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被晨季佐和王昊拉了起来,周子琪也来到边上。他们四个站在边上紧张地看着那边,几名土著勇士麻利地豁开那怪物地头部,人被救了出来,吴悠一看之下,发现那人是石叔,也就是昨晚的那个周子琪口中的萌叔。这次,李船长出来就带了石叔这一名手下,余下的三人留在了家里,怕的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不为别的其实也就怕他们乱来触怒了土著人。
再看那个怪物死于箭矛之下,血淋淋黏糊糊的一堆,吴悠忍不住走到一旁呕吐起来。自从到了这里,遇到的事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她时常在想自己之前是多么的井底之蛙啊!
这怪物长得太肉麻,要是没看见它前半截身子铁定认为它是一条水桶粗般的大蟒蛇。现在吴悠才知道有蛇尾的不一定是蛇。同样,如果你没看见它的后半截身子,定认为它是一条大得吓人的土色蚯蚓。只不过它与蚯蚓有所不同的是它能张开黑洞洞的大口。
石叔被人扶到一边,几个人围绕着他检查他的身体。我们连忙凑过去看石叔有没有事。还好石叔身上除了腥臭的黏液没有明显伤痕。长老走过来说,这是不幸又是幸。
吴悠是急性子的人,最怕人家说话露头藏尾的吊胃口,连问他什么意思。
长老叹了一口气:“要是别的野兽一口下去他还有命在?恐怕半截身子早就没了。”
吴悠一听心有余悸,的确是这个理儿。
长老接着道:“山狗这种野兽是没有牙齿的……”
“您是说这东西叫山狗?”吴悠睁大了眼睛不禁打断道。哎呦妈呀,这恶心兮兮的玩意哪点跟可爱的狗沾上半毛钱的边。
周子琪和吴昊在旁边也是一副吃了屎的模样。
晨季佐抛过来一个鄙视的眼神:“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是本地语的发音与我们普通话的山狗发音相近罢了。土著语的这个词的意思肯定与你们所想的南辕北辙,瞧你们蠢的,带出来真丢人。”说完,换上一副正经的模样看着长老:“别理他们,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您继续说。”
吴悠不服气地对晨季佐比了个口型,就你懂?
“山狗的口腔里全是一个个的吸盘,它的进食方式是用嘴套住动物,嘴中吸盘自然吸住,然后慢慢把整只动物吞进腹中。”长老也不在意吴悠刚才冒失地打断,看了眼地上的山狗继续说:“它有些气候了,都知道声东击西这招了。今若让它逃过一劫,假以时日必乱了这岛上的平衡。”
周子琪这时埋下了头,声音低低道:“刚刚推我的是不是石叔?”
“要不是石叔,差点被山,奥,山狗吞进肚子里的就是你了。”吴昊嘴快。
吴悠默然,心中对这个躺在地上还没醒的石叔除了感动就是佩服。
须臾,石叔醒了。周子琪头一个冲上去,蹲在地上,再一抬头便是热泪盈眶,她重重地道:“谢谢你,石叔。”简单的五个字却饱含了她此时所有的感情。
石叔有些手足无措,想安慰人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却是道:“这有啥的,都是自家人。。看你如花似玉的年龄,我不忍心啊。嗯,那个,怎么说的……”石叔看周子琪哭得越厉害,完全不知道怎么说好了,一时有些焦头烂额。他无意间瞥见晨季佐,眼巴巴地道:“小晨啊,我嘴笨,帮我安慰安慰。”
看着可爱的汉子怎能忍心拒绝,几人上前一起劝抚住周子琪。
确定石叔完全无恙后,过了一会儿,队伍继续前进。长老说,这片林子是山狗的领地,山狗死了,这一截路上估计不会有别的野兽侵扰他们了,叫他们放心,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
吴悠几人依旧走在中间,唯一变化的是斯野没有走在队伍前面而是与他们几人走在一起。吴悠想许是刚刚惊心的一幕,他是特意过来保护我他们的吧。他这种举动,很容易暖到人的心。王昊说要不是斯野危急时刻连放两箭射中山狗的七寸,让它没有得以逃脱,否则石叔真的玩完了。看着斯野强壮的身体,有力的步伐,坚毅中带着警惕的眼神,吴悠恍惚地觉着,他再不是那个与他们一起嘻笑玩耍的斯野,而是一位有担当有责任的甚至可以挑起一族重担的斯野。
山路蜿蜒崎岖,难走又费体力。不过相较于前面开道的人而言,队伍后面的人算轻松些了。一路上也算风平浪静。风景方面,那还用说,自然说是仙境也不为过,吴悠几人就跟那刘姥姥进大观园,眼睛完全不够看。
当然,其中得除了李船长。因为李船长心不在此,有了山狗这个阴影,他就担心这绵延的群山中是不是都是那些恶心吧啦的玩意,那他还怎么打来吃,没让他吐就不错了。
黄昏时分,队伍翻过山头来到一处半山腰的山洞。今晚队伍就在这里凑合一宿,这也是在计划之内的。赶了一天的山路,换谁都累软了,大伙儿屁股挨着地就不想起来。晚餐吃过随身带过来的食物后,洞里的人都享受地躺在地上休息。一旁架起的火堆静静地燃着,偶尔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大家伙儿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吴悠太累了,一躺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模模糊糊间,吴悠听见一种沉闷有力的声音,“咚咚”地,一下一下的。吴悠的意识里只想睡觉不想去理会,天不随人愿,这种声音似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一声更重一声地冲击着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