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都对了，这个式子有点问题。”何书瀚拿起铅笔。
孟楹凑到他面前。
何书瀚重新化简一遍之后，大橘猫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再试一个。”
“不累？”何书瀚笑着拿起水笔。“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这点东西在学校是要讲两三天的。”
“没事，我觉得我懂了。”
“懂了就好，那给你再写一个。”
孟楹第二次把草稿纸给他看，少年满意地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继续说后面的吧，感觉你的综合应用不太行。”
“确实不行，我很讨厌应用题。”孟楹皱眉。
“可是出卷老师不会由着你的喜好来出题，他们只会考虑到课本上究竟讲了哪些内容，根据那些内容来出题。所以你不能对课本上的东西有太多的主观态度，这样会直接影响你的学习状态。”
孟楹乖乖点头。
虽然喜欢数学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要不努力努力试试看吧。
“应用题的话，我也不能给你每一道题都讲，但是可以教你方法。真正做题的时候，你还是要靠你自己。”何书瀚耸肩。“给你把书上的例题都重新梳理一遍吧。”
“我就是有的时候搞不懂哪个设为x哪个设为y。”孟楹挠头。
“这好半，初中的二次函数的题目大部分比较简单，他问的东西就是y。比如告诉你商品价格是怎么变化的，最后问你在哪种情况下利润最大或者销售额最大，这个时候你就应该把题目里的利润或者销售额设为y。”
孟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肯定地点头。
他这么一说的话，好像她突然就全明白了！之前每次都纠结那么久的问题，现在好像也不是很难了！
“明白了？”何书瀚笑着提问。
“明白了。”
“现在能做题吗？”
“应该可以吧？”孟楹的气势瞬间弱下去。
“那你先在草稿纸上把练习册里的前五个题目写一遍给我看看。”
“好。”
何书瀚单手撑着脑袋，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的侧颜。
为什么一个刽子手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为什么一个刽子手也会有这么漂亮的一面？这让受刑者怎么才能做到决然地跪在刑台前？明明只想心甘情愿地跪在她一个人面前的。
只是看她偶尔皱着眉头思考的样子，还是会有点心疼。毕竟这不是现在她就必须全部搞明白的东西，一切都是学校的锅。烦得不行，真把学生当成学习的机器呢？
“四月份的月考是什么时候？”何书瀚无意识地在她耳垂上捏了一下。
“清明节之后吧……我不太清楚。”孟楹依旧没抬头。
“会考二次函数的所有内容？”
“应该会，因为我们都已经学完了。”孟楹委委屈屈地接话。“还有物理化学也是。”
“化学？”何书瀚皱眉。“你们已经开化学课了？不是初三才有吗？”
“我们老师说，初三是用来总复习的一年，顶多用半个学期来结束所有新课。所以我们这个学期就提前把化学课给开了，说是给下学期省时间。”孟楹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过我们目前学的化学还挺简单的，大部分都是实验。物理已经开始讲电学了，我有点迷糊，一会儿你还得帮我看看物理。”
“物理已经学电学了？”何书瀚更加震惊。
“昂。”孟楹弱弱地挠头。
“你们学校老师都疯了吗？按照教学大纲，化学应该是初三开设的课程，电学也是初三才会学到的内容，数学居然还已经把二次函数的东西全讲完了。为什么要急急忙忙给你们讲这么多？你们真的全都能听懂？之前的力学已经全搞明白了？数学的平面几何已经全理解了？”
孟楹瘪嘴。
“急急忙忙全讲完了之后，初三干嘛？每天做题写卷子？有病吧？”
要不是考虑到现在在图书馆里不能大声喧哗，不然这会儿他早就炸毛了。
搞什么飞机？领导疯了，老师跟着疯？然后就把学生也逼疯？
教学大纲这种东西，每学期开学之前，市里的老师都要统一开会商讨才能确定下来。所以一中的那帮老师现在在干嘛？不顾市里的教学大纲安排，自己疯了一样往前赶进度？
问题是赶了进度能干嘛？学生不理解，老师讲太快，等到初三开始复习的时候，哪哪儿都是问题，到时候又来飞速解决问题吗？
难怪听说最近一中的学生惹不得，一个个都快被巨大的压力逼疯了。
妈蛋。
之前孟楹月考之后还委屈巴巴地给他打电话，声音里还带哭腔。他差点以为她又在学校受委屈了呢，结果居然是因为月考数学答题卡反面几乎全空白。当时他觉得可能是她考试的时候太紧张才会写不出来，原来是真的不会。
气死了。
孟楹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掏出一个不二家棒棒糖，递给他。
“好啦，你现在就差在脸上写出‘我很生气’四个大字了，别生气。”孟楹笑着拍拍他的胸口。“这个东西我也没法自己做主，对吧？学校的安排就这样，我也只能跟着学校的进度走啊。”
“真的不累吗？”何书瀚把她的头发拨到脑后。
“累。”孟楹老老实实地承认。
怎么可能会不累啊？一天下来，主科三到四张试卷，物理化学各一张，合计一下，每天的作业量就是五六张试卷。这才初二就每天“畅游”在试卷的海洋里，能不累吗？心理压力也大，每次到考试就心慌。
烦躁得不行。
何书瀚扣住她的脑袋，低头，借着角落的遮挡，轻吻下去。
傻瓜啊，这么辛苦也不跟任何人说，你是要急死我还是心疼死我啊。这大橘猫的脑瓜子里面是不是只装着知识？
“黑眼圈都出来了，这段时间睡得很晚？”何书瀚把脑袋埋在她的肩窝。
“嗯，你每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写卷子。”孟楹无奈地叹气。
何书瀚揉揉她的后脑勺：“要不你别跟着学校的进度走吧？跟着市里的进度？”
“那我的考试怎么办？”孟楹也纠结得不行。
她不是没想过放弃学校的进度，转而跟着市里统一的教学大纲的进度走。然而学校出卷的试题进度就是参考本校讲新课的进度来的，目前大纲的进度落后一中的进度不止一点，如果她跟着大纲走，考试不得场场滑铁卢？
可以是可以，但是看了总会心里不舒服的吧？再说了，月考成绩直接影响班级在年级里的排名，万一她一个人拖了整个班的后腿怎么办？
好烦啊！
“先别烦了，乖乖做题吧，其他事情等你这些内容全部搞明白之后再去想。”何书瀚笑着在她脸上轻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