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忠勇朕已经知道了,之前孙爱卿在奏疏上早已向朕多有表述,如今见到了果然如此。
“孙爱卿,今军营还有多少人?”朱由校赞美了鲁钦与周遇吉后,又问孙传庭关于目前京营的问题。
“回陛下,这是当前京营兵士、兵器等详细数目,请陛下过目。”孙传庭令人取出一本账本然后由王承恩转交到朱由校手上。
“此前京营名册上有十一万余人,但实际在营的只有不到五万人,经过微臣大力整饬并清退一部分人,目前京营有一万九千六百七十六名官兵实际在册人员,并且年龄在十六岁以下,四十五岁以上者,皆已派发银两遣散。”
朱由校接过账本翻开,发现京营的种种问题,如士兵缺乏训练,火铳火炮数量少且许多生锈不能用了,军营管理混乱等。
自土木堡之变后,国家承平日久,大明军队尤其是京营素来训练松弛,营官多为纨绔,兵慵将懒,吃空饷喝兵血。军队将领通过吃空饷养自己的家丁,那样不但徒耗钱粮,还因此增加了无数拥兵自重的军阀,如左良玉、吴三桂等,在投降鞑清后成为鞑清的刽子手,大肆屠杀同胞。
战争从来就不是靠所谓的正义性打赢的,而是靠实力,实力更强,谁就能取胜,成王败寇。
为了能让自己的嫡系成为这个世界最精悍的军队,朱由校必须实行精兵政策,兵不在多而在精,训练出一支像戚家军这样的强军。
经过此次“大扫除”,朱由校刚进来时便发觉留下来的人经过短暂的训练便已展现出训练有素的样子,虽然打仗还不行,但是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说明他们还是可以改造的,以后能打仗,还能打胜仗。
“自朕入营至此处,卿等所为朕有目可睹,确实为大明之栋梁。”
孙传庭听到皇帝对自己的肯定,心里甚为欢喜,急忙说道:“陛下谬赞了,这是臣应当做的。”
“朕立即任命孙爱卿为京营总督,继续训练京营兵将,替朕打造一支铁军。
另外,擢鲁钦为参将,周遇吉为游击。”朱由校当场宣布营帐中三名将领的任命。
三人连忙叩头行礼,朱由校令他们起来,开始向他们讲解接下来的措施。
朱由校挥手让王承恩拿出两本书,即《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要求三人按照书上要求的练兵,并且强调火器的重要性。
“朕会令军器司生产大量燧发火铳用以装备京营,今后以火铳火炮为武器,但是日常拼刺训练绝不能荒废,此次的燧发火铳将配备刺刀,弥补火铳之短。”
……
朱由校与其他人从营帐中走出,一众人来到校场,台下秩序井然地站着密密麻麻的大明官兵,此时仿佛是一片以红色为主带有多种颜色的多彩海洋,十分壮观。在《明史·舆服志》记载中,戎服因“武事尚威烈,故色纯用赤”,但是其他色作为配色。作为皇帝亲军的部队更是以红色为主。
此时朱由校站在校场台上,拿起一个他从现代世界带来的大喇叭用大白话对台下的官兵讲话。
其他人一开始不知道那个什么,当皇帝讲话时听到一阵清澈响亮的声音,即使在离皇帝陛下最远处的地方也能够听清楚。
“大明建国二百余年,京营已有百余年未经历过像样的战斗,日益糜烂,已经没办法打仗了。早已丧失成祖时在草原上驰骋,追着鞑子一路打的威风。
如今大明内忧外患,外有建虏边患,内有流民遍地。如果当前不采取作为,朕相信神州大地很快就会流贼遍地,外敌入侵,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大明百姓,是尔等的家人,尔等可愿看到自己的家人死于流贼、夷狄之手。”
说到这里,台下群情激奋,异口同声喊道:“不愿意。”
朱由校接着说:“朕受上天之命,仙人赐朕以尖兵利器,变法图强,所以,朕要重整三大营,建立起一支效忠大明、能够打胜仗的强军,使鞑虏、外夷不敢觊觎我大明,消灭一切危害大明和大明百姓的牛鬼蛇神,护卫神州大地。尔等可愿与朕一道保家卫国?”
“愿意。”
“愿意。”
……
一阵声音如排山倒海般向周围扩散,顿时响彻云霄。
“尔等皆是我大明的好儿郎,将来都是大明军队的中流砥柱,朕向尔等承诺一定让尔等及家人受人尊重的日子,不被别人肆意欺负,尔等必将为今日所作所为而感到骄傲。在不久的将来,待精兵练成,朕将亲自带领尔等建功立业。”朱由校对着话筒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喊话。
“誓死保卫皇上,保卫大明。”台下又响起一阵阵喊声,所有人在朱由校的振奋人心的演讲下都流出眼泪。
朱由校见自己的演讲已经达到鼓舞士气的预期效果后,便下台准备回宫。
在孙传庭等一众官兵的注视下,皇帝的车辇渐渐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
回到皇宫。
“魏大伴,令刘若愚任御马监掌印,命他将四卫编入京营,一如孙传庭那般整饬,符合要求的留下,不愿留下的发遣送银。并擢孙传庭为兵部右侍郎兼京营总督。”朱由校坐在龙椅上对魏忠贤说道。
“奴婢立即去办。”
然后朱由校挥了挥手示意魏忠贤退下。
朱由校再读大学期间了解过京城卫戍部队,除京营外还有受皇帝直接统辖的亲军四卫,这亲军四卫分别是腾骧左卫,腾骧右卫,武骧左卫,五骧右卫,原是皇帝直属的二十六卫的亲军之一,现在由御马监统率。
所谓的二十六卫即朱元璋的亲军十二卫和朱棣的燕军十卫以及宣德帝的四卫。
在土木堡战役之后,京营大部受损,二十六卫中除锦衣卫还归皇帝直接控制外,腾骧左卫、腾骧右卫(旧为神武前卫),武骧左卫、武骧右卫,此四卫已归御马监统管,其余二十一卫已混编入京营。
刘若愚虽是宦官,但也是世袭武官出身,据说他是因为一场梦而决定净身入宫,其人素来聪明好学,才能卓著,有一定的武术底子,出身武官世家想必有统军能力。
于是,朱由校便想起让他来管理四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