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都娇贵,凭什么到了你这儿没有了?
——林琳
傍晚十分,天空又开始下雨,像是在泼,陆少白正好前十分钟离开了,离开的路上正好看见程驿臻和林琳。
林琳像是在给他打伞,陆少白踢了踢旁边的墙,那人也正好顺着他的视线望过来,看见他身上的衣服微微皱眉。
陆少白直接把车开走,停在他们俩身边,“你女朋友挺漂亮的啊。”
林琳微微一笑,她跟程驿臻站在一起,她都觉得满足,她露出了几颗牙齿,她见过陆少白。
程驿臻没说话,也没动,现在雨并不大,他往外走了两步,“你怎么在这儿?”
陆少白方才才知道程驿臻也在这儿,他拔高语气,故意炫耀说,“我冷,霜霜非要让我穿外套。”
程驿臻阴沉着一张脸,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陆少白得逞了,把车慢悠悠的开走。
十分钟后,他把车开进去从车库里出来,雨已经下得很大了,从车库到房子里有一段距离没有遮挡。
林琳拿着伞,和他走在一起,往他头上撑,她不怎么说话,刚刚程驿臻把车开进车库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一句话也不说。
他紧锁着眉头,手捏着方向盘,又攥成拳,狠狠地锤了一下方向盘。
林琳拍拍他的肩膀,她作为一个女人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定是在生气。
这一点,林琳很久之前就明白了,但是她不想放弃,她觉得程驿臻还是在乎她的。
即使这一次,是因为耿霜他们达成了一个协议。
林琳的父母非要她去相亲,对方实力不小,但是林琳不想成为他们联姻的筹码,她不想嫁给自己不爱的人。
她故意和程驿臻一起进出,就是为了摆脱那个人,而她需要做的不过是帮助他寻找耿霜的母亲。
原本林琳还觉得有些愧疚,后来看见陆少白,她亲眼看见他们两个人在公交车站附近亲亲密密的场景。
为什么耿霜在哪里都有人傻傻的为她付出?凭什么?明明她才是真正应该被捧在手心里的人,而耿霜,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他们,她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生活。
凭什么她最后还要夺走程驿臻的喜欢?凭什么让程驿臻为她吃醋?
林琳原本是不知道她母亲的,直到有一次她的嫉妒战胜了理智,她找人调查她,想让程驿臻知道她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
没想到这个女人从小到大都是那么优秀,要说唯一比不上她的就是耿霜的出身。
她不过是一个平凡家庭的人,但是她发现耿霜小时候的事情,加上她之前发现她的心理咨询报告单。她更加确信耿霜心理绝对有问题这样不好吗?陆少白也不错,要是陆少白真的对她有意思,那凭什么还要攥着程驿臻不放?她也苦苦等了这么多年,她所有的执着就没有一个没有实现的,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她想要的,她都要得到!
程驿臻和林琳从车库里出来,雨已经下得很大,车库到他家的距离并不远,但现在雨势太大,一出去就会被淋湿。
耿霜在窗子边看见瓢泼的雨,拉上窗帘,却看见程驿臻走在雨里,他走得极慢,雨水顺着他的衣服流下来,滴在地上和其他的雨混合在一起。
许多天不见,他的影子像是灌入自己的脑海,铺天盖地地来。
风肆虐地卷起她的长发,她已经抬脚往回走,去拿伞。
她刚一转身,雨中就有另一个白色的身影,撑着伞小跑到程驿臻身边。
耿霜的脚步顿下来,继续伫立在窗边,他像是在往楼上走,耿霜想也没想就拉上窗帘,把窗子关得死死的,回了卧室。
雨滴进他的脖颈,他脚步顿下来,顺着路灯往楼上望去,那是她住的地方,现在紧闭着,像是从来没有开过。
不知怎么地,脑海中全是陆少白和她相互依偎的样子,像是一味药,苦得他喉咙说不出话,又像是一盆水,泼得他难以呼吸。
他抬脚就往屋里走,水滴在干净的地方,拖出一条长长的线。
任凭雨中的林琳怎么喊,他都像没有听见一样,林琳觉得自己像被抛弃的动物,站在雨里,看着他的脚步加快。
不管她如何喜欢他,她的身份还是一个娇贵的人,她怎么可以追上去?
林琳一生的高贵与该有的矜持,到了他这儿为什么就不值钱了呢?
林琳捏着伞柄的手渐渐收紧,手露出红白红白的颜色,她瞪着眼睛,看着他刚才看的方向,露出了极为不满的表情。
最后她顶着雨,离开这里。
走的时候,路上的鸣笛声穿透耳膜,她从理发店门前的镜子看到自己落魄的模样,冷冷地笑出了声......
程驿臻的脚就像不受控制一样,十几步台阶,他像飞速一般冲了上去。
他站在耿霜的门口,按门铃。
听到里面走路的声音,他才慢慢放松下来。
这些天,他一直在忙,好多天没有见到她,可她好像也在躲着他。
可他要做的事情太重要,他根本不能分心,只要这么多天,他把一切都告诉她,可是当他看到陆少白的那一刻,一切的理智就都没有了。
耿霜知道是他,开门以后,果然看见他浑身是水的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像是深夜里泛着的光,紧紧盯着她,一刻也不放过。
耿霜把门半开着,也没有要让他进去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许多天不见,感觉他憔悴了不少。
身上滴着水,眉眼间又好像有怒气一般。
她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站在门口的男人又迟迟不说话,她把手搭在门把上,准备往外推,“你没什么事的话,我要休息了,再见。”
就在她要关门的那一刹那,程驿臻眼疾手快,拉住她关门的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拉出来。
耿霜一个踉跄,往前走了两步,程驿臻又朝她的方向逼近,将她整个人都抵在墙上,他的手扣住她的手腕,她压根不能动弹,
后背靠着冰冷的墙,传来一阵阵凉意。
他们的距离很近,不过鼻息之间,过道里安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耿霜喘着气,“你干嘛?松开我!”
程驿臻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身上还滴着水,顺着耿霜的脖子滴进去,她浑身一个激灵。
程驿臻偏偏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良久,他说,“你为什么躲着我?”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再重一点就把人吓跑了,回荡在过道里,迟迟不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