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谁派你杀我的!”段楼钰已被打得鼻青脸肿,额头还破了口子流血,膝盖跪按反扭着刚才打他最凶狠的囚犯。
被他打的人已脱力趴在地上,“没想到你一副瘦弱书生样,还这么耐打。呸!”这人说完吐了口血沫子,“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都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我怕什么,小白脸你别怪我,反正你都出不去了,我只想给我那娘们最后留点钱。”
“我没杀人!清者自清,我一定能出去的。”他松了手靠到一边墙上坐着喘息。
“呵,看你都是第一次进来,牢里跟牢外一样都是要钱疏通的,有钱饭菜都分个三六九等,没钱吃猪食,有钱龙肉都有得你吃。你进来这么久,半个人都没跟你打照面,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看你样也长得讨娘们欢心,怎么就得罪个娘们来收拾你。”
段楼钰瞳孔一缩,“你是说是有个女人要杀我?”为什么他第一反应想到的却是蝶儿,不,不可能,是他想太多了。
蝶儿已经解释过,这是上面要做保密工作,她是有苦衷的。
意识渐渐迷糊……
某个山庄。
“彩蝶,别说家里,就连这片林子和庄子都是你的,还有我们未来的金疙瘩的~”
“老爷,妾身才入门没多久哪儿那么快来个金疙瘩呀~”
“今晚我努力一点就有,要不……”男子凑近彩蝶耳朵亲了过去。
“死鬼~讨厌~”
段楼钰从树上跳下:“你们在做什么!”
“大胆贼人!你……你别乱来,老子钱大把,但这媳妇绝不能给你。”四十几岁的贾员外护着菊彩蝶。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菊彩蝶惊慌躲在贾员外身后。“相公,莫怕,这是我……师兄。”
“你们什么关系!”
“相公我跟他真没什么啊,你还不信我么?”菊彩蝶搂着贾员外胳膊看着委屈极。
“那他来干什么?”
“蝶儿,我来接你了。你不是说会等我的么?我说过一个月后就会回来找你!你为何嫁给这个老头?”
“你走吧,我已经嫁人了。贾郎对我很好,还不介意我,你看刚才他以为打劫也护着我就知道了。而且贾郎也把我赎身了,那我便是他的人,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啊!”
段楼钰一剑抹喉,贾员外死了。
“贾郎!贾郎!你疯了!疯子!你这个疯子!”菊彩蝶抱着贾员外晃着喊他。
“现在人没了,你跟我走!”他猩红的眼里只有她在乎这个老男人,怒意中带卑微的奢求。
蝶儿她不爱他了……
“你真的爱我?”菊彩蝶心生一计,搂着他的腰。
“我满满一颗心都是你,你还不信……”嘴被菊彩蝶的唇堵住了。
“师兄,我要你……如果你还爱我,证明给我看。”菊彩蝶扯下他的腰带。
“蝶儿!你……”他抓住她的手。
“你不是说你爱我么……原来都是骗人的~”
“不……我没……”
一番温存过后。
两人躺在厚厚的枯黄落叶上,但多了一抹血色。
“师兄你爱我,爱到什么程度?”菊彩蝶趴在他身上,一手摸索着他旁边的剑。
“很爱很爱……”他摸着她的秀发,他的蝶儿终于属于他的了。
“那可以为了我去……死!!!”所有的序章都像为了这一刻,琴弦崩断了。
“为什么!”正当菊彩蝶想拿剑刺上段楼钰,但被他反应迅速剑反向刺进她的腹部。“你都是我的人了,不是说好一起走吗?!”
菊彩蝶出乎意料,万万没想到最后作死了自己。
菊彩蝶想到很多小时候的回记忆,“跟你走?回去过那被上面的人控制的日子吗?跟着你,过三餐不稳的日子吗?难得我找到个大水鱼,还对我好!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把我的下半生的幸福抹杀掉!”
“你不是说过我就是你的幸福?难道我爱你还不够?”
“你的爱值多少钱?可以换金山银山?
没错,我们是青梅竹马,住的是漏雨的破庙,病了也没钱看大夫,靠死撑活过来,吃的是别人舍的馊馒头,还跟狗抢过饭,去偷包子被人追着打……
最后被干爹收养了,你做戏子、我做艺娘,还不是当别人的扯线木偶,还不是为了一口饱饭,为了那个钱字。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我本来可以做这富甲一方的地主婆,我还没在贾家站稳脚,至少我要给贾郎怀一子才能分家产,本来想跟你借种,万万没想到……你警惕性随时都这么高呵呵……”
看着她最后激动得吐出了一口一口鲜血也要说。
段楼钰看着这样狰狞的菊彩蝶很陌生,他强迫一手抱她在怀里,抱得紧紧的,仿佛这样,他那个蝶儿就会回来。
“段楼钰别傻了,那都是骗你的,我说几句撩拨你的话,你就给我像狗一样去抢食物去打架,偷的钱都归我用,有什么不好?除了你,我也对其他枕边男子说过,他们都跟你一样心甘情愿给我钱花……”
“啪!”段楼钰一把推开她,一掌扇过去,他不想……一点都不想听她说下去。
菊彩蝶发髻散乱,捂着被打的半边脸,眼里都是淡然,“看吧,你跟那些男人也没什么两样,装什么谦谦君子,呵呵呵哈哈哈……”
“闭嘴!闭嘴!你骗我的,你骗我!”迷失在被背叛的痛苦中,忽而又抬头看被他打的脸和身上的伤。
“蝶儿!你……我……我不是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真的。”不,有一刻他真的痛苦到想杀了她让她闭嘴。
菊彩蝶用带血的手摸着他的脸,“段……段楼钰你这会,倒让我欣赏你了……你这人就是太傻了,太蠢了,不过我就喜欢你这么蠢,那就可以让我欺负你……钰哥哥……”
“别说话,别说话,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
“唔唔~钰哥哥,蝶儿这辈子好苦……好苦……如果有来生,我不想再这么苦了……”
“不!!!”段楼钰醒了过来。
刚才的不是梦,是蝶儿死之前的事,蝶儿不是遇到山贼身亡的,是他……亲手杀了她。
是他太伤心,后来不记得了。
那便想明白了,她跟段青山合伙骗了他!
呵,菊彩蝶说得没错,段楼钰啊段楼钰你真的很蠢,还被同一个女人骗了两次,两次都想至你于死地。
他终于想起今天那一杯一杯被劝下的酒,不是庆祝她新生、他们重逢,不是希冀他们未来的日子,是一杯杯精心策划送他上路的苦酒。
我就这么不值得被你爱,只要没价值你就会随手弃置的棋子么?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