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和许慕白从冯冉家出来,准备去同小区的村长妻子家,路途中路过小区户外健身器材处,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独自坐在那里,许慕白拉着原子走了过去,坐在了老大爷身边,“大爷您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呀?”
老大爷似乎没有想到眼前两个年轻人会跟他说话,“你们说什么?”
许慕白重复了一遍:“您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呀?”
“哦哦,十年了,已经十年了。”老大爷这次听清了,回答道。
“我跟您打听一人,你知道冯冉吗?”许慕白问。
“知道,她单身带着儿子,儿子还挺有出息的,考上了大学,在以前那就是状元,光宗耀祖。”老大爷说。
“那您知道她老公李枫吗?”原子问。
“知道,那是她的跛脚老公,好好的孩子偏偏是个跛脚,因为他跛脚,连累他儿子都天天被其他孩子欺负,经常被骂瘸子的儿子,那孩子小时候也是可怜。”老大爷继续说。
“那他们家以前生活咋样啊?”原子继续问。
“他们家啊,以前那叫一个穷,吃饭经常上顿不接下顿,房子也经常漏雨,连小孩的学费都要靠村长家救济,李枫也是一个挺混蛋的人,因为他跛脚经常受到别人嘲笑,工作都是临时工,就经常酗酒打老婆,村里的人都为冯冉打抱不平,真是苦了她们母子了,好在后来他失踪了,冯冉母子才能过的安宁。”老大爷似乎对冯冉的遭遇有些同情。
“那他们夫妻的感情不太好?”原子继续问。
“冯冉是逆来顺受的性格,一直以来都忍受着李枫的家暴,从来不反抗。”老大爷叹气说。
“那他们的儿子知道这个事情吗?”原子说。
“知道,有一次我路过他们家,还听到小孩说李枫再打他妈妈,他就杀了李枫。”老大爷说。
原子听到这里,不禁对冯冉和她的儿子产生了怀疑,一个长期忍受家暴,一个经常妈妈被毒打且经常被同龄人嘲笑,只有李枫死了,她们才能得到拆迁款,不用再忍受饥饿与贫穷,也不用在忍受家暴和嘲笑,两个人似乎都有动机。
“大爷,当年的村长人怎么样啊?”原子继续问。
“村长可真的是好人,平时经常会救济村民,而且要不是他儿子李木说服我们同意拆迁,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老大爷说。
“那村长夫人呢?村长夫人为什么没有和儿子一起住,您知道原因吗?”许慕白问。
“她就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哪家有事都找她调解,至于为啥没和儿子住,听我家老婆子说,村长夫人经常拉着她一起去十字路口烧纸,每次都唠叨什么赎罪,赎完罪前不会离开的。”老大爷继续说。
原子直觉认为村长夫人应该知道些什么,此时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村长夫人,于是说:“大爷,您先忙着,我们有事就先走了。”
“行,有空也可以多来跟大爷聊天,大爷是闲人一个。”老大爷嘱托着。
村长夫人是一位身材矮小,头发苍白,皮肤黝黑的老人,原子三人坐在沙发上,原子开口问道:“阿姨,我们在圣洁高中发现了一名死者,确认是李枫,想了解一些当年拆迁的事情,您看可以帮我们详细描述一下当年的事情吗?”
她说:“当年的事情其实大部分是我儿子和老公在负责,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偶尔听他们说起一些事情,当年大家都不同意拆迁,然后我儿子从外面回来,劝说大家接受拆迁,最后只有两家没同意拆迁,本来打算绕过他们两家,只是后来冯冉同意了,还来我们家求我们一定要同意他们家拆迁,最后就他们也领到了拆迁款,然后现在大家就很感谢我们。”
“当年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原子继续问。
“要说奇怪的事情就是李枫那段时间天天喝酒,喝多了就来我们家门口骂街,街坊邻居有谁上去劝阻,就会被他一起骂,甚至会经常动手打人,我儿子那段时间还被他打了两次,再后来他失踪了,才安静下来。”
“我有听说您经常去圣洁高中附近烧纸,然后还经常说赎罪,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许慕白问。
她犹豫了一下说:“因为拆迁的事情导致李枫失踪,虽然他是一个混球儿,但是我们毕竟也是他的长辈,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就求个心安。”
“您怎么知道他死了?当时只是失踪。”原子抓到了她言语中的漏洞问。
她神色有些慌乱的解释道:“当年一直盛传校园里埋了人,失踪的又只有李枫,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传的很广?”原子问。
“很广,而且当年建造校园的时候还有一个工人从高层摔死,当时闹的沸沸扬扬,连工程都差点停了。”她神色认真地说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话语看起来更有说服力。
原子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花费更多时间,转移话题说:“您怎么没有和李木生活在一起呢?毕竟您一个人年龄也大了。”
“他啊,嫌弃我唠叨,还不如我自己住,我顺心,他也顺心。”她继续说。
“哈哈,阿姨您想的真开,我可以参观一下李木的房间吗?他曾经在我们校园里演讲过,当时对他很崇拜,也算他的粉丝,您能理解我作为粉丝想参观偶像的房间的想法吗?”原子似乎感觉到了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有些尴尬,随后闲聊说。
“你随便参观,就是人上了年纪,聊会天就有些累了,我先去房间躺会,你们先参观,要走带上门就可以了。”她说。
原子看到她确实脸上有倦意,说:“您先去休息,我们也马上就参观完了。”
李木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架,整齐的摆满了建筑模型,和建筑书籍,看得出来房间的主人非常热爱建筑这个行业,原子和许慕白仔细的打量着李木的房间,试图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但注定让他们失望了,两人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第二天原子和许慕白商量,两人分别去找李木的导师和李木两人了解情况,原子很快就见到了李木的导师---国内知名建筑家吴元,“吴老您好,我之前有跟您预约过,我叫黄原子,您叫我原子就可以了。”
“原子,如果不是你说了你的职业,很难想象到你居然是警察。”吴老诙谐地微笑说。
“人不可貌相,就像我曾经听说吴老不苟言笑,现在看来都是外界传言,您明明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原子恭维着说。
“哈哈,那看来我要保持严肃的表情了,这样才符合我这个建筑师的身份。”吴老再度开玩笑说。
“您太幽默了,对了,吴老,我听说十年前您曾经给圣洁高中的校长写过推荐李木做建筑总设计。”原子寒暄了片刻,决定开门见山说。
“当时李木非常有才华,在很多建筑上给了我灵感,可以说是我的得意门生,参与设计了我的许多项目,我非常欣赏他,刚好那段时间我同学,也就是圣洁高中现在的校长他很苦恼景村那些村民,他们不管给多少钱都不愿意拆迁,我想起了李木是景村的,就想问有没有解决方案,结果他自告奋勇的要帮忙解决问题,但前提是希望我帮忙写一封推荐信,起初我是不答应的,因为在我眼里他不具备独立设计这么大项目的资格,后来实在没有辙了,我抱着试试的态度,就答应了他,这才有了推荐信的事情。”吴老边喝茶边说。
原子也端起了茶几上的茶,一股淡定的豆香,“好久没有喝到这么纯正的龙井茶了,那写了推荐信,校长那边就答应了吗?”
“这是我一个开茶庄的朋友特意托人带给我的,看来你也是懂茶的人,你喜欢我下次让他多带一些,虽然写了推荐信,但我同学起初并没有同意,觉得我把他的工程当儿戏,后来不知道他怎么想通了,又同意了。”吴老继续说。
“那期间李木有没有跟您请教过一些关于建筑设计的一些问题?”原子继续问。
“我记得李木当时跟我提过有两家不同意拆迁,他避开那两家设计出了一套方案,发给我看了一下,我觉得瑕疵太多,后来他又发了一套增加了一片区域,才合理。”吴老说。
“李木的性格上有什么缺陷吗?”原子继续问。
“如果一定要说缺陷,就是做事太认真了,做事追求完美,不允许有瑕疵出现。”吴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