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咬了咬牙,再次跪下道:“弟子愿意,师父请受徒儿一拜!”说完后又给老头磕了个头。
老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小子还一脸决绝,并未动摇半分,顿时对这小子高看了一眼。
这修仙问道,最考验一个人的心性,漫漫数百年时光,甚至于上千年,需得耐得住寂寞,否则如何能登顶仙道?老头点点头淡淡道:“老夫秦傲天,灵剑宗长老,从今以后你就是老夫的弟子...还不知徒儿名讳?”
陈默急忙回道:“弟子陈默,拜见师父!”
“陈默?嗯...你且起来吧!老道不在乎那些俗礼,以后就不要行此大礼了,修炼之人,还得身子骨硬气才是,你可记住了?”
秦傲天走下床来,面色一松又恢复成了玩世不恭,懒懒散散的样子。取下葫芦再次饮了口美酒,吐出一句,“终于可以畅饮了,哈哈哈...走,回宗门!”
随后大袖一挥,二人再次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城池上空......
铸剑山,高若千丈,半截山峰掩藏在云雾之上,山高险峻,占附近方圆数百里地,千里内原始森林密布,人迹罕至,是各种野兽的栖息地,真正的世外桃源。
常人所不知的是,云雾缭绕之上,却又是另一番光景。这灵剑宗,就建造在这半截山峰之上。
一道流光飞过数千里森林,最后落在铸剑山脚下,陈默眼前一亮,打量周围环境,见自己来到一钟灵毓秀的山脚下。
面前是千丈陡峭高山,山腰之上云雾缭绕,也不知上面是何方光景,一道白玉石阶,盘旋在峻峭山壁之上,一路蔓延到云雾之中。
陈默见此美景,神采飞扬,惊叹了句,“好一处风景名胜古迹,会不会有人等着收我们门票...”
秦傲天率先走了石阶,随口问了句,“门票又是何物?”而后摇摇头,对这小子不时冒出的古怪词语,也不甚明白是何意思...
山门前两名守山弟子,见秦傲天前来,顿时鞠躬道:“参见秦长老!”
秦傲天挥挥手,示意他二人免礼,而后领着陈默向山上行去。
一路上遇到许多身穿白色玄衣的弟子,都恭恭敬敬给秦傲天鞠躬行礼,待二人走后,又悄声猜测秦长老身后那小子是谁?也不知他过不过得了这一关?
陈默一路紧跟秦傲天,从前面的轻松爬山,到后面挥汗如雨,双腿酸胀。
再到最后浑身湿透,浑浑噩噩,饥渴难耐,双腿无力,脚底处还传来火辣辣的刺痛,那是脚底水泡已经磨破,行走间,自然会疼痛难忍。
但见这便宜师父依旧缓缓进行,不曾停下半步等待自己,似乎要爬到山顶才会罢休,陈默只得咬紧牙关,跟在身后默默坚持。
陈默有种错觉,自从踏上石阶开始,似乎就有种神秘力量,一直压迫着自己,这种压力还在不断增强。
过了半山腰,踏入云雾之内,心中又多了一个声音,不断在大脑内盘旋,影响自己的心志,“停下吧...回去吧...你走不上去...你会累死在这石阶上...上面还有无数危机等着你...”
到了最后,眼前甚至出现了幻想,这山突然变得高不可攀,这石阶,漫漫长路却没有尽头,彷如直达天际。
身前的师父突然扭曲虚化,最后化作一道烟云消失不见。
两旁隐隐有各种猛兽毒虫妖魔鬼怪,一见自己踏上石阶,就张开血盆大口嘶吼,似乎随时都会扑上前来,将陈默生吞活剥一般。
陈默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双目无神,步伐散乱,似乎随时可能转身逃下山去。
但口中却喃喃自语,不断念叨着一句,“假的...幻象...我一定可以...哪怕粉身碎骨...我绝对可以...我不会放弃...”
前面的秦傲天将这小子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嘴角上扬,点了点头,心中喃喃道:“十万求道天梯之路,为师希望你能坚持下去,这是每一个灵剑宗弟子,都会经历的考验...”
两旁出现的弟子,刚准备给秦傲天行礼,但见身后陈默的状态,似乎都明白了什么,默默退到一旁,神色不自然的愣了愣,待二人离去后,才叹了口,悄声离开了此处。
天边夕阳斜下,不久就要迈入暗黑,二人终于踏上了山顶,站在了一座雄伟古朴的大殿前。
陈默身子一松,巨大的压力突然消失不见,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妖魔鬼怪,眼前依旧是秦傲天那挺拔的背影,也不知是前面的经历影响了自己,还是怎么了,陈默看到这背影,莫名的心安起来。
随后身体的疲劳,心神的耗损,让身体激活了自我保护机制,陈默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双腿站立不稳,双眼一沉,最后直接昏厥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只坚实有力的臂膀,突然从他腰间穿过,扶住了陈默。
秦傲天看了眼昏迷的陈默,满意之色略显脸上,对大殿前的两守门弟子道:“通传掌门,秦傲天求见!顺便把这小子带回我居所安置!”
两守门弟子躬身行了一礼,一人急忙上前接过陈默,化为一道残影离去。而一人却转身走进了殿内,禀报掌门去了。
数十个呼吸间,那进去的守门弟子再次返回,躬身行礼道:“秦长老,掌门有请!”
秦傲天走进殿内,殿顶上镶嵌着无数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整个大殿,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殿内无甚其它之物,只有几个蒲团,其上盘坐着几个老家伙,秦傲天上前鞠躬道:“拜见掌门!”
主位上的一位鹤发童颜,面目慈祥,身穿玄色道袍老者,正笑眯眯的看着秦傲天,吐出一句,“师弟,听说你刚收了个徒弟?.....”
待陈默一朝醒来,发觉自己正躺在一间竹楼内,陈默下了竹床,活动了下筋骨走了出去。
就见自己那师父,正躺在院内的竹躺椅上面,悠哉悠哉晒着太阳,不时还拿出那酒葫芦闻闻,露出陶醉的表情。
秦傲天见陈默走出房门,顿时眼前神光嚯嚯,跳将起来,抓住陈默的肩膀,吐出一句,“好徒儿终于醒了,快快给师父酿些美酒,这两日来,可馋死师父了!”
陈默脸色尴尬一愣,仿若自来熟一样,直接走到老头那躺椅上躺下,暖洋洋的晨曦日光晒在身上,还别说,真舒服,陈默道了句,“师父你可真会享受,多晒晒太阳是对的,还能补钙,免得骨质疏松。真看不出来,师父还知道这种常识?”
秦傲天大袖一挥,凭空多了个躺椅,秦傲天也躺了上去,皱着眉头,幽幽问了句,“为师懂得的事情,肯定比你这小娃娃多,不过为师却从未听说过,这补钙是何物?骨质疏松又是何物?”
“这阳光有点刺眼,能有副太阳眼镜就好了!”陈默眯着眼看了下秦傲天,懒得给他解释,道了句,“这都不重要,只要记得多晒太阳就行了!”
“这刚醒来,酿酒之事,师父能否缓上两日?”师傅一拜,陈默自然也恢复了前世懒散的样子,还真别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师徒二人真算是配齐了。
秦傲天摇摇头,酒瘾早就犯了,怎可能让这小子偷懒,盯着陈默道:“不行,为师最多给你一日,明日必须开始酿造。”
随后嘴角上扬,再次躺下,幽幽吐出一句,“别忘了,你还有求于为师,这修炼之事...”
“行!一日就一日。总比没有得好。”陈默见这死老头用修炼这事拿捏自己,无奈下只得应道。
陈默又回了句,“不过缺少酿造工具和浊酒,这事还真急不来,师父要不先将就喝你那....仙酿?”
说道仙酿二字,陈默还略有所指的拖了个长音,似乎另有所指。
“这些东西,为师早给你准备妥当了,就在你隔壁房内放着呐...”秦傲天老脸一红,也不反驳,抬手指着一屋子,示意东西都在里面,而后又略显尴尬的威胁道:“以后不准再提此事,如若不然,为师定要清理门户...”
陈默做起身来,对这事不置可否,不过有一事,自己刚想起,却要问问这糟老头子才是,遂对秦傲天道:“师父,徒儿心中略有疑问,还需师父,为弟子解答心中疑惑才是...”
“何事?”
“那石阶似乎有异...”
秦傲天站起身子,哈哈一笑,取下腰间葫芦就要灌一口,打开酒塞突然想起美酒早就没了,只好作罢,再挂回了腰间,又躺回了躺椅上,毫无生气的懒懒回道:
“那是本派的十万问道天梯,入门弟子都要经历的考验,石阶内藏着考验心性的阵法,只针对凡人,对修士却无甚作用。”
“凡人一踏上石阶,就会受到阵法影响,所以你才会感觉到压迫之力,越往上,阵法越强,受到的影响就会越大,从身体上的压制,到心灵上的考验,只有通过了天梯考验,才能真正加入灵光宗。”
“那如果失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