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杨帆回房间倒头就睡了,没有激动,反而很安心地睡着了,只是凌晨五点醒过来后,就怎么也睡不着了。怕吵到身旁的周可阳,也不敢动,就静静地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
杨帆想到第一次见林岸的时候。在《向阳》的拍摄片场,那天要拍摄她饰演的女主角章蕴阳在回家的路上遇到疯子那场戏。杨帆化好妆,距离开拍还有十来分钟的时间,“疯子”的扮演者妆还没化好,由于那个“疯子”是跑龙套的,并没有和她在一个化妆间化妆准备,所以在开拍前的十分钟,她才和那个“疯子”见面。
杨帆看着那人走来,那人很邋遢,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个子很高。他先开口向杨帆问好:“你好,一会儿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请多多指教。”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也很有辨识度,杨帆只想着那人说话的声音,完全忽略了那人并没有介绍自己的姓名。
杨帆笑着说:“你好,也请你多多包涵。”
两个人简单地对了一下戏,就开拍了。
那场戏NG了一次,因为那人拽杨帆的时候不敢用力,少了一股狠劲。导演喊“卡”,杨帆又笑着对他说:“你不用顾及太多,我经常拍打戏,皮糙肉厚着呢。你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就好了,争取下一条一次过。”
第二次拍,那人真的没有之前那么顾及,当他靠近时,眼神涣散,自言自语,声音时大时小,杨帆有那么一刻真的觉得向自己走来的就是一个疯子。
后来那场戏两次就过了。
导演夸杨帆眼神有戏,杨帆却觉得,眼神有戏的是那个人,而她是真的怕了。
杨帆问那人:“那个,你是学表演的吗?”
“不是。”声音淡淡的。
“你演得很好,我还是被你带入戏的。”杨帆毫不吝惜自己的夸奖,突然想起她好像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对了,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那人看了一眼杨帆,杨帆再次看到了他那双眼,她觉得那双眼睛天生就是用来演戏的,之前它们明明是毫无光彩的,现在却清亮得很。杨帆出神地在心里感叹,这双眼睛真好看!
“林岸。”那人说话相当简洁。
杨帆回过神了,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林岸?”
“嗯。”这次,那人嘴都没张,只是从胸腔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
而另一边,有工作人员在叫杨帆,杨帆只好对林岸说再见。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杨帆都会想到林岸这个人。外界都说杨帆很有天赋,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她自己倒不觉得自己多有天赋。而林岸,在她的心里,是真的可以跟天赋画上等号。
杨帆想着想着,又安稳地睡着了。
九点半左右,大家都起床了,杨帆还在睡着。
周可阳吃过早餐后,上楼叫杨帆起床,“帆,起床了,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周可阳轻轻地摇了摇杨帆,杨帆没有反应,周可阳就一把把杨帆拽了起来。
【弹幕:可阳姐姐,你是想把帆帆的胳膊卸下来吗】
杨帆有点迷糊地坐在床上,看向周可阳,语气绵绵地问:“怎么了?”
【弹幕:帆帆这一脸懵的样子也太可爱了】
“快起来,大家都等你呢。”周可阳吓唬杨帆,事实上他们计划,她们两个和林岸他们三个男生一行五人11点左右才走。
果然,杨帆听到周可阳说大家都在等自己,她就开始慌忙地起床洗漱了,她最怕的不是等人,而是让别人等自己。
等杨帆下楼时,大家已经坐在亭子里喝茶谈笑了。
杨帆走近的时候,大家都看向了她,那么多道目光里,她不看林岸,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是多么的炽热。
只有林岸的身边有一张空椅子,杨帆走了过去。
这几年杨帆都习惯了,习惯在众人之中寻到他,然后远离他。杨帆知道林岸是闪闪发光的一个人,她太早看到他的光芒了,她小心翼翼,就是不想让众人觉得他林岸是因为站在她杨帆的身旁才有些许光亮的。
只有在这种别无选择的时候,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的时候,杨帆才会走向林岸。
林岸给罗老师续了杯茶后,给杨帆倒了杯温水。
杨帆接过,道了声“谢谢”。
林岸意味深长地轻声说了句“不用客气”。
11点左右,大家拿着行李,在门口和两位老师道别,然后离开。
节目到这里就结束了。
当晚,“温暖的日子”“杨帆男朋友”“杨帆林岸”占据了热搜榜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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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月前节目录制结束后,一行人到了村口,有两辆接他们到镇上的车,杨帆、谢安和周可阳上了同一辆车,剩下林岸和李自安坐另一辆车。
杨帆一坐下,就收到了林岸的信息。
“等一下我直接去Z市,明天下午回B市。”
杨帆回了一个OK的表情。
“?”
“我会想你的。”
“等我回来。”
两人又聊了两句,杨帆就睡觉了。
车程有点长,两个小时,从村里到市里。
大家的行程都不一样,大家到了市里,就分头行事了。
杨帆坐高铁到省会,再飞B市。
林岸则直接坐高铁去Z市。
杨帆登机后,给林岸发了一条信息,然后就倒头睡觉了。几天后假期结束了,又要拼命工作了,还是珍惜时间,好好睡觉吧。
杨帆到B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的助理方其在机场等着她。
杨帆一走到出口,方其就发现了自己的老板了。方其样貌一般,是一个一般帅的女生,但是身材高挑,衣着打扮走的是中性风,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攻气十足。杨帆的粉丝都挺喜欢方其。方其跟了杨帆很多年了,对杨帆的照顾十分细心周到。
方其伸手要帮杨帆拉行李箱,杨帆低声地说:“不重。”然后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在前面。
杨帆的行程很少对外公开,加上穿戴低调简约,并没有人认出她来。
方其开车,杨帆坐在后座。
方其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杨帆,此时的杨帆已经把口罩摘下了,但还是带着黑色的鸭舌帽,低着头回信息。
“看我干嘛?看路。”
方其立马转过头看路,“你好看。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方其,你的套路太落伍了,是时候更新了,不然你就永远这么单着吧。”
杨帆说完,压低了帽子,闭眼睡觉了。
方其笑了笑,不再说话。
方其比杨帆大了几岁,杨帆并不是她的第一个老板,却是她想一直跟随的那个。她在杨帆十六七岁时开始关注她的,当时看了杨帆的一些作品和采访,觉得这个女孩一定前途似锦,她是为戏而生的。
虽然不管是外界还是业内人士都对杨帆赞不绝口,但是她从不骄傲,就只是一直很清醒又很低调地做自己,认真和努力,一样都不少。很多时候,她比别人要付出更多,承受更多。方其始终觉得,能够跟随杨帆,见证她的努力,见证她走上巅峰,是她的目标,也是她的荣幸。
车子在停车场停稳后,方其轻声叫醒杨帆,“帆帆,到了。”
杨帆迷迷糊糊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呆了一分钟,“到了啊?我上去了,你回去路上小心。”
“好,刘大姐让你好好休息两天,调整一下,准备工作。”刘大姐真名刘杏珩,是杨帆的经纪人,一名男同志,杨帆工作室的伙伴都在背后叫他刘大姐,面对面的时候都叫刘哥。
杨帆点头,“知道了,回吧。”下车,跟方其挥手,转身走进电梯里。
杨帆一开门进屋,看了眼客厅,“爸,妈,我回来了。”
杨爸爸腿上的猫一听到杨帆的声音,就跳到地上,向杨帆冲去。杨爸爸也走过去帮杨帆拿行李,问道:“还没吃饭吧?你妈给你留了饭菜,我给你热一下吧。”
“您看您的电视吧,我自己热。徐女士去跳舞了?”杨帆看了一圈,没看见自己的母亲大人。
“嗨!打牌去了。”
杨帆把菜放进微波炉里热,然后换了一套运动服,洗了把脸,饭菜就热好了。
杨帆把饭菜端到桌上,拍了一张照,发给林岸,“我到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