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楼洗了澡后,换上一身简单的白裙子,我为自己带上长长的假发,化了妆才下楼。
海边一个小屋子里,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桌椅板凳。
里面还放着花圈,骨灰盒,纸钱,这些都是我为我自己准备好的。
我坐在小屋里,手捧着自己的骨灰盒,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原来给我送终的,只有我自己,只是苦了顾御川了。
第二天早上,师父买来早餐,他推开门走进来,看着我安静的躺在床上。
他轻声叫着我:“婧婧,来吃点东西吧。”
可是我没有反应,师父着急了,扑过来探手在我鼻子面前试探一下,发现我没有呼吸,而身体也已经完全冰冷。
“婧婧!”
被褥被掀开,我的身下全是已经干涸的鲜血,我死的很安详,在梦中,我死在顾御川的怀里,嘴角似乎还有一丝微笑。
我被放在冰棺里,师父带着我回到基地,所有人的心情都低落到了谷底。
尤其是顾御川,他瞬间苍老了十岁,跪在冰棺面前,沉默不语。
师父拿来一个平板电脑交给顾御川:“这是婧婧生前录下的,她要我把它交给你们,里面留下了她想说的话。她不想让你看到她死亡的模样,所以跟我去了海边,她临死的时候,还捧着自己的骨灰盒。”
他们围过来,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视频,每个人都哭的泣不成声。
我被埋进了烈士园,陵园里又多了一个坟墓。
我的墓碑上,写着:烈士欧阳婧之墓,东南军区火鸟女子突击队队长。
上级特别命令,将我的骨灰埋葬进了烈士园。
顾御川跪在我的墓碑下,一句话也不说,直到眼泪流不出来,直到他瘦到皮包骨。
直到过去三年,他依旧没能从我的死亡当中走出来。
基地迎来一波又一波的菜鸟,可再也没有来过女兵。
火鸟女子突击队,也再也没了队长。
而秦雨泽退伍了,其他的两个人也离开了基地,去往别了别的部队。
这一天,火鸟女子突击队和闪电突击队面对面站好,顾御川点着名:“唐晓琳。”
“到!”
“徐娇。”
“到!”
直到所有人的名字都念完,顾御川又开口:“欧阳靖。”
所有人都从稍息变成立正,所有人全部开口:“到!”
顾御川合上文件夹:“上级发来命令,要我们速度登机,赶往边境黑沙岛,境外雇佣兵与黑沙岛的土匪已经被包围,咱们要进岛剿灭他们。闪电突击队应到五人,实到五人!火鸟女子突击队应到五人,实到四人!”
这个时候,唐晓琳拿出我的86式狙击步枪说:“报告!人没来,枪到了!”
顾御川走过去,接过唐晓琳手中的枪说:“只要枪还在,她就永远在!欧阳婧从未离开过,她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所有人,登机!”
他们的飞机缓缓向空中飞去,顾御川通过门上的小窗,仿佛看到我站在下面。
在他的眼睛里,我依旧穿着那身迷彩作战服,身后背着狙击枪,身前挂着突击枪。
我在向他挥手,他扬起笑容,对着幻影的我挥手,像是在跟我的幻影告别。
他们的军旅生涯还在继续,而我的军旅生涯虽然已经结束,却从未离开过。