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尹清妍对小廖的来历、身份、目的等等皆一概不知,处于一个敌在暗我在明的被动情形。
现下小廖已露出了狐狸尾巴,那么只要顺藤摸瓜便定能找到对方留下的蛛丝马迹。
想到这点,尹清妍不免一阵叹息,本以为会遇到一个有趣的对手,没想到依然是个自不量力的天真小儿。
随即尹清妍掀开帘帐躺到卧榻之上,打了个哈欠。
想了想,便安排下人去皇帝寝殿那儿唤小廖回来,声称自己已染风寒,需要人在身边伺候着,但自己这儿人手不足,这段时间要小廖白日里回来服侍。
次日,当小廖晕晕乎乎地醒来时,人已经回到了婢女房里,身上的粉衣蹭了灰,只觉脖子处有些疼痛。
她隐约记得昨晚自己已爬上龙床,但是之后的事却记不太清。
难道没有得手?小廖心中一紧,忙不迭从贴身处拿出一个绣着特殊花纹的小香囊。
香囊的香气犹在,然而囊中轻飘飘地,没有什么重量。
小廖心中一喜,眼珠子转了转,想道:这些特制的药丸一个都不剩了,昨夜我清楚地记得我是亲手一颗一颗地喂到皇帝口中的,那必然是他已全部服下了,绝无差错。那么......
想到这里,小廖阴险一笑,起身时突然发现自己双腿有些酸涩。联想到香囊中已无其他物件,小廖丝毫不考虑是整夜里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是更加笃定已和皇帝成其好事。
此时,恰好有其他宫女回来拿东西,见小廖坐在床上神秘兮兮地傻乐,问了句:“小廖,你没事吧?昨个儿咱主子不是吩咐了要你去侍疾么,你怎么还在这里愣着呢?”
小廖不明就里,疑惑道:“侍疾?”
“是啊,进来气候不定,咱主子不慎染了风寒,你快去吧,晚了可得挨罚呢。”说着,那位宫女便急匆匆地往门外走去了。
小廖晃神片刻,便连忙起身收拾自己,前往皇后寝宫。
这头尹清妍早就在床上等候小廖多时了。
见小廖迟来片刻,便示意秋月佯装怒道:“贱婢!皇后娘娘身边正缺人伺候,你竟还敢迟来!”
小廖想着自己的计划都已成功一半,现下被秋月一吼,心中虽十分不满,但仍立即跪了下来连连求饶:“奴婢知错!”
尹清妍瞟了一眼珠帘外小廖跪地的身影,此刻小廖定是以为自己侍寝成功,她的心思尹清妍多少也能猜到七八分。但是做戏自是要做全套。
随即尹清妍假装虚弱地清了清嗓子:“咳、咳,秋月,行了。人来了就行,何必发什么火,现下本宫正是需要清净的时候。”
听此,秋月毕恭毕敬地道了句:“是。”
而后尹清妍朝秋月招了招手:“秋月,扶本宫起来。”
秋月忙回身搀扶着尹清妍坐起,靠在床头。尹清妍酥软的身子在珠帘后影影绰绰,小廖偷偷看去,倒真觉得尹清妍确染风寒。
“小廖,咳、咳。”尹清妍故意不开口让小廖起身,就是想让她多跪一会儿。
“奴婢在!”听到尹清妍的声音,小廖将头埋得更低了些,不让尹清妍看到自己脸上得意的神色。
尹清妍说道:“这样吧,白日里你就在本宫寝宫里帮衬着秋月打点宫内上下事务,晚上即可换旁人替你。”
“是。”
半晌,尹清妍没再说些其他的话。没得到指令,小廖不敢起身。
终于,当小廖觉得自己的膝盖开始肿胀酸痛时,尹清妍才缓缓地说了句:“下去吧。”
听几次,小廖悄悄地长呼了一口气,一边跪安后一边退出了门外。
就这样,小廖接下来几天中,白日里在尹清妍身边做些打杂的活,晚上便找各种借口前往顾承平住处伺机而动。
但顾承平对其早有防备,虽顺着小廖一些意愿行事,倒也没给小廖机会再碰着自己。
趁着小廖晚上不在身边,尹清妍便开始着手细细调查小廖的真实身份,并准备了许多招招致命的计策,来等待小廖事情败露的那一天。
不怕小廖瞎挑事,就怕小廖不上钩!
此外,尹清妍再次派出人手调查,不过此番目的地不再是边疆那些偏远之地,而是京城之中,
毕竟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尹清妍便在一个个线报中彻底掌握了小廖的真实身份。
小廖原来来源于近年来在江湖中新兴起的一个神秘组织。
据闻,这个神秘组织对女性情有独钟,专门在暗地里花大力气从各地找来女童。
在极为严苛的环境下不断培养这些女童成为女杀手,待女杀手成型后便将其派出去执行任务,以此牟利。
并且,这个神秘组织还有一个十分不人道的规定:买卖不分大小难易,只要有雇主上门,不管对方的目标是谁,都必须一一接下,不能推辞。
看到手中线报时,尹清妍不由得嗤笑一声。
就小廖这样的杀手,也胆敢派来皇宫下手,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贼人。
是夜,尹清妍备好一切便与自己的义父青竹再次会面。
见面后,尹清妍先大致地与青竹描述了一下自己手中掌握的信息,青竹听完后也是不屑一笑,说道:“原来是这个组织。”
青竹负手而立,在清冷的月光下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个组织我早有耳闻,虽然他们培养杀手的手段残忍至极,但是训练出来的杀手水平确是良莠不齐。
我真是好奇,小廖这样一个胸无谋略、武力亦不高的杀手,他们是怎么放得下心派进宫来的?”
尹清妍会心一笑,道:“义父真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不过如今小廖虽然已完全在我掌控中,但还不知她在皇宫内是否有其他接应。”
说到此,尹清妍顿了顿,又继续道:“我已和顾承平说好,暂时不便打草惊蛇,以不变应万变。
这些证据,还劳烦义父先替我保管,将其带回药王谷,以免漏了风声,让敌人抢占先机。”
青竹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调侃尹清妍道:“这个小廖爬上了那顾承平的龙床,你也舍得?”
尹清妍愣了下,笑言:“我对他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