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天南只是轻轻瞥了程若羽一眼，冷哼道：“无论你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你以为我如果真的想做一件事，你有那个本事拦住我吗？”
听了席天南的话，程若羽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恶狠狠地瞪了苏梦涵一眼，苏梦涵也毫不回避她的目光。
席天南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苏梦涵的手，将她往身后藏了一些。他虽然知晓苏梦涵未必在意这些，还是不由自主地这样做了。
程若羽保持着最后的理智，没有当场跟他们撕破脸皮。很多事她只敢私下里动些手脚，绝对不能拿到台面上来做。
而席天南此番过来也没准备久留，只是想要告知程若羽这件事情，让她以后别再插手。
“走吧。”席天南也没去管程若羽的情绪，转头对苏梦涵说道。
苏梦涵轻轻点了点头，被席天南拉着离开了宅子。
两个人坐上车后，苏梦涵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偏了偏头，看向席天南的侧脸，“天南，之前的事情应该是程若羽做的吧？”
“嗯。”席天南应了一声。
苏梦涵差点没直接笑出声来，没好气地拍打了席天南一下，说道：“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情了，你就已经知道了？”
席天南的眼底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转过头来跟她对视，反问道：“难道不是指传出我跟祁惜雪婚讯那件事情吗？”
闻言，苏梦涵有些惊异地看了席天南一眼，她是真的没想到席天南竟然能够这么准确的猜到自己的心思。
“你竟然真的知道。”
席天南笑而不语，而苏梦涵也看向窗外，心里头有些困惑。
为什么程若羽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只是席天南并没有主动提及，所以也没有多问什么。若是有说的必要，席天南肯定会告诉她。
网络上各种关于祁惜雪的丑闻越传越广，人一旦有了黑料，所有人都恨不得上来踩你一脚。
原本只有席天南故意曝光出去的那些视频，但是到了后面，越来越多的人主动曝光祁惜雪的各种丑闻，很快谩骂与唾弃就将祁惜雪彻底淹没。
她尝试过给程若羽打电话寻求帮助，程若羽却无奈地告诉她——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可没让你做这些事情。”
网络暴力让祁惜雪彻底将自己封闭起来，她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大门都不敢踏出。
只要出门，她就总觉得别人朝自己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就算将自己包裹的再严实，好像也无法阻止她曝光在大众眼前。
虽然祁惜雪好不容易想安分一些了，有些人或许并不想让她过上平静的生活。
每天都有各种记者给她打来电话，采访她这段时间以来的感受。祁惜雪知道大多数人完全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并没有人是真正的来关心她，因此她也根本不愿意接这些电话。
不断响起的电话铃声让祁惜雪险些精神衰弱，只能将手机关机。
然而还有人通过座机来找她，不堪其扰的祁惜雪终于有一天拿剪刀直接将电话线剪断了。
不过很快她就面临着新的困境。因为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她想点外卖都接不到电话，自己又不会下厨，只能天天在家里寻找有没有遗漏的食物可以填饱肚子。
当然，那些食物总有一天会被吃光的。不知过了多久，祁惜雪的大脑终于彻底被饥饿所控制了，她用无力的手按下了开机键，无数短信涌了进来，她没心思看，只想点外卖。
还没来得及下单，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吓得祁惜雪手都跟着抖了两下。不过屏幕上显示的并不是陌生数字，而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程若羽。
祁惜雪对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感了，当年是程若羽逼着自己离开席天南，到了需要自己的时候又把自己叫回来。可到了最后，终究还是落进下石，让祁惜雪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她原本想要立刻挂断电话，但是当手触碰到手机屏幕的时候，不知道为何，竟然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
祁惜雪尽量以一种心平气和的态度同程若羽谈话，却完全没想到程若羽对她说了一番让她从来没有想过的话。
祁惜雪再一次出了门，甚至没有掩饰自己。
许多记者跟上去想要采访她，都被祁惜雪一一拒绝了。
她看上去憔悴了许多，整个人瘦的好像只剩下骨头了，惨白的笑容中甚至透露出一丝凄凉。
“抱歉，我没心情回答这些问题……”祁惜雪勉强对镜头笑了笑，不顾众人的追问，很快就逃离了人们的视线范围。
而她那次的出现毫不意外地又上了一次头条，虽然她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可怜，不过并没有得到太多人的怜惜。
没过几天，苏梦涵下班之后，刚走出公司大门口，就被蜂拥而至的记者们围了上来，一个又一个的话筒伸到了她的面前，让她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跟席天南已经领证的事情被曝光了。
结果那些人口里说出来的是另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苏小姐，请问你对于将祁惜雪逼死的这件事怎么看？”
“苏小姐，祁惜雪已经死了，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苏小姐，祁惜雪的遗书里写到，如果没有你，她不会走到这一步，你现在会觉得愧疚吗？”
那些问题让苏梦涵听的有些头疼，不过……
祁惜雪死了？
这件事让苏梦涵一时之间脑袋里有些发懵，她没办法相信前不久还在对自己挑衅的祁惜雪竟然会那么干脆地死掉。
于是，苏梦涵冷着脸试图推开人群走掉，不过那些记者根本不想错过这么大的新闻，不管不顾地挤到她的面前，每个人都想争取到第一手消息。
“抱歉，我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看法。”苏梦涵随便敷衍了一句，可是那些记者根本不会因为这句回答而放过她。
“苏小姐，那些视频一定是你曝光的吧？”
“苏小姐，你和祁惜雪是积怨颇深吗？”
“苏小姐，祁惜雪已经自杀，你会不会觉得很开心？”
“……”
苏梦涵揉了揉太阳穴，还在思考着办法，一道声音却传了过来。
“让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