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改变
订婚后的余小光开始对陈丽云不再那么依恋。
再去公园,他都吃陈丽云的,一分钱也不花。陈丽云饿了,买个包子,他也拉住她,“你早上不是吃过了吗,别再花钱了,中午回家吃饭。”这些话听起来很好,很懂事,其实还是怕花他的钱。他表面请陈丽云划船,估计船开走了,他再说:“哎呀,不凑巧,坐不上了,下次吧!”
他让陈丽云给他讲故事,讲看到的书籍,在大学那些有身份的同学的轶事,但问起来他公司什么时候放假,平时挣多少奖金,老板的性格为人处世,都是一问三不知。“俺不-知-道-哩!”他特意拖着浓浓的家乡话回答道,是在有意回避。
陈丽云给他讲了个《智谋大全》上“叫住莫住,叫洗莫洗,遇明则活,遇暗则死”的典故,也就是在说着玩,余小光一字不落的听着,仿佛如获至宝。结婚后就真不住家里了,更荒唐的从不洗澡,洗脚。接触的越多,越发现余小光的大脑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说活没有反应,就像对空气说话,时间久了,自己也会变成一个不会思考,没有反应的僵尸型余小光。原来陈丽云特别喜欢写诗,尤其是喜欢俄罗斯的普希金《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自己也常常在刊物上发表文章。自从和余小光接触后,自己突然不会写了,怎么绞尽脑汁也没有思路,就连在单位提个单位工作改进意见,都提得还不如其他同事的水平高,这让陈丽云很是苦恼,但她那时也没有想到是受余小光的影响,因为余小光水平不行,不爱学习,没有任何知识,对她没有产生正能量的缘故。
有一次看电影时,余小光故意神秘的等电影结束,给陈丽云捂上眼睛,手上戴了一串仿玉的手链。陈丽云很开心,但也是余小光给她买的唯一礼物,还是他从老家的一个珠宝店花了30元购买的特价产品。
到余小光家午饭后,他姐姐余小舟一行人邀陈丽云来到一个珠宝店,说是要给陈丽云买一个玉佩。余小舟得意的跟店员说:“老妹,俺弟弟找到对象了,是独生女呢!”坐着喝了会儿茶,小舟要加小云的微信,陈丽云同意了。走的时候,他也不忘炫耀,“俺弟妹是大学生呢,人家在铁路部门上班”,有意炫耀。
原来余小舟是当地一家企业的会计,但她平时也从网上卖些当地特产。自从和陈丽云家结亲以后,他也停下来了副业,仿佛不用再艰苦奋斗来挣钱了,可以享受了,也不用考虑以后赡养父母了,这一切以后都又弟弟承担。
姐姐要忙着生二胎,没时间再作这个微商。特别在五一劳动节这天,在家庭朋友圈里,“五一劳动节日了,你们不孝敬一下大姐吗?”堂弟,表妹一大家子都在给余小舟打钱,陈丽云跟着打了 10元。打过去了,她又回复“小光不让我要,不过你也给我了,就谢谢了”。让人很不理解。如果说余小舟家境贫寒,还有情可原。去了一趟她家,天哪,比陈丽云家装修的还要豪华。最大屏幕的索尼平板电视,木质的地板,一万多块的真皮沙发,光洁的木质大立柜,新款的轿车。一米宽的水晶吊灯两个,把家里映照的闪闪发光。一橱子时髦的衣服。余小舟总说带陈丽云去逛商场,可是就是没有回声。其实余家在当地还是富裕户,父亲在镇上有工作,母亲在村里打工,余小光没有吃过苦头。一母同胞,两人生活状态差距那么大。
余小舟似乎在催着陈丽云怀孕。把《港囧》里面备孕的片段,发到朋友圈,陈丽云比较保守,脸都红了。余小舟似乎总爱表扬自己的弟弟,说弟妹长的像《甄嬛传》的斓曦——沈眉庄,一袭紫衣,温婉可人。但陈丽云最不喜欢沈眉庄了,因为她的结局不好,还是喜欢孙俪演的甄嬛。
陈丽云追《芈月传》,写下来几句话“白子画最终还是辜负了紫熏仙子,《伪装者》的明台,还是背弃了那个深爱他的曼丽,芈月和黄歇最终还是相爱相杀”。余小舟便点评:俺弟弟就像是那个黄歇,若一块美玉。可是黄歇最终娶了没有头脑的芈茵。难道陈丽云是那个没头脑的芈茵吗?
姐弟情深,可以理解。但余小舟总是追问“你今天是在家?还是上班?中午吃饭了吗?”如同帮着弟弟,和陈丽云谈恋爱,当个男的管着她一样,陈丽云对此很不开心。余小舟加上她的微信,本来说要教她如何化妆,结果也没有下文。
第二节结婚
余小光心里很没底,表面装作有耐心不怎么着急登记结婚。
后来一次见面后,陈父有点沉不住气了,“要不什么时候余小光你和陈丽云登记吧!你能做主吗?还用问问你爸妈吗”没想到余小光卧薪尝胆,一直胆战心惊就是为了这句话,正中下怀。“我就能做主啊!”他满心欢喜,等了六个月就为了这一句话,装了半年,财富马上就到手了。因为来之前,开过家庭会议,他颇有心计的母亲,让他“等着陈丽云家坐不住了,咱要沉得住气,免得以后过的不好嫌咱家不好,拿这个说事。是她家求的俺儿子,上赶着俺儿子。中不?”“中。”他言听计从。
登记这一天,余小光的行为让陈丽云当场吃了一惊。他迫不及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办公桌前,拿着笔的手都有点颤抖,就像拿破仑皇帝加冠时从红衣教主手里抢过皇冠给约瑟芬戴上那般,抓起陈丽云填的登记表就往自己手里塞,一幅恶狼扑肉式。
这样他们在一起算是结婚了。
不久陈丽云辞职来到L市找了份合同制工作。
第三节现形
有一天余辉的妻子不经意间说:“小光很聪明,只是在学校有一段时间,心情不好,学不进去,考试不及格,回来了一学期,回学校就跟上课了,我让他考研,他也不考。”后来思索,竟是话中有话,此处无银三百两。
……听到这儿,陈丽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速嫁果然易让人钻空子。
后来种种怪事显现出来,让陈丽云的内心蒙上了一层阴影。
早上起来,余小光一丝不挂,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会儿在阳台,一会儿在厨房。找到一个苹果,分给陈丽云一半,这也是他们结婚后,唯一一次他给陈丽云的“温暖”。而他那一半苹果自己啃起来,但咬了两口就扔了。
陈丽云一早起来做西红柿鸡蛋面,问他:“吃西红柿鸡蛋面吗?”“俺不吃。”他说。
陈丽云觉得他是不是想吃肉,就切了一块火腿。
“加个火腿肠呢?”
“嗯,吃。”
“来客厅吃饭吗?”
“不”。
“那我给你端过去呢?”
“好。”
陈丽云吃完面条,想去拿一个煮鸡蛋吃,他马上放下碗和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陈丽云,“你不是已经吃饱了,还吃?”
陈丽云没吃饱,就去上班了。没到中午肚子就饿得咕咕叫。
最离谱的是,一天陈丽云早上起来扫地、拖地,他穿好衣服,竟然又对着劳动的陈丽云求欢,把她抱住,按在床上脱衣服,不去上班,想入非非。
“还要上班,快要迟到了,别闹了。”陈丽云生气了。
“噢。”这才住手了。而且一看陈丽云在餐厅,就挨个橱子翻东西,家里的橱子被翻得咯咯作响。刚领证,陈丽云也不好说什么。
一次,两人商定去吃附近的RB料理,刚吃几分钟,余小光又像怕人笑话一样,说:“应该这个鸡蛋打到这个碗里。”一会又说“别吃了,咱走吧。”一大桌子饭剩在那儿,他也不管不顾,拉着陈丽云就走。
陈丽云云估计他请客自己心疼,就在八月十五的时候,去一家饭店请他。点了风味茄子,排骨,炒饭,还买了了几瓶白酒,两盒月饼让余小光回家时给他父母带去。
一开始,没说清楚,陈丽云滔滔不绝地讲下班路上的趣闻,余小光以为自己请客,竟然听着听着眼圈红红的,一会儿呜呜的哭了起来,陈丽云见状,忙起身去吧台付了饭费。
“咱走吧。”他说。
“好的。”陈丽云回答。
陈丽云把没吃几口的饭菜都打包给了余小光,他马上破涕而笑。
从饭店出来,在车站的月台上,余小光扭着头,伸着脖子,耍帅。而陈丽云却发现他像小时候动画片《乔尼历险记》里的奎思特世界里面,身下是矩形肉坨,只有一个人头的怪物。
一上公交车,余小光就不安分起来。用自己的下身顶在陈丽云的屁股上,陈丽云十分的厌恶他这一举动。虽然说L市为开放城市,但民风朴素,有这么样的在公共场合不收敛的男生真是不多见。
第四节婚纱
不久,两个人商定去拍婚纱,关于是去“光辉岁月“,还是”美丽新娘“,最后余小光说是去“美丽新娘。””一看到陈丽云为了拍婚纱照有效果,网购买了胸垫,他立马两眼放光,来了精神,平时总是无精打采的,什么新闻,什么专业书都不爱翻看,也不喜欢说话,此时却装作关心的问“你轻点拆开哈,剪刀的尖别冲着自己,小心刺着”。
在照相馆,他如同受惊一般,不停地的上厕所。摄影师一表扬陈丽云,他就挠陈丽云腋窝痒痒,让她出丑,被人批评了,他又装样:“亲爱的,没事的,我帮你拿衣服。”
中午余小光抢着订饭,一份猪肉水饺,一份炒米饭。陈丽云跑前跑后很疲惫,余小光抢过来水饺就吃,也没有问她,她吃得很慢。这米饭才吃了一半,小光就要收拾盘子送回去,陈丽云便停下不再吃了。
走出饭店,陈丽云坚持自己回家,余小光不愿意了,他硬是拦腰抱住她,拽上了他的车,自己和余黑土在微信上聊的热火朝天。“美丽新娘”拍婚纱送的大礼包,有全家福照片,免费定制的西服衬衣,一张美好时代的ktv免费2小时,一张银戒指免费取出,和些台历,星巴克咖啡的杯子等等,余小光懒得什么都不去拿,不去拍,任由几个赠品过期跑了汤。唯一陈丽云坚持的星巴克杯子,拿回家也是一脸的不爽,仿佛出了多大力气一样。
第五节争宠
冬季的一天中午,因陈丽云进屋没有擦干净泥巴,留下了脚印,陈父批评了她几句。余小光觉得好像岳父向着自己一样,出面当和事佬,拖着地,嘴巴却是歪歪的,说话也气呼呼的。听陈丽云说了陈父不能喝酒,得着白酒瓶子他就猛灌陈父。其实陈父对他算是蛮好的,觉得他文化少,就把自己特别喜欢的《史记》送给他,还给他讲解时事政治,有意培养他。陈父特别喜欢男孩子,“小光是我的半个儿子,小光这个人挺精明的,晓云可要好好待人家,别和人家耍心眼子。”平时陈父总让陈丽云早上起来给小光炒鸡蛋,做面条当早饭。陈丽云自己舍不得吃的夹心蛋糕、高级纯奶和新鲜的酱猪蹄,都留着给小光带上单位吃。有点像周扒皮,在小光家连个水果都没有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