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几位哥哥可是想爷家的晚膳?”
大阿哥拿出那本小指南:“哼,四弟,你今天做了什么好事你还不知道!这是什么鬼?爷满屋子都是封条!”
三阿哥:“爷的书库都被你封了!你太过分了吧!”
太子:“孤倒是欣赏那份指南上的条文,真是周到。但是四弟能不能通融一下孤?”
“几位哥哥实在令弟弟不省心,你们都是成熟的大人了,是要赚银子孝敬皇父的,还问皇父借钱~”
三位皇子脸一红:四弟不必说得那么扎心!
“但那什么肉都被你收刮封了起来是不是太过分了!”
“爷让人留了鸡蛋给你们啊?鸡蛋也算肉的,要不你们孵蛋养大?”
大阿哥:“你你你!”
“况且你们欠的不算多吧,随便几个古董就能还上了,何必拖呢?”
雪拿出他们的画像,“看看,弟弟还给你们画了画像,几位哥哥看够不够本人英俊?”
太子:“四弟还真打算张贴?”
“是啊,浆糊都准备好了,等明早爷就监督下面的人贴上……”
大阿哥:“还!马上还!但那什么分期还是不是真的?”
“当然喽,不过是按现在的利息,只是每期多那么点钱,大哥你肯定能还得上的。”
三阿哥:“爷也还,分期那种!”
太子:“孤现在就还!”
他们三个可丢不起这个脸,都不知皇父怎么看他们。
“成啊!苏培盛,把算盘拿给爷!”
一阵噼里啪啦之后,“几位哥哥请拿好回执,一式两份,上面给你们写好了分几期,还有拿个利息是按当日钱庄利息算的,户部还会提前派人“提醒还款”服务,包你们不会忘。啊,还有你们是还款第一人,鉴于此,明天我会把你们写上光荣榜。”
三位皇子石化看着手中的表石化了,四弟本来就是魔鬼,怎么还想到这种法子,怕是下了趟地狱再爬上来的修罗。
三阿哥:“还有光荣榜?!四弟大可不必吧!”
大阿哥:“就是就是!”
“那就写头尾的字,没人猜到的~”
三位皇子:猜不到那是傻子吧!
“三位哥哥真是给我这个“充盈国库”计划作了表率,真是宠爱弟弟,弟弟会在皇父面前提及哥哥们有多提携弟弟。”
太子:“四弟,不必了,我们这么做是应该的。”
“几位哥哥用过晚膳没?要不……”
大阿哥:“不用不用,不知爷厨房那些肉……”
“苏培盛马上派人去解封!人也撤了!”
苏培盛:“是。”
“有劳四弟,那孤先告辞。”
“苏培盛,送送几位哥哥。”
苏培盛:“爷,你今日这出,明日会不会惹来一堆弹劾?”
“我当然预料到了,不过爷可没抄家,东西还在他们府上啊,只是不能动而已,他们没有亏。”
“说的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让他们吃那些下人才吃的……”
“有鸡蛋,比一般普通人家强多了,若是受不了就快点接受我的还款方案那不就能实现吃肉自由。”
苏培盛:“福晋?”
“你先出去吧。”
苏:福晋怎么没通报就闯进来了呢?还好是爷宠着,换着其他格格早拖出去了。
“爷~今日人家跑了好多地方,可累死我了,还是宅在家里的日子好。”
“不许用爷的样子撒娇!你真是大胆!不是让你别给爷闯祸吗?”
“登登~你看,第一批还款!三位皇兄已经签了分期还款,这不就说明我的法子成功了。而且出名嫉恶如仇的四爷会怕朝上那些弹劾?”
“你昨天只跟爷说了治蝗,可没说追讨国库的事,后院不得干政,你可知……”
“知!当然知!但我就看不过那些户部的人欺负你嘛~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法子好?反正明天也是我去怼那帮臣子,亲爱的你就放心吧。”
“惹祸精!”点了下她额头。
“嘿嘿~反正你会帮我兜着的。”
十三在窗外:“爷,有事急报!”
“咳咳,进来吧。”马上变正经。
“十三有要事禀报。”
“福晋是爷的女人,有什么事就说吧。”
“是!段公子已经安置好了,而且他似乎以为咱们是为了他这本帐子才救他的。”
四四和雪都看着那本小册子,挑了挑眉。
雪接过看了看,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哎呀,看来天助我也。做得不错,这个月加俸禄。对了,他貌似求生意志不高,看着他点,别让他自杀了。”
“谢主子,我们会好好看着他的!”
“走吧。”
“上面写了什么?”
“亲爱的你看看。”雪递给了“福晋”。
“砰!”“贪庄枉法!目中无人!草菅人命!为非作歹!好,好得很,一帮中饱私囊的水蛭!”
“哎呀,你轻点拍,那是我的手!这些黑料随便一条都能引起朝堂轰动,若是以这些要挟帮忙做事,的确是高。幸亏小黑账现在落到我们手里了,本来没多少底气,现在看来明天我不用怕他们了。”
“这小黑账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我们抄多一份给皇父好不好?但是他看了会不会气到中风?”
“不急,我们可以一点一点渗给皇父。你果真是我的福星,这些黑料,就算我派人盯着都收不到这么详细的。”
“嘿嘿~那你得好好宠着人家~说不准哪天我就跑了。”
“你敢?爷就算打断你的腿也要把你养在身边。”
“嘶~你说情话就好好说,说得我都感觉腿疼。”
————
“真有个什么榜,上面这不是索大人你吗?哎呀,索大人你欠了那么多吗?”
“哼!四阿哥还来真的!”
……
路过殿外大臣,欠了国债的都榜上有图了。
三位皇子松了口气,还好昨晚截住了四弟那个疯子,他真的敢!
康熙昨日都有耳闻了,他今天就想看老四想怎么演?
憋了一肚子火的明珠第一个忍不住站了出来,“万岁爷,臣有事启奏!”
“哦?爱卿有何事启奏?”
“臣要告发四阿哥,带人私闯臣府上,还贴上一屋子的封条,干预臣府中家事。而且不止臣一人,朝中同僚都遭受此待遇,臣恳求万岁爷罢免四阿哥户部一职,收回派去府上的人?他们实在长得凶神恶煞!吓着了臣的家眷。”
“臣附议!”
“臣附议!”
排山倒海的“臣附议”,大臣都暗自笑四阿哥今天会“死”得很惨。
“胤禛,可有此事?你有何解释?”
“咳咳,请皇父看看儿臣昨天整理出来,在各位大臣府上的财产目录,而且这都是粗略估计的。”
各位大臣听了背后一凉,没想到他还会呈上这个,都趁他们不在家做了这出。
康熙看了看,里面列表清晰,每位官员府上的财产状况都记录得一清二楚,还对比了国库欠的账面,明明是足以还上的,他们就是不肯还,一直拖着。
有胆大的官员偷偷瞄了瞄康熙的面色,虽然没露出什么情绪,但那眸光想把手上那份册子给烧个精光。
“皇父,你都看见了,诸位大臣府上的确有困难,所以儿臣还给他们制定了财务计划,又能如常生活又能充盈国库,这两者平衡的法子,我可是想到快头秃才想到的。
而且三位哥哥也觉得好,马上就签了还款协议,这不就是站在儿臣这边,力证有效吗?
但是今日怎么那么多怨声?是不是小四做得不好?
小四也是得了皇父的允许,才敢带着令状拜访大臣们府上,怎么就私闯了呢?
他们都那么“穷”了,怎么还不懂节制?
万万不能再这样,我怕到时下雪,他们都没瓦盖了。
请皇父看看那份京城某条村的人均收入和开销情况,再对比儿臣做出的方案,儿臣的方案绝对有过之,绝对让大臣能维持日常需要。
儿子一来没抢,没打,没扣,还花了一大堆心思替他们拟方案,究竟是哪做错了?请皇父提点。”
这老四还拉上老大他们,现在还抛给朕,“呵!这法子的确“妙”,但你这牛脾气一直都不改,像头牛一样横冲直撞,成天给朕得罪这个,得罪那个!才惹众怒!看来是朕的错!朕对你缺乏管教,没好好收拾你!”
接到了康熙的指示,雪马上跪着认错,“皇父说的是,儿子的确做得有点过,但绝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死也不会改的。”挺直了腰杆,头还撇向一边,轻哼了一声。
“你……你……你们看看他,这得性!都不知像谁?”
“儿子是皇父的儿子,当然是像皇父喽。”
“你!你还敢驳嘴!”康熙飞过一本册子下地。
雪还缩了缩脖子交足了戏,但还是挺直了腰,势要跟康熙抗衡到底。
所有人看康熙真怒了,都跪了下来。
“请皇父息怒!”
“请皇上息怒!”“请皇上息怒!”……
索额图:“四阿哥还涉世未深,处事是不够圆滑,但他也是想替万岁爷分忧,请万岁爷勿动肝火。”
“臣觉得四阿哥的方案也不错,我们的确手头紧,但分期还还是还得上的,但是四阿哥我们真的受不了那些咸鱼腐乳,不知能不能一人退一步?”
“咸鱼腐乳还挺好吃的啊,那一人退一步,只要你们签了分期还款协议,我就把府上的人撤回,你们可以随便吃,但其他花销真的不能动,你都穿破洞的里衣了,怎么还打肿脸充胖子呢?早点还清,早点撕封条,没得商量!”
大臣:谁说我穿破洞的里衣!谁说我装胖子了!
“那……那外面那个板子可以撤了吗?我们都是有头有面的臣子……”
“成!只要你们签了协议,我就撕了画像,把你们的名字写上充盈国库光荣榜!”
“还……还有光荣榜!”
“各位大人,你们都替大清做了好事,当然要上光荣榜的,我还想每月登在月报上,给你们宣传!还要派去边疆,让驻守的将士认识认识你们,鼓舞士气!”
“这这这……”
“放心,绝对写你们的好!到时候大清的百姓都知道你们的名字,多威风啊!”
康熙:“嗯!鼓舞大清将士这法子不错,就这么办吧。”
……
一唱一和中暂时了结了这庄事。
——
康熙:“还不跪下!”
“是。”雪跪下,磨着膝盖挪到他旁边。
康熙没想到他还挪过来。
“你看你,现在跪没跪样。”
“那皇父你找人给儿子示范什么才是跪样?”雪低着头嘟囔着。
“还驳嘴!”康熙随便拿起个折子就敲他脑门。
“哎哟~疼疼疼~疼死了!”雪夸张的捂着光脑门。
“装!刚才在殿上还装不够?”
“还是皇父你的戏足,才能带动儿子的演技飙升。”
“看你随便让我写个什么追债的状子,结果还贴了一堆自己拟好的东西。你就不怕今天被那帮老人反吃你一口。”
“儿子又没欠款,就算他们反咬,我也有足够把握功成身退。现在这些同意还款书不就力证儿子的法子有效?明日儿子就给你看第一批还款的账目,皇父你就别气了,要是多了桃花纹,额娘还嫌你老呢~”
“呵,你真是换了个人似的,平日不见你说这些。你是不是抓到他们什么把柄了,怎么功成身退?”
“这个嘛,我们保持神秘感,等日后我给你准备惊喜,嗯?”
“哼,做戏做全套,给朕出去跪着,不到中午不准起。”
“啊?来真的啊,那能不能赏个垫子?”
“还垫子?你是想跪倒日落?”
“哦,不不不,福晋还等我回去,不用垫子,我马上去跪!”哎呀,早知今天穿好护膝出来。
小时候也被外公罚过,但好歹有垫子呀,古代要不要这么硬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