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璎珞的自述
事情发生在某年某月某日,冬至,下午3点。
那年的冬天云城特别冷,大雪覆盖了整片土地,地面清晰可见被冻裂的缝,寒风像刀子似的猛刮,零下三十多度的温度,在这里哈口气都能结成冰碴,出门一分钟,手机立刻就会被冻关机,经常会被冻的鼻子疼,手疼,脚经常会长冻疮,路上除了小孩偶尔在河面上溜冰、堆雪人、打雪仗,路上基本见不到行人。
那天下午两点,我从家里出来,前往王月家,她家距离我住的地方很近,走路仅仅15分钟。
月月和她的爸爸是在她8岁的时候搬到松城,跟我家做了邻居,从此我们形影不离,邻里街坊都知道我喜欢跟在月月身后做个小尾巴,我们约定要一直做闺蜜,但后来大学毕业我去了华城工作,我们分开了五年,但也从未断了联系,直到她突然有一天问我要定居在这个云城的小镇,我刚好孑然一身,也就跟了过来,她选择定居在这个小镇的原因,后来我有问过她,她说因为这里有她的童年,平时即使没事我也经常会去她家坐坐,不过那天却是有特别的事情要办。
天空中开始飘着小雪,刺骨的寒风吹透了我厚重的棉服,整个人冻的微微发抖,有句俗语叫透心凉,她家在小镇的南边别墅区,在月亮湖的尽头,夏日树木葱葱,湖面五光十色,但冬天四周光秃秃的树木,像极了没有头发的人,四周的湖面结成了厚厚的冰层,新落下的白雪覆盖在上边,对孩子来说简直是天然溜冰场,但对大人来说却是噩梦般的存在,踩上去要万分小心才能保证不摔个人仰马翻,有一次我不小心摔了跟头,屁股疼了半个月,湖面上有三五个孩子在玩冰嘎和雪橇,不禁感慨道:年轻真好,活力四射,这种鬼天气,如果不是因为有特别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出门的。
王月的家,十分宽敞,装修的奢华但却不庸俗,古典却不失雅致,墙壁的花纹与家具也颇具特色,据说是知名木匠大师专门为其量身打造,灯具采用的紫色的水晶灯,地板是青色的大理石,一楼的客厅小碎花桌布让人有一种自然而又质朴的感觉,桌面经常摆着一束含苞待放的鲜花,她说那是孕育着希望的花朵。
沿着湖面绕了一个圈,终于来到了她家门前,按下门铃。
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开门,我往停车场一看,她的宝马车不在,可能是出门了。
我不禁有一些情绪,如此寒冷的冬天,站在外面多一刻都多一分冻僵的可能,我分不清究竟是心寒还是天气的寒冷,随口咒骂了一句shit,本想打个电话给她,告诉她我到了,但是当我拿出手机时,发现已自动关机,只能暗自叹倒霉,智能手机还真是抗寒效果一如既往地差,好在我出发前已经通知了她,想起刚刚路过湖面时有几个小朋友在玩冰嘎,上次玩还是小时候,北方的冰嘎又叫陀螺,也叫冰猴,木头制作,圆形尖底,底都嵌铁钉或圆铁珠,中间有一圈凹刻,玩时,把绳鞭绕在凹刻处,放在冰上一甩,并不时抽打,冰嘎便飞转起来,还记得小时候月月的冰嘎转的时间总是最短,而我的总是转动最长,冰嘎承载了我整个童年的欢乐,想到这,我径直地走向了刚刚路过的湖面,准确的说是冰面。
有点意外,冰面上只剩下了一个小朋友拿着一个冰嘎神情落寞的坐着冰上,我想可能是因为要吃饭的原因,哦,对了,北方的冬天特别短,3点以后就会慢慢变黑,因此我们小镇冬天是吃两顿饭的,一顿在早上十点左右,一顿在下午3点左右。
“请问.....”我出声道。
小孩好像吓了一跳,猛然站起来,但低着头看着脚尖,我见吓到了他,连忙说:“你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坐在冰上啊?会着凉的。”
“啊,没事,我不怕凉。”他说,“我总是学不会玩冰嘎,大家都不爱带我玩。”他扬起手中的冰嘎跟我说。
他的年龄看起来应该在8-10岁之间,是上小学的年龄,头上戴着厚厚的棉帽子,手上戴毛绒的手套,身上穿着红色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灰色的针织围脖,脚上穿着雪地靴,小脸冻的红扑扑的。
我微笑着伸手拿过来他的冰嘎,说:“阿姨教你,你看好了。”我先把缠好绳子,把左手无名指连和其他手指分开,将冰嘎儿夹在其中,然后放在地上,右手扬鞭抽绳,很快就转起来了,冰嘎儿快速地旋转并发出悦耳转动的声音,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模样,我停了下来,让他依照我的动作去做,他学着我的样子把冰嘎儿夹在手中,然后用力抽绳子,可冰嘎儿还是不转,我反复地指导,终于他学会了,而此时的我已精疲力尽。
“阿姨,我先回家吃饺子了,我妈妈说今天是冬至,是团圆的日子,你也早点回家吧。”他欢快的和我道别。
大概过了一分钟,停车场那边传来了汽车的声音,好像是月月回来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回去,月月正在倒车进入停车场,驾驶座上的她似乎看到了我,一边倒车一边跟我解释道:“等很久了吗?本来是想今天冬至,出去采购,做顿丰盛的晚餐给你,结果不小心和别人发生了追尾,刚刚处理完,真倒霉。”
“没有,我也是刚刚到,你人没事吧?”
“没事,就是下雪车胎打滑,好在双方都无大碍。”
月月打开了门,我们走近房子,屋子里有她打包好的行李,客厅里的东西基本都已整理差不多。
“你这是要去哪里呀?”我惊讶的问。
“我正打算跟你说,我要去华城定居了,明天就走,煮饭阿姨一会才到,期间刚好够我们谈事情,我们去书房谈,你先去那边等我,我倒杯姜茶给你暖暖。”
可能是因为在外面停留的时间太长了,我的手有些隐隐作疼,脸像发烧了一样彤红,我熟门熟路的去了她的书房,那是一间二十平米的房间,房间里有书桌,电脑,书架,还有她最喜欢的鲜花摆在了书桌的边缘,其他东西大概都打包了吧,看起来比之前空荡了许多。
“怎么突然决定要去华城了?”我喝着她递给我的姜茶问道。
房间里有两把吊椅,我们分别坐在上边,像极了荡秋千,椅子是月月专门根据我的想法定制的。
“我碰到了他,所以我决定去他的城市生活了。”
我皱着眉说:“他?”
“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时候特别照顾我的哥哥,我已经找了他三年了,我半个月前在路上碰到了他,才知道他已经定居华城了,这次他是被父母强迫回来迁祖坟,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一个星期前我跟他表白了,他也答应了,我已经错过了他二十几年了,不想在错过了。”月月开心地说。
“你们已经分开了二十几年了,你确定他还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吗?你会不会有点冲动?”
“我确定他没变,还是那个阳光,给予人温暖的哥哥,我不想错过他。”月月笃定地说。
“你的房子要怎么处理?”
“我已经委托中介公司帮忙出售了,你平时也可以帮忙照看一下。”
“在走之前,带上他一起吃个饭?我帮你考察一下?”月月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一旦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我并没有过多地劝说她。
“未经你同意,我已经约了他今天和我们一起吃饭,你晚点就可以见到他了,我去厨房看看阿姨是否做好饭了,你先在书房待一会,或者去客厅看看电视。”月月一边说,一边向书房门口走去,煮饭的阿姨在我和月月聊天的过程中曾经进来过一次。
我突然想起来在冰面上遇到的小孩子,“我在你家附近看到一个小孩子,红色羽绒服的,大概8岁左右,你知道他是哪家的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可能是3号楼李姐家的孩子,他经常在冰面上玩,那群小孩每天叽叽喳喳的,吵死人了。”月月已经手握门柄,听到我问的问题,转头回答了我一句,就出去了。
此时的我听到了门铃声响起,我想大概是她心中的那位哥哥来了吧,果然,过了一会书房外传来了月月走近的脚步声,接着就是敲门的声音,我打开门,就听到月月说:“他已经来了,阿姨也已经做好饭回家了,我们下去吧。”
在月月家见到他的时候,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身高178左右,身穿灰黑色羽绒服,虽然脸因寒冷而冻得有些僵硬,但可以看出五官轮廓分明,一头乌黑茂密的短发,眼神锐利,令人联想起草原上扑向猎物的狼,充满危险性,嘴角却挂着一丝邪气的微笑,直觉告诉我,这样的人不适合月月。
看到我和月月下楼后,他站了起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闺蜜韩樱落,你叫她樱落就好了,她是一名小学语文老师。”月月看着他,指向我说,“这个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邻居家的哥哥许慕白,你叫他慕白就可以了,他在华城从事软件工程师的工作,说起来你们好像同样在华城呆过,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认识你”我们两个人同时伸出了双手握手。
“好了,我们先去吃饭,今天冬至,有你们陪我一起吃饭,真的是太开心了。”月月说。
晚餐中我很少说话,一直在听她们回忆过去,月月很开心,脸上闪烁着一种名为幸福的光芒,要离开这里回家时,我对许慕白说:“好好对月月,她是个好女孩,不然我就算追到华城也不会饶了你。”月月当时还开玩笑说:“你看,樱落是我的护花使者,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放心,我会好好珍惜她的。”许慕白承诺道。
“再见。”
“拜拜。”她一直盯着我走出了冰面的范围。
大概7点的时候我回到家,看了会书,门铃响起,从门孔中看到来访对象后,我打开了门,是我带的一个班级学生的家长。
“不好意思,本来我应该亲自去家访的,现在还麻烦您跑一趟。”我说。
“不麻烦,不麻烦的,老师你比较忙,再说为了孩子的事,你让我跑多少趟我都愿意的,我带了最新做的面包。”她手里拿着自己做的蛋糕,她知道我最爱吃她家的蛋糕,经常下班后会过去买。
我让她坐在了客厅沙发上,泡了杯热茶,“今天外边真冷,你先喝杯茶暖暖,然后我们在说冬冬的事情。”
“老师你也知道,我和他爸天天忙着蛋糕店的事情,都没有时间辅导他写作业,只能麻烦你多费心了。”冬冬妈妈叹息道。
“你先别急,冬冬最近的表现确实比之前强了很多,就是最近他有早恋的倾向,身为他的班主任,我觉得还是应该跟您谈一下这件事。”
“早恋?跟谁?这小兔崽子,长本事了,居然敢早恋。”好粗俗,我在心里默默地鄙视着她,“是隔壁班的王霄萧,我希望可以从根源上断绝这件事,希望你们能配合。”
我话刚刚说完,手机突然响起,我看了下来电显示,说了一声“失陪一下”,离开了沙发,走到阳台。
“喂,月月?”
“喂,樱落,是我。”是月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
“你怎么了?”我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不对,问道。
“你现在有时间吗?可以来我家陪我喝酒吗?”她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反而邀请我去她家里。
“稍等我一下,有个家长来家里。”
“大概几点结束?”
“十分钟,我大概八点半左右可以到你家。”我看了看手表,刚刚过八点不久。
“你到底怎么了?”我继续问。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过来跟我们当面说吧。”
“好,我马上过去。”
“那我等你。”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刚刚走回客厅,冬冬妈妈就赶忙从沙发站起来,说道:“如果您有事,那我就....”
“不好意思啊,冬冬妈妈,你看这么冷的天,把你叫过来,然后我又有事情,万分过意不去。”
“没事没事,谁都会有紧急事情,我回去一定教育冬冬,早恋一定是不允许的。”
“感谢感谢理解,我们一起走吧,我跟朋友约好八点半见面。”
再去月月家的路上,我一直反复地回想今天的经过,明明分开前她还特别开心,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如此低落,除了和许慕白相关,我实在想不出来还会和谁有关。
抵达月月家刚好八点半,我按了几遍门铃都没有人开门,很奇怪,屋里一片漆黑,这和月月的习惯不符,她特别怕黑,经常天刚刚黑的时候就开灯,而且整晚都会亮着灯,我拿出手机,发现它又因为寒冷而自动关机了,直觉告诉我,可能会出事,我连忙跑到附近的便利店,给手机充电,打个她,但都无人接听,发微信和QQ也没有回复,我想她大概是忘记了和我的约定了吧。
想起晚餐时,许慕白曾经加了我的微信,或许直接问他,会更好一些吧,我发了一条微信给他,“你好,我是韩璎落,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你现在和月月在一起吗?”“我没有和她在一起,我们晚饭后就分开了,我大概比你晚走了一刻钟,怎么了?”微信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你电话多少?我有点急事跟你沟通。”“XXXXXXXXX”
“喂,你好,我是许慕白。”电话里传来许慕白的声音。
“月月约了我八点半喝酒,电话里她情绪不对,我到她家的时候发现她不在家,手机也关机,微信QQ也都不回,我怕她出事,你能跟我一起出来找找她吗?”我焦急地说。
“你先别着急,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许慕白说道。
“我在月月家附近的便利店,对了我先去看看她的车在地下停车场,如果不是开车的话,应该就走不远。”
“那我一会打车直接去月月家停车场找你。”
“好,那我等你。”
我挂了电话,又跑到月月家看了看,还是一样灯全部黑着,停车场里月月的宝马停在那里,车的前端有明显被撞的痕迹,大概就是下午发生追尾的时候留下的痕迹,总觉得有些奇怪。
许慕白就住在月月家五公里附近的宾馆处,他很快就赶到了,我们围绕着别墅区附近找了很久,已经半夜了,还是没有找到月月,我心里的不安逐渐开始扩大,恐惧感慢慢的席卷着我,“你先别急,我们在回月月家看一下,也许她已经回去了呢。”许慕白安慰着我说。
月月家窗户结了一层厚厚的窗花,手电筒照进去,只能模糊的看到里面的一些概况,空无一人。
因为担心月月,我带着许慕白回了我家,我们坐在沙发的两端焦急的等待着,或许是骤冷骤热,北方的屋内和外面可以用冰火两重天形容,屋内暖气温度可达三十度,屋外零下三十多度,凌晨开始我就开始有一些感冒症状,打喷嚏流鼻涕,头疼,整个人像要垮掉了一样,终于坚持不住,缓缓睡去。
第二天清晨,还是联系不上月月,许慕白叫了保安开锁,打开房门后,热气腾腾,似乎没有人在,我走上二楼,去开书房的门,门顺势敞开,我看到了书房中央,月月趴在了满是血的地板上,“啊”我尖叫了一声,然后瞬间捂住了嘴,全身僵直,眼泪不受控制向下流,浑身发抖地靠在了许慕白身上。
“死人了,赶紧报警啊。”保安从楼下跑到楼上也吓傻了,片刻后突然喊道。
此时的许慕白异常冷静,扶正瘫在他身上的我,走向王月,探了探她的鼻子,说:“她死了。”,那一刻我仿佛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体内浓浓的哀伤。
警察赶到时,我和许慕白正坐在客厅里,保安站在我旁边,一副受了惊的样子,我一直在哭,许慕白则一言不发,警察拍完凶案现场后,来到客厅,“我有话想跟你谈谈,可以吗?”警察瞄了我一眼,转身对许慕白说。
“可以”
“我也可以。”我拿起茶几上的纸巾擦干眼泪,声音有些哽咽的说。
“好,那就麻烦你们配合调查了。”
于是,他开始盘问我们三个发现尸体的所有事情,“你们是几点发现尸体的?”他开始问保安。“大概早上八点,他们两个自称业主朋友,找不到业主,请求开锁,本来小区是有规定,不能随意开锁,但这个女孩是业主嘱托过,可以自由进出她家的人,所以我破例帮忙开了,开了门我本来已经打算走了,但是听到一声尖叫,跑到二楼书房就看到了死者。”保安答道。
“你说你们聚餐后,就离开了,那你离开前王月有什么异常举动吗?”他看着许慕白问。
“没有任何异常,我在樱落离开后的一刻钟就离开了月月家,我们约定明天早上一起去华城,我要早点回去收拾东西。”
“意思是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
“警官你是在怀疑我吗?她是我的恋人,我怎么可能杀害他,而且月月在我离开后还有给樱落打电话,约见面。”许慕白痛苦地说。
“只是做个参考,你几点回到的宾馆?有目击证人吗?”
“大概七点十分左右,我到了宾馆,前台可以作证。”
警察点了点头,接着把脸转向了我:“你大概是几点离开的呢?”
“具体时间不太清楚,不过七点多的时候有一位家长拜访我。”
“你接到王月的电话是几点?”
“大概八点左右,你可以查看她的通话记录,那个时候她情绪有点低落,我以为她和许慕白吵架了。”
询问结束后,警察告诉我,他让部下送我回去,我原本想和许慕白一起回去,我总有一种预感,许慕白在说谎,他和月月之间在我走之后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随着发现月月尸体带来的震惊渐渐平复,感冒药失效所带来的眩晕感悄悄袭来,从沙发上站起来的那一刻,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许慕白扶了我一下,问:“要不要去医院?”“不用麻烦的,这点小毛病,吃几天感冒药,多喝水就好了。”我连忙拒绝说。
走出房门,我发现还有很多警察在别墅外面观察走动,每个人都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因为昨晚大雪纷飞,整个地面的痕迹都被覆盖了,真不知道他们在观察什么。
被派来送我回家的是一名穿着军大衣的年轻警察,长相普通,他看着我呆愣了一下,开口说:“您是侦探漫画家felicity吗?”
“咦?”我停下脚步,好久远的名字,我仔细看了一下面前这张年轻的面孔,确定我不认识他。
“您想不起来我,正常啊,我认识您,5年前我参加过您的漫画签售会,我是您的书粉。”年轻警官激动地说。
“哈哈,谢谢,漫画已经是3年前的事情了,想不到退出这么久居然还有人记得我。”我感慨道。
“樱落老师你影响了一大批喜欢悬疑漫画的人,我就是因为看了你的漫画才决定做警察的,您晚些时候可以帮我签个名吗?我先送您回家,对了,樱落老师您可以叫我田园。”年轻警察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说。
“可以的,能影响到你是我的荣幸。”
“感谢您,樱落老师宣布退出漫画界就来到这里隐居了吗?”年轻警察欠身行李继续问道。
“嗯,三年前因为一些个人原因退出之后,就来到这个小镇隐居。”
“好遗憾,还记得樱落老师曾经说过想做中国版的名侦探柯南,破解所有的犯罪方式,樱落老师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
田园的话让我想起了刚刚出道的自己,意气风发,曾经的理想是做中国版的柯南,“都过去了,现在在第三小学任职语文教师兼班主任。”
可能是因为交谈,很快就到了我家,想起要给田园签名,就邀请他上去坐坐,进到屋内,我请他坐在客厅沙发上,自己去书房找了笔和纸签完名,发现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站起来踱步到跟客厅相连的书房,“樱落老师,我可以参观一下您的书房吗?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对偶像的生活好奇。”
“可以的,随便参观。”我也跟随他再次走进书房,我的书房只有不到十平米,一茶几,一书桌,一书架,一椅子,一沙发,一画板,每次进来都会让我感到安心,与世隔绝,不用想任何烦恼的事情,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真简洁,樱落老师现在还有在画漫画?”田园拿起散落在书桌和画板上的画稿问我。
“偶尔画画,打发时间。”
“樱落老师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呢?”
我有些诧异,之前已经有人做过了笔录,但我还是回答了,“我们是青梅竹马的闺蜜,我就是因为她才会来到这里隐居。”这番话我已经对其他警察说过了。
“死者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她有一家美容院,生意很好,在东街那边。”
“我们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张去华城的机票,她为什么想去华城呢?”他问。
“因为许慕白,她8岁前认识的哥哥,前段时间又碰到了,两个人决定在一起,为了这个男人她想要去华城定居,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孽缘。”我答道。
“樱落老师可以在回忆一下冬至那天从你赴约开始到结束的所有事情吗?”田园又问。
我随手拿过桌面的稿纸,画了一条时间记录线,编画边陈述,“冬至前一天晚上我们约好第二天下午3点见面,三点我准时赴约,她却不在家,我就在冰面上陪一个身穿红色羽绒服的小男孩玩了几分钟冰嘎,听月月说有可能是3号楼的一户人家的小孩,大概三点二十分左右,月月开车回来了,据她说去超市采购了,但是因为下雪路滑和别人发生了追尾,车的前方有剐蹭的痕迹。”田园听到我的话,有些惊讶,“发生了剐蹭?那她当时是否有受伤?”
“外表看来无伤,不过我想肯定是受了一些惊吓,我们开门走进客厅时,我发现她整理了行李,她说要去华城,因为遇到了找了三年的记忆中的哥哥,我劝过她,但是她执意不听。”
“三年前的哥哥是一起发现尸体的那位许慕白先生?”田园打断我。
“是的,就是他,我和月月在书房聊的中间,煮饭阿姨进来过一次,晚餐过程中,月月和许慕白因为久别重逢,聊了很多,有我和月月之间发生的事情,有他们到华城的计划,我附和的时候偏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慕白给我的感觉也是附和偏多,甚至有些不耐烦,期间他还加了我的微信。”
“为什么你会觉得许慕白不耐烦呢?”田园问。
“女人的直觉吧。”我皱了皱眉说。
“晚饭结束后我告别了他们,之后有个学生家长来拜访,期间大概八点左右我接到了月月的来电,电话中她情绪不太对,约了晚上八点半见面喝酒聊天,但是我到的时候她却不在家,屋里一片漆黑,感觉有些奇怪。”我继续说。
“冬冬的家长具体住址哪里?别误会,我例行核实情况。”
“理解,不在场证明。”我在纸上写下了冬冬家长的地址。
“当天晚上一直在下大雪,太冷了,我的手机自动关机,所以就去便利店充电,但是给月月打电话她,留言都没有回复,我有些担心,月月从来不是失约的人,所以我就联系了许慕白,之后他陪我一晚上都在找月月,回来后我就感冒了。”我继续说道。
“今早勘察现场时,我们发现二楼书房的窗户是开着的,你晚上过去的时候有发现吗?”田园问道。
“没有,我们只是用手电筒照了一楼客厅,窗户开着是正常的吧,毕竟屋里太热,我也经常会开着窗户睡觉,不然闷闷的,容易缺氧。”
“那倒是,我也经常开窗户睡觉。”田园道。
“月月的死亡时间具体是?”我问。
“这个要保密,不过详细情况要等法医解剖完尸体之后才能确定,但我们推测,大概是在8点左右。”田园苦笑道。
“那岂不是刚刚和我打完电话?她真正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呢?到底我走之后她和许慕白发生了什么呢?”我喃喃自语道。
“这也要等解剖结果出来,才能知道,但太阳穴有伤,可能是受到盾物击打所致,根据搜查,发现凶器可能是冰嘎。”
“你是说她被别人用冰嘎砸死的?”
“有可能,还有一处外伤,额头有红肿,不过我猜测应该是昨日下午车祸的时候撞击所致。”
“那看来这个人的手臂应该有很大的力气才可以做到用冰嘎砸死人吧?”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田园突然压低声音说:“老师,在公布结果之前,我刚刚讲的猜测,请不要跟其他人讲。”
“好的,放心,我会保密的。”
“我就先不打扰您啦,警队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先告辞了,不过真心希望您可以复出,我们这些忠实的书粉都在等着您。”田园在之前说了这句话。
送走了田园,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这是我的一个习惯,每次要思考事物前都会发呆,回想起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情,恍若梦中,最好的朋友死了,从此世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单形影,凶手究竟是谁呢?我要抓到凶手。
月月的死很快就传遍了小镇,去学校上班,身边的同事都在讨论月月死亡事件,甚至有人让我发表看法,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就没有人理解我刚刚失去人生挚友的悲伤的心情吗?我请假一周,没有月月的日子,我连个诉说烦恼的朋友都没有,我这么孤僻的人,大概也只有月月愿意跟我做朋友吧。
傍晚,我吃了感冒药就躺在了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朦胧间听到电话铃声响起的声音,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喂,你好。”
“你好,我是许慕白。”
“啊,是你啊。”可能是因为刚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
“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我怕你出事,就来你家看看,按了门铃,也没人开门,你在家吗?开个门。”
“嗯,不小心睡着了,你现在在门外?我去给你开门。”我挣扎着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就看到了许慕白背对着我,可能是因为等的时间很长,他不停的蹦蹦跳跳,对着手套呼气,听到开门声,转过来笑道:“你没事就好,见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真怕你因为月月的死想不开。”
“进来坐吧。”我敞开门,转身走到厨房倒了杯热水给他。
看着他被冻的有些红肿的手和脸,我略带歉意地说:“抱歉,我睡着了,害的你等了这么久。”
“没事没事,我皮糙肉厚,不怕冻,倒是你没事吗?”许慕白微笑道。
“说实话,我很伤心,我失去了人生挚友,你失去了伴侣,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我情绪有些低落。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许慕白问。
“啊?我们认识吗?”我万分惊讶的说。
“五年前,你是不是住在华城的XX公寓XX号房?”
“是啊,你怎么知道?”
“你和我朋友是邻居,我经常去朋友家玩,见过你很几次,就是后来我被公司外派到其他地方,等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你是房然的朋友?”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提起这个人我还是不能平静。
“是的,后来房然因为你离开终日酗酒,喝醉了就一直喊你的名字,一直在说对不起,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从来不说,直到去年才听从家里安排相亲,结婚生子,昨天我跟他说见到你了,他让我带他说声对不起,你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有些困惑的说。
“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现在只想尽快抓到杀害月月的凶手。”我无力地道。
房然我最不想提起的人,他是我初到华城时的邻居,长相普通,但一笑起来会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阳光的味道,哪怕你住在狭窄的房间,终日不见阳光,也可以感受到光明,他是一个特别热心的男孩,经常会褒各种汤给我,美其名曰送给邻居尝尝,家里灯泡坏了,水龙头出问题了等等,都会找他帮忙修理,在我的眼里他就是全能,慢慢的我习惯了他的照顾,发展成了恋人,那个时候我白天在家画漫画,晚上去补习班代课,他每天下班后会来接我,我们憧憬有一天可以在广州这座城市扎根,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憧憬在教堂举办婚礼,以后三口之家可以一起自驾游,看看这美好的大千世界,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在一起很开心,即使住在狭窄的出租屋内,后来我出版了第一部漫画,是关于爱情的,可惜并没有火,销量不如意,我很沮丧,他总是鼓励我说:慢慢来,你这么有才华,总会成功的,加油!
或许是不想他失望,我开始变幻风格,画了自己的第二本漫画,一炮而红,让很多人都认识了我,他说认识我是他的幸运,也希望自己可以带给我幸福。
我们在一起差不多两年,当时我在漫画界已经小有名气,但房然还是公司职员,双方的差距越来越大,虽然我总是安慰他,但都不能缓解我们日益紧张的关系,终于他决定辞职创业,瞒着我银行贷了款,但遇人不淑,合伙人卷款跑了,当时我正在画新的漫画,只差一个结尾总是画不出来,很是烦躁,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状态不对,为了还这笔钱,他卖了我的画稿,求我不要告发他,我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时,月月问我要不要去找她,从此隐居,为了疗伤,我宣布退出漫画界三年,我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会淡忘我了吧。
“喂,喂”听到许慕白的叫声,我从回忆中惊醒,“你怎么总发呆?别真是吓傻了吧。”
“想起一些往事,你那天在我走之后,都跟月月说什么了?你原封不动的跟我说一下,我分析一下是不是有刺激到她的话语。”
“你好无聊啊,警察都已经问过了,我和她就是小时候的玩伴,其实我对她印象没有那么深,只是隐约记得身边有个长得黑且瘦小的跟屁虫,前段时间在街上碰到,她说她一直在找我,还跟我表白,你也知道我这个年龄很尴尬,父母催婚催的急,刚好她长的漂亮,身材好,而且还经济独立,很适合结婚,所以我当即决定就是她了。”许慕白满不在乎的说。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践踏月月的感情,她是真的喜欢你,我真为她感到不值。”我有些难以置信听到的这些,虽然我早有感觉他不靠谱,但是没想到他比我想象中还要不堪。
“你别激动,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我们是同类人,成年人的世界哪有爱情,有的只是合适与否。”许慕白淡漠地说。
“我们不是一类人,我现在虽然不信爱情,但我信任友情,不过她已经死了,你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就想问一句,是不是你杀的她?”我视若珍宝的女孩,居然被别人如此对待,我深呼吸,努力压抑愤怒的心情。
“我没有杀她,我也没有作案动机。”许慕白表情严肃地跟我说,“那天你走后,我跟她说我见过你,你是朋友的前女友,朋友等了你三年,没想到你隐居在这里,之后我就离开了,她一直送我到便利店附近,就回去了。”
“你先回去吧,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带上门”头隐隐开始作痛。
“那你好好休息,别太伤心了,明天我再来看你。”许慕白说,
许慕白走后,我并没有休息,拿出了药箱,吃了点药,刚好田园警官找上门来,听到门铃响起,我还以为是幻听。
“樱落老师,我今天去你们学校了解情况,发现你请病假了,就想你晚上肯定没吃饭,就自作主张带了你最喜欢的玉米粥,你的简介里的爱好我都记得,你快趁热吃。”说着把装有粥的袋子递给了正在门口的我,就自顾自的进门换鞋,熟门熟路的坐在沙发上,我看着有些自来熟的他,有些无奈的苦笑。
“咦?百乐眠?老师你是经常失眠吗?”他拿起茶几上我还没有来得及收起的剩下的药。
“没有,我今天刚刚买的,自从月月死后,我总是梦到她倒在血泊中的场景,精神有些错乱。”我神情有些慌乱,好在他专注看药,没有看我,不然真的担心他锐利的眼神看到我的慌乱。
“你节哀,我已经去跟玩冰嘎的小孩,冬冬家长,便利店的店主核实过了,证明你的不在场证明。”
“警方已经推断出月月的具体死亡时间了吗?”我问。
“是七点到九点之间,结合了你们的供词,以及便利店阿姨在七点半左右的时候还有见过王月去买冰嘎,所以死亡时间可以缩短到七点五十到八点半之间。”
“八点她还给我打过电话,那个时候她还活着。”我说。
“你也只是听到声音,但她并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不是吗?那也有可能是变声器或者录好的录音。”田园说。
“所以你怀疑她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被杀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
“粥很好吃,谢谢。”此时刚好把粥吃完,“你喜欢就好,下次我在帮你带。”
“樱落老师你上次说陪小孩玩冰嘎,你是不是很喜欢冰嘎啊?”田园问。
“喜欢谈不上吧,已经很多年没有玩过了,今天还是第一次,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单板滑雪,以前经常会玩。”
“我们单位也经常组织滑雪,下次我叫上你?不过除了滑雪你还有什么爱好呀?”田园突然看着我说。
“射击,之前写作没有灵感的时候,我就会去射击俱乐部玩玩。”我回答说。
“看不出来你这么瘦弱,居然会射击。”田园突然来了兴致。
“哈哈,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要留意任何蛛丝马迹。”我微笑着说。
“哈哈,樱落老师你又名侦探附体了,不过真期待和你一起滑雪,一起射击,一起做你想做的事情。”
“咳咳,你看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该.....”
“哦哦,是我冒失了,这么晚还打扰你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你要是晚上还是做噩梦就给我打电话,发微信,我有申请你微信,你方便的时候通过一下申请?”他说。
“好,我晚点通过。”
送走了田园,我因为吃的药物作用上来,昏昏欲睡,就去房间睡觉了。
第二章田园篇
这起案件让我有些意外,凶器居然是冰嘎,而且还是王月刚刚新买的,因此,可以断定,凶手可能是临时起意杀死了她,不过有一件事值得注意,死者的家里二楼客厅的没有铁丝网的窗户居然是开着的,有纱窗的反而是关着的,正常如果是单身女性,会非常注意安全,不会开没有纱窗或者铁丝网的窗户,因为会给小偷提供可趁之机,窗户上除了死者的指纹,没有任何的指纹,也就是说窗户是死者自己打开的,而且二楼的开着的窗户偏里测有未化完的冰块,走廊里有被刮进来的风雪,这就有些值得怀疑了,或许凶手是从二楼潜入的?可是又有些荒谬,当晚下了那么大雪,想要爬上去需要经过专业的训练,而且能用冰嘎杀人,得有很强的臂力,这些都表明凶手大概率是一个男性,而男性朋友就只有许慕白值得怀疑,但也不排除女性。
我对保姆,许慕白和韩璎珞进行了排查,发现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都不具备杀人动机。
据保姆陈述,冬至那天是她上的最后一天班,因为主人要去广州定居了,当天本来她想去买菜,但是王月体贴她,今天冬至让她在家陪孩子吃完饭在过来,所以自己去超市采购,期间还因下雪发生了车祸,撞击了方向盘,额头上的伤疤就是这么来的,保姆来的时候,王月正在书房陪韩璎珞,据保姆回忆,她们两个人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关系很好,经常一起晨跑,一起画漫画,看书,一起健身,对了,此处有个疑点,我找遍了王月的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和画画相关的工具,做好饭的时候,保姆有去敲书房的门,书房内的两人看起来很和睦,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之后她就归还了钥匙,回了家,家人都可以作证。
其次是许慕白。
在侦查这个人的时候,我发现他对死者并没有爱慕之情,只是因为到年龄了,被父母催婚催的急,想要一个女友,刚好死者对他死心塌地,据他描述前段时间重逢,死者向他表达了爱慕之情,他就顺水推舟,只是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要跟他去广州,虽然两个人有分歧,但是他还是选择尊重王月的想法,看起来毫无作案动机,毕竟是要结婚的未婚妻。
然而我的前辈却告诉我,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他跟我说一个故事,是我忽视的一个问题,当年许慕白和王月两家基本同时搬离了这个小镇,两家是世交,许慕白的爸爸和王月的爸爸是一起长大的哥们儿,两人都有军人情结,所以从小对双方的孩子都有采取军事化训练,那个时候这两个孩子体能远超同龄人,如果许慕白保持训练的话,那他的身体素质应该不会差,在两个孩子7岁那年,许慕白的爸爸和王月的爸爸外出时遇到了危险,许慕白的爸爸为了救王月的爸爸而去世,王月的爸爸一直觉得愧对许慕白一家,对他们多有照顾,但是人言可畏,毕竟王月的妈妈在生她的时候就去世了,而许慕白的妈妈也是单身,小镇上开始出现了流言蜚语,忍受不了的他们,一个申请调离了这里,一个去了华城投奔亲属。
所以许慕白一家对王月一家多少还是会有一些怨恨,而许慕白的表达明显就是在撒谎,两个人结婚的可能性很小,许慕白此人很可疑,行为也鬼鬼祟祟,如果凶手是许慕白,那爬上二楼,在楼上杀了王月,这种可能性还是最大的,但是据我的调查许慕白确实是和死者分开后很快就回到了宾馆,一直没有外出,这点宾馆的前台可以证明,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至于韩璎珞,在侦查这个人的时候,不可否认,我多少带些私人感情,她曾经是我最喜欢的侦探漫画家,就是因为她,我才走上了警察的道路,面对偶像我难以保持平时的冷静,而且她本人看起来还是那么娇小可爱,即使是多年未见,我还是第一眼认出了她,因为案件的原因,我去调查了学校里同事以及学生对她的评价,静若处子,虽然不是很爱讲话,但是逻辑思维清晰,对待学生有耐心,亲切,所有的答复基本都是正面答复,不愧是我心中的偶像,不过如此完美的人,却让我产生一丝疑虑,因为她曾在漫画中写道,基本80%的罪犯都不是长相穷凶恶极,性格孤僻,让你一眼就可以识别他就是坏人,反而是那些平时生活中的普通人,甚至是那些外界对他们评价极好的人,不要错过任何人的可疑之处。当然我只是有些疑虑,她是那样的娇小,根本不具备那样的臂力,而且也不具备爬上二楼窗户的能力。
根据韩璎珞的描述,和其他证人的证实,这段时间她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本来她完全不在我的怀疑范围内,但是今晚的谈话,她喜欢单板滑雪,十五分钟的距离,在雪天完全可以缩减到十分钟以内,喜欢射击,只要在死者经过窗前时爬上距离窗户很近的树干上,用弹弓一类的东西完全可以完成杀人,被击中的死者当时并没有死,而是爬向了书房,最终死在了书房,另外王月应该也是一个漫画家,突然想起曾经在论坛上看到别人关于韩璎珞的漫画评论,截然不同的漫画风格,此人不是人格分裂,就是两个画家。但整个别墅都找不到任何一件和画画相关的物品,这本身就不正常,最关键的一点是我在韩璎珞的书桌上看到过散落的画稿,完全不同的风格,当时我潜意识地认为时隔三年她终于要复出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韩璎珞也有可能是凶手,虽然我很不想往这个方向思考。
此后的一周,我都在监视许慕白,却发现他只是一直窝在宾馆,因为还会受到警方传唤,他并没有离开小镇,不过他对韩璎珞仿佛异常的上心,总是打着安慰韩璎珞的名号,约她滑雪,射箭,打枪,这明明是我的福利,虽然我在心里嫉妒许慕白,但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女生打枪,射箭,滑雪完全不逊于专业选手,再一次加深了我对韩璎珞的怀疑,反关许慕白逊色了很多。
观察了一周后,我心中倾向的凶手更偏向韩璎珞,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周末我约了韩璎珞,许慕白一起去挑战高山雪爬犁(类似雪橇),洁白的雪花覆盖了整座山,天然的雪场,每踩一步都陷下去几十厘米,站在山顶,蓝天白云,白茫茫的雪山,令人心旷神怡。
准备好一切工作后,我和许慕白在前面拉着雪爬犁的绳子,韩璎珞坐在雪爬犁上,我们从高山向下冲刺,出师不捷,刚刚到半山腰,我不小心跌倒了,由于下冲速度太快,绳子缠住了我的腿,一直头朝下背对着雪向下滑,韩璎珞试图抓住我,但几次都失败了,沿路有一些小的树枝冒出了雪面,扎的我生疼,终于许慕白抓住了我,和我一路拖行,我看到了他还绑着绷带的手臂,他努力地解开了缠住我的腿的绳子,但此时雪爬犁已经开始失控,一直极速往下,已经距离我们很远了,我们极速地跑向了雪爬犁,奈何雪爬犁速度太快了,此时韩璎珞的反应非常迅速,跳出了雪爬犁,抓住了旁边的树干,人只是受了点轻伤。
这次游玩之后,让我更加确认,韩璎珞就是凶手,因为许慕白的胳膊有旧伤,不可能有剧烈运动,之前的多次射箭,怪不得姿势有些怪异。
我把自己的推理像上司汇报,上司也认可我的推理,但是杀人动机是什么?我实在想不出她杀害王月的动机,两人情如姐妹,甚至韩璎珞可以为了王月来此隐居,而且两人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新的漫画,画风缺一不可,少了任何一个都不是felicity,对了,三年前她们究竟为什么退出漫画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