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涵小心翼翼地凑到门前,脸贴在门上,眼睛对准了猫眼儿,想看看外面是谁。
没人?
苏梦涵有些疑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又看了一圈儿,门前并没有什么人。
想起了刚才人脸的事情,苏梦涵现在还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缠斗,手心里微微泛出了一层冷汗,黏黏腻腻的。
要说不害怕是假的,刚才她好不容易缓了下来,现在自然而然会联想到这件事情。
不过也不一定,苏梦茹现在人在警察局,量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儿来,万一是有人找呢?
苏梦涵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点了点头,咽了一口唾沫,壮着胆子,将门开了一个小缝。苏梦涵微微眯着眼,透过门缝向着四周看着,做好了随时往后缩并且关门的准备。
没发现有什么东西突然蹦出来,苏梦涵拍了拍胸口,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将门开得更大了一点。
依旧是来时的样子,景色优美宜人,阳光微微洒落在地上,显得暖融融的,风轻轻吹过发烧,挠的脖子有点痒痒的。
还真没人。
苏梦涵这才放松了紧绷的身子。
也许是有人敲错门不好意思解释就走了吧,苏梦涵没多想,就要关门。
“诶?您是……”苏梦涵一扭头,才看见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个老奶***发乱糟糟的团在了一起,脸很黑,上面布满了皱纹,像是龟裂的土地,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东一块儿西一块儿打了好几个补丁。
这附近,还有这么一个人?
苏梦涵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她并不是嫌弃这个老奶奶,只是在这种地方能见到衣服破烂的人,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老奶奶,您在这里干什么?”苏梦涵探了谈脑袋,看了看周围再没他人,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老奶奶问道。
老奶奶原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有如老僧入定,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开了,这时听到苏梦涵的话,好像被惊到了似的,身子抖了抖,眼皮慢慢悠悠地抬了起来,露出了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
“老奶奶?您这是……”苏梦涵没得到回应,挠了挠脑袋,又问了一句。
“咳咳咳……”老奶奶掀了掀极其干裂的嘴皮,似乎是好久没说话了,嗓音沙哑,声音像是被磨一点一点的碾出来的,干瘪刺耳。
她咳了几下,像是要咳出血来一般,顿了好几秒,又慢慢的吸了几口气,顿了好久才继续说话。
这几步简单的动作,她做了好久,整个人就像,一个老旧的机器人,这几个动作像是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苏梦涵倒也耐心,没有催老奶奶,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她说话。
“小姑娘……我已经有一阵子没喝水了……你,你就可怜可怜我吧,给我点水喝。”老奶奶动了动身子,抬头看着苏梦涵,眼中充满了期待,看的苏梦涵有点心软,“可以吗?”
苏梦涵倒是没感到什么意外,穿着这样衣服的,确实像是个讨水的。
心底下有点动摇,但看着老奶奶的这个样子,不像是敲了门之后就可以立刻回到角落里坐着的样子,那肯定不是她敲的门。
可要不是她……还会有谁呢?
苏梦涵想到这儿,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感觉浑身发冷头皮发麻,手心又冒出了一点冷汗。
“老奶奶,您跟我说实话,是您敲的门吗?”苏梦涵搓了搓掌心,试图把汗渍擦去。
老奶奶听到这话,愣了愣,然后木讷的摇了摇头。
“小姑娘,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人也心善,就给我口水喝吧,我真的好渴啊……”
老奶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似乎是难受到极点了。
“给我口水喝吧……”
苏梦涵终究是心软了,也许刚才是自己听错了吧,这个老奶奶看着怪可怜的,也不像是会骗她的样子。
再说了,她一个老人家,能做点什么?
这么想着,苏梦涵放下心来,一直乱跳的心脏终于安分了下来。
“好的老奶奶,我这就给您打水,您等会儿,我去去就来。”苏梦涵抿嘴一笑,门也没关,转身就进了屋子。
“刚才到底是谁呢?”苏梦涵小声嘟囔着。
刚才那套说辞不过是骗骗自己,她心里还是不信的。
“真的是我听错了吗?”
苏梦涵从橱柜里拿出了个塑料杯走去厨房接水,一路上眉头紧锁,一直小声嘟囔着,却怎么也想不通。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让她脑子乱糟糟的,刚才的人脸确确实实的吓到了她,现在响起了敲门声却没有人,这种未知更让苏梦涵恐惧。
苏梦涵磨磨蹭蹭的接好了水,就要给老奶奶送过去。
“我这也算办了件好事儿。”苏梦涵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向着门口走去。
“哗啦啦啦!”
“什么声音?”苏梦涵扭过头,向着楼梯的方向看过去。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好,天南还在上面。”苏梦涵也顾不得老奶奶的水了,满脑子都是席天南的安危,将水随便往桌子上面一放,立刻哒哒哒的踩着楼梯走上去。
“天南!你没事儿吧!”苏梦涵三步并作两步,立刻推门进了席天南的房间。
苏梦涵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以至于她在门口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切。
“苏梦涵?”
这么一想便通了,刚才应当是苏梦茹买通了那个老奶奶,她去敲门,然后立刻躲起来,再让老奶奶坐在那里,只说讨水的事情,以此放松苏梦涵的警惕心,好让她顺利的溜进来,在趁着她去接水的空当,进到了席天南的屋子。
苏梦涵抿了抿唇,看着她这张顶替了自己的脸庞,心下不知为何腾起一股无端的怒火。
但她内心此时更多的,却是诧异。
苏梦茹不是在警察局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更应该说,苏梦茹她是怎么出来的?
心里这么想着,苏梦涵也不憋着,也问了出来。
“苏梦茹,你现在不是应该关在警察局里吗?你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