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生活不比之前初中那么悠闲，几乎每天都是练习册和试卷，快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学的东西更是比过去难了不少，要不是身边这几个朋友都还在相互帮着，指不定谁就要掉队了。
这段时间何书昊也很忙，不过听说他好像在忙点别的事情，时不时就往舅舅那儿跑。在考完了保送考试之后，更是整个人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过大家的学习小组倒是没少了他的份，每次都看得何书瀚一脸茫然。
“你最近不是考了保送名额吗？怎么还这么忙？”
“朋友的事情。”何书昊似乎并不远多说什么。“跟你们没什么关系，没事。”
孟楹也在好奇最近的事情，只是在听何书昊这么说了之后，也稍微收了点自己的好奇心，继续琢磨折磨人的数学。
——之前刚开学的时候还信誓旦旦说着自己应该会和四大天王一起学理，现在属实打脸。高中阶段的理化生对她这个小脑袋瓜来说还是难了些，不过幸好学校并没有很注重文理科的任何一方，九门课依旧排得整整齐齐，高一上学期结束的时候，孟楹就差不多看到自己的偏科情况了。
好在家里人支持她的一切决定，所以在高一下学期开学的时候，孟楹就怀着极大的歉意和四大天王说了自己之后的计划。令她意外的是，大家并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而是依旧笑嘻嘻地拉着她组新学期的学习小组，每天放学后都会在教室里自习到吃晚饭的时间，去食堂吃过饭回来，正好接着班上的晚自习。
效率是肯定有的，毕竟大家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养成了绝对良好的学习习惯，而这种习惯也自然被带到了高中。何书瀚他们在理科方面继续突飞猛进，孟楹乖乖地每天整理好政史地的难点去找老师答疑。
因为在寒假前就考了保送名额的考试，何书昊在拿到国内TOP2大学的保送名额之后，这学期就可以说是没什么事了。不过心里依然因为那件很重要的事情烦得不行，还是时不时就去舅舅的工作地点看看。
因为正好想起舅舅在他上学期还没放假的那段时间的异常，甚至整个寒假都没见着人影，再加上现在何书昊的异常，何书瀚难免不想多，还是抽了天时间出来，趁着去上吉他课的功夫，下课后直接拽着何书昊在烧烤摊坐下。
何书昊依然嘴贫：“干嘛？小孩今天请客吃夜宵呢？咋的了啊，考试拿满分了？你数学考满分不是正常操作吗？难不成是英语？”
“解释解释最近的异常呗？我可都看出来了啊。”何书瀚闲闲地看着亲哥。“要是今天不说的话，回去我就跟妈妈说你在学校招惹孟楹班上的小女生，我还让孟楹帮忙作证。大不了玉石俱焚，你承认你早恋，妈妈发现我早恋。”
准备开啤酒的人结结实实地被弟弟这番没头没脑的话惊到，连手里的酒瓶子都差点没拿稳，想了想，还是忍住那股想把酒瓶子往弟弟脑袋上敲的冲动，乖乖坐好：“谁跟你玉石俱焚？你们语文课就教了些这啊？想听啥？”
“没啥，就是你从上个学期开始往舅舅那里跑的原因。”
“你跟你女朋友谈恋爱，我还不能去找我的单身老舅聊人生了？”
“你扯，继续扯。”何书瀚已经把手机拿出来。“老妈的亲情号是……”
“哎哎哎！”何书昊急急忙忙把弟弟的手机扑下来。“我说我说，没事把爹妈扯进来干啥！”
“那你说。”
何书昊叹了口气：“就是黎思的哥哥啊，跟我同班的那个禹梓铖，你不是认识的吗。之前黎思不小心看到了她哥藏起来的文件，说是禹梓铖的妈妈生前的一些记录，里面正好有体检报告，说是他妈妈其实是因为遗传病去世的。你想啊，遗传病遗传病，禹梓铖的外婆是这么去世的，禹梓铖的妈妈是这么去世的，那……”
何书瀚已经睁大眼睛。
黎思就是何书昊喜欢得不行的那个小姑娘，和孟楹同班，也是老师手心里的宝。但是小姑娘在班上就是透明人般的存在，孟楹其实跟她也不怎么熟来着。至于她哥——其实也不能算是她哥，就是重组家庭各自带来的小孩罢了——在何书昊班上，何书昊能待的班级只能是尖子中的尖子，所以禹梓铖的成绩在全年级也是最顶端那么几个位置，这人的成绩也是让何书瀚佩服的。
再者，禹梓铖长得也不差，黎思更是能让何书昊都每天跟个跟屁虫似的，两个人各自的追求者自然不在少数。不过禹梓铖对妹妹的保护还是很好的，在妹妹现有的所有追求者里，只有何书昊是能接近黎思的。
等等，重点不在这。
老哥刚刚说啥？！
“禹梓铖已经去检查过了吗？是舅舅找熟人帮忙做的？”何书瀚死死盯着哥哥的脸。“检查结果是什么？”
“确实已经做过检查，也确实是舅舅找业内的熟人帮忙做的，结果……估计你也能猜到。但是因为跟血液科有关系，舅舅是个外科医生，能帮上忙的地方其实不多。”何书昊叹了口气。“现在确诊的事情只有我、你、禹梓铖自己知道，还有舅舅。我连黎思都没敢告诉，禹梓铖自己是肯定不会跟黎思说的。你回去之后也别跟孟楹提，我不想让黎思知道。”
何书瀚默默点头，看着已经端上桌的烧烤串，一时间半点食欲都没了。脑袋里在嗡嗡作响，甚至眼前都开始冒白光。
“然后就是老舅自己的事情了。”何书昊瘪瘪嘴。“你之前不是还问为什么整个寒假甚至过年都没看到老舅吗，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
“老舅一个同事去世了，那个同事是他学妹，之前就很照顾的，现在人没了肯定难过。然后呢，老舅在追的小枫姐姐也跟他学妹关系不错，在那个学妹去世之后，小枫姐姐可能受不了吧，就辞职了，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你想啊，要是孟楹因为她好朋友去世受刺激，然后消失在你面前，你能好受吗？”
何书瀚彻底没食欲了。
好像脑容量都不足以让他一下子接受这么多消息。
小枫姐姐……那可是能让老舅这样的人都神魂颠倒的啊，怎么会就这样辞职离开了呢。是因为朋友去世吗……难怪这么久都没看见舅舅呢。
像是意料之中，两兄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不过幸好在回家之前及时调整回来，这才没让爸妈看出些什么，也就是揪着俩兄弟的耳朵唠叨着“怎么又出去吃不干净的东西了”。
回到学校，再次看见孟楹，何书瀚想起之前老哥的嘱咐，还是默默把那些消息咽下去，接住那个一路小跑过来的少女，抱在怀里转了一圈。
“啧啧啧。”旁边的何书昊连连咂嘴。“恶心。”
——然后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弟弟一脚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