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而我竟然打坐了一个晚上。
我没有睡觉,怎么感觉不到自己有丝毫的困意呢。难道真如老祖说的,内功的作用?
起床刷牙是一个习惯。
可我站不起来。腿麻了。
我躺在床上不断的敲打僵硬发麻的大腿。
过了好长时间才感觉到有力气。血液应该是开始顺畅的流动。
收拾妥当后,我乖乖的跪在祖像的面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上了四炷香。
老妈在喊:“久红,出来吃饭了。”
饺子,依然是饺子,还是昨天的剩饺子。
老妈老爹一会嗯上一声,一会嗯上一下,我都要哭了,你们就不能给我剩一个吗,哪怕一个也行。
扒拉,扒拉,桌子上又好几枚硬币了。
老妈一数:“得了,就包了六个,你就是没福,想吃等明年吧。”
我吃饱了,拎着牛奶,礼盒去我姥家拜年了。
我妈的娘家就是我们村的,隔着三条街。
我走在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其实不是人家起晚了,是我起的早了。
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闹哄哄的头疼。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初一的早晨天气依然很冷,但是心情却异常的好。
姥姥家特别的好找,整条街就他们家又一颗大槐树,树冠高达挺拔。
虽然冬季了,树叶已经凋零,还是能看到它高达的身影。
每当夏季的时候,嫩绿的树叶布满整颗树,一到开花的季节,白色的小花特别的娇艳。淡淡的花香飘满了整条街。
槐树在中国古代有吉祥、祥瑞的象征。
古代中国人之所以把槐树作为崇拜的对象,是与古人在生活资料的生产中对槐树的信赖密不可分的。明李时珍《本草纲目》载:其木树坚重,有青黄白黑色。其花未开时,状如米粒,炒过煎水,染黄甚鲜。
可见槐树的花、根、干、果实,都有用于人。
槐树在古代还代表了三公宰辅之位,比如槐鼎,比喻三公或三公之位,在比如槐卿,指三公九卿,
它还是科第吉兆的象征。
槐树还具有是古代迁民怀祖的寄托、吉祥和祥瑞的象征等文化意义。
这可槐树年代久远,反正从我小时候它就这么大了。
我只是看了它一眼便走进了院子。
姥姥身体一直不好,高血压,高血脂,经常的咳嗦。
刚进院就听到了姥姥的咳嗦声。
“姥姥,过年好。姥爷过年好。”
姥爷身体硬朗,七十多了,还能下地干活。
“你也好。吃饭了没。”
“吃完了。”我将东西放在了西屋,坐在东屋的炕上。
姥姥拖着她的脚步,挪到我身边,翻看这我的衣服。
“磕瓜子。”
姥姥哆嗦着的手我都担心她将瓜子抖出来。
赶忙接过来。放在旁边。
“姥你快坐着吧。”
“你妈你爸挺好的吧。”
我点点头。
“姥啊,你就别担心他们了。你这病咋样了,吃药了没。”
我姥就这样,自己都病了完全不在乎。
也许老人都是如此吧,在他们面前孩子永远都是孩子,即使四五十岁了依然是孩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就是如此的吧。
姥爷叼着旱烟吼道:“你姥就这样了。死不了。”
我姥瞪了他一眼:“你喊啥,我又不聋。”
呵呵呵呵。姥爷不好意思的笑了。
“学习啥样?”姥爷依然是那样的嗓门。估计在大门口都能听的见。平时唠嗑也跟打仗似的。
当学生的时候总也绕不过这个坎:学习啥样了。
当你走入社会了之后肯定又一个问题:有女朋友了没。啥时候结婚啊。
当你结婚以后没孩子之前肯定还是要问你:啥时候要孩子啊。
大人们永远都在你没达成目标之前重复关心这这样那样的问题。
对于当事人来讲永远都不愿意回答。
我打着哈哈:“就那样吧。”
姥爷又姗姗的笑了:“小王八羔子的,就不好好学习吧。就不想考个好大学。你们老范家还没大学生呢。你要是考上了,你爹还不得乐疯咯。”
“没事。我要是考不上,就下来跟姥爷你种地。”
“种地,还。你知道你们家地在嘎达不。知道啥时候种地不。”
那啥,我真被姥爷问住了,第一个问题我还回答不了。家里的地确实有不少,东一块西一块的,又不挨着,我上哪里知道去,初中以前还行,至少有个周六周天的,还能下地帮忙干点,等上了高中了,完全没有了休息时间,这几天一掀土都没动过,还哪里知道地在哪。
对于第二个问题倒是好回答。
“姥爷,那还难吗。别人啥时候种我就啥时候种呗。”
姥爷笑骂道:“小王八羔子的,好好学习,别跟你爹,跟你姥爷一样,种地没出息。”
我满口的答应。
我姥又岔开话题:“衣服新买的。挺好看的。”
“恩,新买的。”
“你妈跟你买的,还是自己买的。”
“我妈,我妈那眼光都过时了。”
姥爷听完又呵呵的笑了。
就这样姥姥又一句没一句的问着,我都一一作答。
转眼看时钟,快八点了。
我站起来:“姥,我走了。”
我姥赶紧从炕边上往外挪要送我,我一把将她按那了。
“姥啊,你这就不要送我了。我哪天有时间再来。”
等我走到门口姥已经下地了。
我埋怨道:“姥啊,你快在屋吧,外面冷,你出来又该咳嗦了。”
姥爷端着柴火过来了:“不待会。”
我摇头。
“中午来吃饭,你姥给你包饺子。”
“中午再说吧。”
我悠悠的走了。院子两只鸡正满院子的跑。我呵呵呵的笑了。
“多跑两天吧,你们也没多少天活头了。”
等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耳边响起异常清晰的声音:“孩子。孩子。”
我愣住了,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我掏了掏耳朵。
“孩子。孩子。”
再次清晰的声音传来我确定我没有听错。
我跑出院外,门口没有人啊。
举目四望,街上也没有人。
我再次回头看着两只鸡,它们也不跑了,怔怔的看着我。
我呆呆的望着两只鸡,难道是它们说话了吗?
我冲着鸡摆摆手,两只鸡完全没有搭理我,继续满院子的跑。
“孩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