡宝卫看着手中已经呈焦黑色的披萨，有些不知所措地迎上几人似责备似平淡的目光。
“那披萨不要了，丢烤底下，这个做食肉披萨吧，赶紧出了。”
莫运皱了下眉，将手中的面饼摊在披萨盘中，搓起下一个面团来，他知道，胡宝卫忙忘了，一时没给披萨定时，所以才会如此，不过问题并不大，现在赶紧给客人安排一个出来就好了。
“我怎么和客人说。”
张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叫她怎么回复客人，让他们再等十分钟？
良野看都没看她一眼，“胡总，弄快一点，我放烤炉里面，肯定要快一些。”
“好，马上好。”胡宝卫虽然在说话，但是动作没有半分停顿。
张瑶无奈离去。
很快，这份披萨就被塞进了烤炉。
莫运也将外卖披萨搓好了，摊在披萨盘中，胡宝卫已经镇静下来，撒起芝士…
几分钟后。
周伟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良野你看一下披萨别烤糊了。”
这一句话响起，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来，却见良野色变，“坏了。”
他拉开炉门，夹出披萨盘，披萨的边侧已经焦黑，“莫总，再搓一个。”
莫运点点头，休息了两秒，才开始动手。
张瑶一直盯着明档，瞧见披萨盘被夹出，立即就走了过来，但是她发现良野把披萨塞进了烤箱底部。
客人能等吗？客人可以容忍吗？她忍不了了。
她走到莫运身前的窗口，冷声道：“披萨呢？”
“糊了，稍等一下。”莫运头都没抬，他必须赶快把手中的面团搓开，烤箱铃声响起，胡宝卫取出外卖披萨，让其从烤盘中滑出，落在披萨碟似的木板上，拿起半圆披萨刀切块。
张瑶知道披萨糊了，但是她依旧要问，她想看看明档之人会给出怎样的答复，但是却没想到莫运的回答如此平淡。
“糊了？怎么稍等，一个披萨十多分钟，你们去说？还不做快点，要我教你？”张瑶语气骄横，鼻腔火气涌动，声音尖利地刺耳，像是有爪子在玻璃上抓出白痕。
莫运有些不快了，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搓好的面团用巴掌托起，摊子烤盘中。
“你那么慢干嘛？搞快点啊，真是的。”
孙佳瞧着沉默的莫运，突然发出喝斥，露出嫌弃的意味。
莫运呆了一下，自己做错了什么吗？他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瞥了孙佳一眼，后者正摇着头，似乎以示他的不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