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思语...你在干什么?”
云凡的声音好像突然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进我的耳朵,将我唤醒。
我眨了眨眼,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紫言霜躺在我面前,眼睛紧闭着,双手胡乱地搭在胸口,腹部一大块鲜红的血迹,顺着她的西装外套流在地板上。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鼻,我开始作呕,向后扑倒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上也满是血迹,右手还握着一把沾满血迹的水果刀。
云凡快速跑过来将我扶起,然后抱紧我。
我钻进他的怀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努力回想着眼前的事情。
硕大的灵云楼一楼大厅里静得出奇,门外天色尚早,一盏路灯一闪一闪的映出那个可怕的身影。
“别怕,我在这儿呢。”云凡拨了一通电话后,轻声地安慰着我。
不一会儿,吴姨、云芸女士和云戌从楼上跑了下来,几分钟后两名医护人员提着医药箱赶了来,查看着紫言霜的情况。
我木讷地看着他们把紫言霜小心翼翼地移到担架上,又转到医务室去,云芸女士跟着跑到医务室去,吴姨和云戌满是疑惑地盯着我,却不多说什么。
我躲在云凡怀里只露出眼睛看着那盏一闪一闪的路灯,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模糊,消失在夜幕中。旁人似乎都没有看见那个身影,他们只关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大厅里人开始多了起来,议论声充斥着我的大脑神经,将我淹没在嘈杂之中,我在云凡的怀里沉沉睡去......
(二)
醒来时,我躺在云凡“秘密基地”的床上,身上的衣物也换了,手上没有了血迹,云凡坐在床边双手抱着头很是苦恼的样子。
我轻声唤了一声云凡,他放下手关切地看着我说到:“思语你醒啦,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没事儿,就是头有一点疼。紫言霜怎么样了?”
“言霜也没事儿,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已经被转到峰城一医院了。小姑和云戌陪着去的,你放心啊......”云凡看着我说到,又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我重复地说着,又看了看云凡,他的眼里满是疑惑。
云凡沉默了片刻问道:“思语...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想着梦里发生的一幕幕,却不敢告诉云凡实情。于是编了个理由告诉他:“我昨晚应该是又梦游了,不自觉就走到了灵云楼大厅,然后就看见了紫言霜,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后来听见你叫我名字我才醒了过来,看见紫言霜躺在我面前。”
云凡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慢慢说道:“我刚才去调取监控,保安室的人告诉我监控有损坏,只能看见你进入大厅的时候,后面的就完全没有了,像是被人蓄意删除了......”
“不会吧...”我瞪大眼睛看着云凡,我想我应该确定了这一切都是乌达所为。
不禁又回想起昨夜的梦境。
惨白的月光下,我慢悠悠地行走在偌大的山庄里,路灯下影子被拉得老长,初冬冷冽的夜风也没能吹醒我。
我沿着路灯走到了灵云楼大厅,大厅里空无一人。
突然,紫言霜从前台的桌子下面抬起头来,右手拿着一把水果刀,左手还有一个刚削好的苹果。她正准备将苹果往嘴里送的时候看见了我,貌似被吓了一下,接着从前台走了出来,来到我的身边,说了一通话,我什么也没听明白。
紧接着从我身后闪出一个影子将紫言霜手中的水果刀夺下朝着她的腹部刺了一刀,鲜血从她的腹部冒出来,手中的苹果滚落在地,她瞪大眼睛盯着我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
那个身影又将水果刀塞到我的手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笑,轻声说道:“这么多天了,你还没考虑好吗?非要逼得我动手吗?”
我依旧睁着眼木讷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嘶吼,没有尖叫,甚至连一点情绪的波动也没有。
他在我身边转了一圈,冷笑了一声消失在大厅里,然后我就听见了云凡的喊声,从梦境中惊醒过来......
(三)
“云凡,吴姨呢?”我坐起身来问到。
“吴姨被警察叫去了,在灵云楼大厅里,不知道是谁报了警,警察来了说要调查这件事。”
“那我去跟他们说明情况吧。”
云凡想了一会儿说:“嗯,好吧,我陪你去。”
灵云楼大厅围着很多人,有山庄的员工,也有入住山庄的客人。那摊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地板如往常一样干净明亮。
吴姨正和两名警察说着什么,一名警察拿着录音笔,一边又在本子上记录着。
一群人齐刷刷地看向我,我的脸火辣辣地疼,云凡拉紧我的手好似在告诉我不用怕有他在。我们走到吴姨身边,两名警察看了看我,询问道:“你就是思语?”
我看着他们点了点头。
“请你跟我们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看了看吴姨,又看向云凡,云凡坚定地看着我,没有丝毫怀疑。
“我昨晚应该是梦游了,不自觉就走到了灵云楼,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后来听见云凡叫我名字我才醒了过来,然后就看见紫言霜躺在我面前......”
“梦游?”一名警察疑惑地看着我,不可置信般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
我看着他点头,继续说到:“至于言霜姐为什么会受伤,以及我手上的水果刀和血迹,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名警察又问到:“那会不会是你梦游期间刺伤了紫言霜?”
“不会的!”云凡盯着那名警察反驳着。
“我们刚才也查看了监控,从你进入大厅到云凡出现在大厅里,中间这一段是空白的,当时大厅里就只有你和紫言霜两个人,所以并没有其他人能证明你所说的,以及事情的真相。”
我努力保持着镇定,反而是云凡先急了,对那名警察说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名警察看了看云凡又看向我,说到“现在没有人能证明思语与紫言霜杯刺伤毫无关系,所以思语要跟我们回一趟警局......”
“就不能等言霜醒来问明情况吗?”
那名警察看了看云凡说着:“对不住了,还是请思语跟我们走一趟吧。”
云凡紧紧拉着我的手,看着我轻声说到:“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